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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加百利·罗塞蒂诗6首

英国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但丁·加百利·罗塞蒂 ( Dante Gabriel Rossetti 1828─1882 )出生于英国维多利亚时期意大利裔的罗塞蒂家族。是19世纪英国拉斐尔前派重要代表画家。
但丁·加百利·罗塞蒂是绘画史上少有的取得独特成就的画家兼诗人,作品注重装饰主义。
但丁·加百利·罗塞蒂然与同时代的其他几位画家不同。他受维多利亚风格圣人的罗斯金风格影响,是拉斐尔前派艺术向后来唯美倾向转变的领导人物,同时也是绘画史上少有的取得独特成就的画家兼诗人。
罗塞蒂远离社会问题,不趋向写实画风,执着于象征诗意的表现手法;其深厚的文学修养、高度的诗的热情以及近乎悲剧性的一生,赋予了作品盎然的诗情、朦胧的画意与浓浓的悲剧情绪。
但丁·罗塞蒂的诗意念具体,想象精微,有显著的民谣的影响,韵律均匀平稳,有意大利诗歌的音乐节奏感和宗教色彩。诗中富有画意,许多诗有他自绘的插图或为题画而作。
罗塞蒂是十九世纪最有个性的英国画家兼诗人,是英国拉斐尔前派画家的重要代表。他以女性为题材,作品弥漫着忧郁而伤感气氛,他不着力细节的描绘,但却注重表现女性的颈项美,罗塞蒂笔下的女性都有修长圆蕴的脖颈,使人过目不忘。




白日梦


荫凉的槭树啊枝叶扶疏,

仲夏时节还在萌发新的叶片;

当初知更鸟栖在蔚蓝的背景前,

如今画眉却隐没在绿叶深处,

从浓荫中发出森林之歌的音符,

升向夏天的静寂。新叶还在出现,

但再不像那春芽的嫩尖

螺旋式地从淡红的芽鞘中绽出。

在梦幻之树四面伸展的荫影中,

梦直到深秋还会萌生,但没一个梦

能像女性的白日梦那样从心灵升华。

看哪!天空的深邃比不上她的眼光,

她梦着,梦着,直到在她忘了的书上

落下了她手中忘了的一朵小花。

飞 白 译

各种艺术样式尽管手段不同,却又是一脉相通的。许多诗人为画题诗,许多画家因诗作画,许多作曲者为词谱曲,许多作词者因曲填词,他们作品的联姻,往往因珠联璧合而相得益彰。
《白日梦》是诗人画家罗塞蒂自画自题的作品,不需要去与别人“合璧”,它本身就是一件完整的“璧”,因此是特别珍贵的。《白日梦》已成为世界名画,同时也是一首世界名诗。
画中人是一位大眼丰唇、发浓如云的女性,她身披白袍,坐在夏日的树荫之中,一手扶着树枝,一手拿着一朵白色的小花。她眼光凝视着空茫之处,似乎沉入了超尘世的梦幻,她的丰唇(这是先拉斐尔派画家们笔下人物的共同特点)却又暗示着官能美和热情。在白日梦中,她忘却了时间,忘却了世界,拿着小花的手指已经松开,忘却了膝上的书和手中的花。
这里描述的,是画面,也是诗境。诗与画面都表现得淡远含蓄,主题朦胧,停留在暗示阶段。作者用恬静而又脉脉含情的笔触轻轻地描着,描着,诗笔的细腻与画笔相等,略略不同于画笔的是:诗人借助于诗的“时间艺术”的特长,把画面上在白日梦中不知不觉地流逝的时间描写了出来。——早春叶子尚未萌发时,枝头知更鸟的背景是一片蓝天;如今已到仲夏,浓荫绿叶已遮掩了歌唱的画眉;而且随着时间之流,新叶还在继续萌生,神秘、缓慢、不知不觉地,像梦一样。不是吗?画中连“浓荫”也是淡淡的,整个画面除了主人公的一头乌云外,全以白的朦胧为基调,充分表现了“白日梦”的主题。
这首诗与上一首一样,也是意大利体十四行诗,其中上阕(前八行)表面上完全是写景,下阕(后六行)点明:这是一幅心灵的风景画——树是梦之树,梦是白日梦。嫩叶的萌发从早春继续到仲夏,梦的萌发却是无穷尽的,也许深秋会萌发得更多,而其中最神秘、最深邃莫测的,则是少女的白日梦。画家——诗人试图做的,就是造成这种白日梦的意境,而不是揭露和破坏它的神秘的美。所以画笔和诗笔都停止在“一朵忘了的小花”上了。( 飞 白 )



顿悟


我一定到过此地,

何时,何因,却不知详。

只记得门外芳草依依,

阵阵甜香,

围绕岸边的闪光,海的叹息。

往昔你曾属于我——

只不知距今已有多久,

但刚才你看飞燕穿梭,

蓦地回首,

纱幕落了!——这一切我早就见过。

莫非真有过此情此景?

时间的飞旋会不会再一次

恢复我们的生活与爱情,

超越了死,

日日夜夜再给我们一次欢欣?

飞 白 译


罗塞蒂创立先拉斐尔派后不久,在二十二岁时,爱上了一位能诗善画的姑娘伊丽莎白·西德尔。因为她的美貌带有一种梦幻的非凡世的神韵,她从此成了罗塞蒂作画不可或缺的模特儿。因经济困难,他们十年后才结婚,而婚后仅一年多西德尔就死了,是因病服鸦片酊过量致死的。罗塞蒂以自己的全部诗稿为妻子殉葬。七年后,在友人极力劝说下,罗塞蒂才同意挖出诗稿,出版《罗塞蒂诗集》,这些诗以其唯美主义色彩,神秘、象征气氛,如画的细腻和诉诸感官的魅力震动了文坛,同时也招致了最猛烈的攻击,使罗塞蒂身心进一步受到创伤。
罗塞蒂后期诗作中最著名的是组诗《生命之星》,这是一部带神秘主义意味的爱情和哀悼诗集,在罗塞蒂逝世前一年出版。《顿悟》是《生命之星》的第三歌,其神秘色彩特别耐人寻味。
《顿悟》依据的是一种人人都体验过的心理经验:有时在一个新的地方,会忽然感到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有时遇到一个新的场景,会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我曾经经历过,——若不是真实的,那么只能解释为梦中经历过了。这种心理经验很难解释,也许是由于当前遇到的场景虽然是未曾经历,但记忆中分散储存着若干与此十分相似的要素,在触景生情的一刹那间,这些记忆要素突然接通“电路”,构成一幅虚幻的完形的缘故。灵感的产生不是也这样的么?
诗的第一节叙述的,就是这样一种场景。
第二节中,诗人再把全景缩成特写——爱人蓦然回首的一个动作。正是这个动作,揭开了遮蔽悟性的纱幕。这不是说爱人的面纱落了,而是记忆的纱幕落了,镜子闪回,“这一切我早就见过!”这里,罗塞蒂不是作心理机制的解释,而是作了神秘主义的解释:不知何时何因,不知多久以前,也许是在前生,也许是在隔世,我们就曾在此同游,而且你曾属于我!
罗塞蒂写这段体验不是平白无故的。整部《生命之屋》都浸透了诗人对爱人伊丽莎白·西德尔的爱和思念,《顿悟》的第三节就是一个思念者作出的关于“轮回”的猜测:既然今日重现了往昔景象,那么照此类推,时间的飞旋应当在将来重现我们的爱情,从而摧毁使我们永远分离的死墙。这才是《顿悟》一诗要达到的归结。
在佛教中,“轮回”是无边苦海,要竭力从中解脱出来,罗塞蒂却抱着“时间飞旋”的美好幻想,不求从轮回中解脱,只在诗境中祈求这明不可能的轮回出现。( 飞 白 )




短暂的时光


短暂的时光短暂的爱

时辰还为你我保留着,

不知我们的天是否还亮着?

我俩还没把帘子拉开。

你仅仅在白昼最后的叹息中

感到你的灵魂正把它延长;

而我已听见夜风的哀恸,

我知道它是在替我吟唱。

短暂的时光短暂的爱

萧瑟的秋天还为我们存贮,

我们的楼阁还未倾覆,

无歌的丛林还有残叶在。

唯有透过那摇荡的树枝

我们听见潮水向大海退落,

它在我俩深深的心底

唤醒一声哀叹——为你为我。

短暂的时光短暂的爱

还属于我们,当我们未曾说穿

那个字——它会使我们的双眼

害怕把对方的心事猜。

这还不是结局:让我们的嘴唇

在微笑中再沉默一段时光。

当结局来到时,我会告诉你

我们怎样才能最好地相忘。

飞 白 译


但·罗塞蒂是19世纪英国先拉斐尔派重要的代表画家,是先拉斐尔派艺术向后来唯美倾向转变的领导人物,同时也是绘画史上少有的成就卓然的画家兼诗人。罗塞蒂的艺术生涯与一系列的女性息息相关,他的妻子伊丽莎白·西德尔,爱妻去世之后他的新恋、女管家芬妮·康佛丝,他的情妇、威廉·莫里斯的妻子简·莫里斯。有人甚至评价说,罗塞蒂笔下的女人大都长着相似的两张脸,一是简,一是西德尔。此外,罗塞蒂的妹妹克里斯蒂娜,但丁《新生》中的贝娅特丽齐(西德尔于罗塞蒂恰如贝娅特丽齐于但丁)等女性形象也是罗塞蒂艺术创作灵感的源泉。
罗塞蒂中年丧偶后变得越来越沮丧。这首《短暂的时光》便是罗塞蒂悼念亡妻之作,诗人感叹与妻子相处时光的短暂,爱情的短暂,字里行间写满了诗人无尽的哀思。“哀怨”本不是西方诗歌的长项,朱光潜在谈到中西爱情诗的差异时曾说过,西方诗歌最善于“慕”,而中国诗最善于“怨”。罗塞蒂的诗是其中的一个例外了。
“短暂的时光短暂的爱”在诗中反复出现,低回婉转,传递着诗人对妻子真挚而深沉的爱。尽管诗人哀叹时光和爱之短暂,尽管诗人仍存“不知我们的天是否还亮着”、“我们听见潮水向大海退落”这样的疑虑,但诗人更多地透出一种坚定的信念:爱仍在,因为“时辰还为你我保留着”,“萧瑟的秋天还为我们存贮,/我们的楼阁还未倾覆,/无歌的丛林还有残叶在”。诗人甚至产生了这样的幻觉:“你仅仅在白昼最后的叹息中/感到你的灵魂正把它延长”,发出了这样的呐喊:“这还不是结局:让我们的嘴唇/在微笑中再沉默一段时光。”诗人在用自己的诗、自己的情留住时光,留住爱,他也确实做到了。此外,诗中丰富的意象、唯美的意境对后人,尤其是欧洲的象征主义运动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杨 莉 )




大戟


风无力地扑打着,渐渐死去,

从树上和山上,被抖落了地。

我来时,顺从着风的意志;

此刻我坐下,随风而止。

我把额放在双膝之间,

我咬住嘴唇,没有悲叹。

我头发倒垂在青草之间,

我听得白天流经耳畔。

我睁大双眼,目光倾注,

面对着野草有十来株。

在这些草中,在背阴处,

大戟开着三朵花合为一簇。

沉浸在纯粹的悲哀里,

不需要智慧,也不需记忆。

唯有一件事留在我心里——

大戟的杯状花是三合一。

飞 白 译


《大戟》是组诗《生命之屋》的第八歌。这是一首奇异的抒情诗。
“风无力地扑打着,渐渐死去”,第一行就那么奇异,——罗塞蒂写的风,像一只受了重伤的鸽子。其实,这却是诗人情感的写照。
从“我”的随风而来,随风而止,垂头而坐,已经可以看出“我”沉浸在悲哀里而忘掉了其他一切。从“我咬住嘴唇,没有悲叹”,我们更感到了比悲叹或哭号更深重的痛楚。这是无声的哀悼,这是纯净的悲哀。
由于悲哀是如此纯净而专注,它几乎排除了整个世界,垂头静坐的“我”听不见风声,只“听得白天流经耳畔”。这种感知有点神秘,它说明从周围世界传来的信息已衰减到最低限度。
肃静的自然,麻木的姿势。悼念的眼泪流干了,现在已不需要智慧,不需要记忆,但是意识醒觉着,眼睛睁大着,这样,大戟偶然地映入了眼帘。
大戟,草本植物,在我国作药用。它的花序奇特,三朵杯状花聚为一簇,这吸引了抒情主人公的注意。但这说明什么呢?大概并不说明什么。也许它引起了宗教情绪,——因为基督教的“三位一体”观念已深入到欧洲人的集体无意识之中;但也许它并不象征别的,只是空茫的意识的聚焦点。
《大戟》的押韵格式是aaaa,即每节四行同押一韵,这在外国诗中十分罕见。在这种押韵中似乎浸透了纯净、专注的悲哀。( 飞 白 )




续古歌


“哪位是你的心上人,

我怎能认出来?”

“他脚登凉鞋手提杖,

草帽头上戴。”

“有什么征象告诉你

他正在赶回来?”

“你瞧春光快要归去,

他就快要归来。”

“他有何信物随身带,

可以作标志?”

“他戴着我的定情戒,

和另一枚戒指。”

“他若问躺着的是谁人,

我该如何答?”

“别说话,只揭开我的面纱,

解开我的头发。”

“你可有话语告诉我,

要转告他一声?”

“你就说,我眼珠虽已浑浊,

我望着他的眼睛。”

飞 白 译


集诗人和画家于一身的罗塞蒂提倡忠实于自然,主张用笔工细和户外写生,并在创作中追求诗、绘画和社会理想主义三者的统一,推崇被理想化了的中世纪艺术。由于他在《少女时代的玛丽亚》和《主的宣告》两幅画中,赋予传统的宗教题材以新的象征意义,遭到了许多非难,他转而从莎士比亚、但丁等人的作品中寻找题材,这首《续古歌》取材于莎士比亚的名剧《哈姆雷特》,开头第一节歌词就出自女主角奥菲丽娅溺水前唱的古老的谣曲。
奥菲丽娅尽管美丽、天真、善良,但是闭塞、严酷的家庭生活却使她软弱无知,盲目信赖和服从父亲。她崇拜并热恋哈姆雷特,但对他崭新的思想和气度、忧国忧民的苦闷和焦虑却未能理解,更对哈姆雷特装疯后的言谈举止产生误解,最后发疯死去。奥菲丽娅发疯的情节很具象征意味,这个受尽冷漠折磨的脆弱少女,只有在丧失了理智的情况下才能随意地歌唱,自由地吐露心曲。奥菲丽娅临死前轻哼的古代谣曲忽东忽西,随心所欲,但正如莎士比亚借一个侍臣的口所说:“她的话虽然不知所云,可是却能使听见的人心中发生反应,而企图从它里面找出意义来……当她讲那些话的时候,有时眨眼,有时点头,做着种种手势,的确使人相信在她的言语之间,含蓄着什么意思……”由于奥菲丽娅这些谣曲好像有意思,又好像没有意思,因而在众人的迷惑不解和胡乱猜疑中留下了一抹神秘色彩。
罗塞蒂把奥菲丽娅未唱完的古歌续了下去。他的续歌在语言和韵律上都模仿古代谣曲的格式,风格古雅纯朴,情调高远淡泊。不过诗中对话式的语言虽然平白如话,语义明确,然而答问中的“潜台词”却丰富而宽泛,且每一回答中还包蕴了新的疑问。答问的女主人公与“他”之间显然有着别人不知的默契和心灵感应,因而这唯有他知和她知的秘密使诗歌的语言如密码一般,不能从语言常规上破译。但所有的潜在意义又都包含在这简单的对话里,因而在简洁明晰的诗句里透出了玄奥神秘的气息。显然,罗塞蒂的续歌着重延续和突出的是原古曲词中的神秘性和朦胧性,渲染了幽微曲折的弦外之音。
在我们的想象中,人类早期的文化与我们的童年时代相似,它比现在的文化更为纯朴,更易掌握也更具吸引力。这些诗表现了人类最基本的爱与恨和对物质世界及超自然世界的恐惧与好奇,那种自由、强烈的生命意识体现了一种后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尤其是在西方的文化传统中,唯有古代的文化和最地道的民间文学才具有“天人合一”的天然意趣,曾引起许多学者和诗人的惊叹和神往。罗塞蒂的这首诗运用“拟古”的手法,一方面映衬了溺水前奥菲丽娅悲怆动人、富有诗意的背景,一方面又糅进了古代谣曲的质朴真情的旋律,从而使我们依托自己所熟悉的然而却未长记在心头的事物体会到新的情思。当然这种新的共鸣将因人而异,因境而异,我们并不一定要从维多利亚时代的怀疑精神来解释这首诗的神秘气息。我们在听了罗塞蒂续写的歌词后,也许会感到“春光快要归去”的愁意,也许会为奥菲丽娅的痴情而动容,也许会为歌谣中暗示的死亡而凄恻,也许会感到“浑浊的眼珠”(指的应是死者的眼睛)逼视的悲怆,但也许,会像《哈姆雷特》剧中的王后在听了奥菲丽娅的前四句歌之后一样说道:“唉!好姑娘,这支歌是什么意思呢?”无人能够作出标准答案,因为作者本来的创作意图和创作追求,正是要表现一种神秘而朦胧的象征的境界。( 潘 一 禾 )




唉,好长久


爱人啊,我们的青春好长久,

当时真像是地久天长,

蓝天碧树都欢唱不休,

溪水也边流边唱,

那样的日子我们永远不能再尝。

唉,好长久!

难道说旧时全是阳春天气?

否,只是我们年轻而同在一起。

爱人啊,我已经老了好长久,

暮年似乎不愿再离开我,

这岁月连一首歌也没有,

它们岂能再加热

一颗心通向另一颗心的脉搏?

唉,好长久!

难道说旧时全是阳春天气?

否,只是我们年轻而同在一起。

爱人啊,你已经死了好长久,

要多久我们才能再团圆?

到那儿时间永远欢唱不休,

花儿永远有雨露浇灌,

快乐的光明永不消减。

唉,好长久!

啊,那时节可将是阳春天气?

啊,我们是否将年轻而同在一起?

飞 白 译


罗塞蒂的《唉,好长久》又是一首献给其爱人的作品。诗中写了不少诗人对往日甜蜜岁月的追忆和对来世快乐生活的向往。较之一般的悼亡诗,罗塞蒂的这首诗添了不少亮丽的色彩。
诗歌自始至终,既有诗人对其同爱人青春长久的欢欣,又有若要昔日重温等待时间太长久的哀叹;既有诗人对其暮年岁月之长久的哀叹,亦有若要两心重系等待时间之久的哀叹;既有诗人对其爱人逝去时间之长久,再团圆遥遥无期的哀叹,又有对团圆时快乐之永久的期盼。
如果说“蓝天碧树都欢唱不休,/溪水也边流边唱”,“时间永远欢唱不休,/花儿永远有雨露浇灌,/快乐的光明永不消减”,其中的意象和意境在诗歌中并不新鲜,那么,“这岁月连一首歌也没有,/它们岂能再加热/一颗心通向另一颗心的脉搏?”之中诗人丰富的联想则不禁令人叫绝。时间又岂能换来两心重结、来世重聚?带着这样的疑惑,诗人的无奈想必是油然而生了。
这首诗的三个诗节在形式上一致,在意义上却呈现出递进之势。诗歌由诗人同爱人青春欢聚的长久始,以诗人同爱人欢乐重聚的长久终。通篇一气呵成,首尾呼应,加之核心字眼和句式的循环往复,颇为整齐的韵脚,全诗读起来韵味盎然。诗行之间尽显诗人对自己爱人那绵绵不绝、永不退色的深情挚爱。
值得注意的是,第一、二诗节中的“难道说旧时全是阳春天气?/否,只是我们年轻而同在一起”,到了第三节中,成了“啊,那时节可将是阳春天气?/啊,我们是否将年轻而同在一起?”。诗节末尾处在措辞和语气上有了明显的变化。在诗人看来,年轻时相伴的快乐与暮年生死两隔的痛苦,并非“时过”(青春到暮年)带来的差异,而是“境迁”(两厢厮守到生死两隔)所致的结果。尽管诗人向往来世的重逢,但其时其境已非诗人一厢情愿所能决定的了。( 杨 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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