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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狄金森诗13首

Emily Dickinson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艾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1830年12月10日-1886年5月15日),美国传奇诗人。出生于律师家庭。青少年时代生活单调而平静受正规宗教教育。从二十五岁开始弃绝社交,在孤独中埋头写诗三十年,留下诗稿一千七百余首;生前只是发表过七首,其余的都是她死后才出版,并被世人所知,名气极大。狄金森的诗主要写生活情趣,自然、生命、信仰、友谊、爱情。诗风凝练婉约、意向清新,描绘真切、精微,思想深沉、凝聚力强,极富独创性。她被视为二十世纪现代主义诗歌的先驱之一。美国诗人中最著名的佼佼者便是美国文学之父欧文,以及惠特曼和狄金森。她深锁在盒子里的大量创作诗篇是她留给世人的最大礼物。在她有生之年,她的作品未能获得青睐,然而周遭众人对她的不解与误会,却丝毫无法低损她丰富的创作天分。根据统计,艾米莉惊人的创作力为世人留下1800多首诗,包括了定本的1775首与新近发现的25首。




◎突然的悚惧——一道华彩——一滴泪——


突然的悚惧——一道华彩——一滴泪——

一次清晨的梦醒

为发现一个人为何醒来

吸入这异样的黎明。




◎我喜欢这痛苦的一瞥


我喜欢这痛苦的一瞥,

因为我知道它是真实的——

人无法冒充或模仿

那突然的发作,一阵剧痛——


眼神模糊——死亡来临——

那额头上的成串汗珠

不可能造假

因极度的痛苦渗出。




◎和你一起,在沙漠——


和你一起,在沙漠——

和你一起焦渴——

和你一起在罗望子密林——

豹子得以呼吸——终于!




◎在巨大的痛苦后,一种得体的情感来临——


在巨大的痛苦后,一种得体的情感来临——

紊乱复归礼仪,像座坟墓——

绷紧的心在质问,他,那种忍受,

昨天,抑或已经很久很久?


脚步,机械地,转圈——

沿着地面,或空气,或本该有的——

一道木头路

石英的满足

无意于生长,像一块石头——


这是引导的时刻——

记住,如果活过了头,

像一个冻僵的人,收集雪——

首先——发抖——然后麻木——然后松手——




◎放下栅栏,哦死神——


放下栅栏,哦死神——

让疲倦的羊群进来

它们的咩咩声不复相闻

它们的漫游完成——


多么寂静你的夜

多么牢固你的圈栏

太靠近了难觅你的身影

太柔弱了,如被告知——




◎那里有一道斜光


那里有一道斜光,

在冬日午后——

压抑,犹如大教堂

乐音的重量——


天国的一击,它给我们——

伤痕无迹可寻,

但是内里起了变化,

意义,无人可以——


揭示——哪怕些许——

这是绝望的印戳——

威严的折磨

在逼人的空气中——


当它来临,万物倾听——

阴影——屏住呼吸——

当它离去,像死亡的一瞥

留下的距离——




◎零度教我们——磷光——


零度教我们——磷光——

我们学会以冰川

来取火——当一个男孩——

和火种——猜一猜——以对方

之力——来平衡单数——

日蚀——太阳群——提示着——

麻痹——我们的导火线——闷哑——

直到它获得活力——




◎有两种成熟——一种——在眼前


有两种成熟——一种——在眼前——

天体热风的催迫

直至光亮的果实

坠香到地面——

另一种更日常的成熟——

一种刺果的生长——

只有冰霜的牙齿把它泄露

在远方十月的空气中。




◎红色——闪耀——是黎明——


红色——闪耀——是黎明-—

紫色——是正午——

黄色——白昼——在坠落——

而在这之后——什么也没有——


但是那数英里的星光——在傍晚——

揭开了最辽阔的燃烧——

那银灰色的国度——还

从未——被耗尽——




◎我知道生活,我能够失去


我知道生活,我能够失去

不带一点叹息——

其他人——他们瞬间的渴望——

将成为永恒——


那最后的——一个缺乏的数字——

勉强能充满一个第二个——

第一个——一只蚊虫的视野

则易于扩展过度——




◎我为每一种思想寻找词语


我为每一种思想寻找词语

我有了那些——但是这一种

也即那种——使我落空——

如同试图用粉笔描绘烈日


对那些族类——生性黑暗的——

你自己将如何——开始?

用胭脂红能显现火焰——

或——以靛蓝表示正午?




◎梦——很好——但醒来更好


梦——很好——但醒来更好,

如果一个人醒在清晨——

如果是醒在夜半——更好——

梦见——黎明——


更甜蜜——那猜测的知更鸟——

从不取悦于树林——

比起一个凝滞的黎明——相对照——

不引向白昼——




◎蜜蜂的嗡嗡声,已经止息


蜜蜂的嗡嗡声,已经止息

而另一些喃喃低语声

后来的,预言的,

已同时响起。

一年的音步更低了

当自然的笑声完成,

圣书的启示录

它的创世纪曾是六月。

分拨造物给她的变化

典型之母派送,

如同重音消隐在间歇里

随着朋友的分离

直到我们的推测,一一显现

而我们从不表露的思想

和我们在一起,会变得比人

更亲密,对此我们深知。


王 家 新 / 译




保罗·策兰生前一直拒绝透露诗的“因缘起合”;他曾经不厌其烦地反复强调,诗歌没有创作秘诀,也没有已知的来源,“诗诞生的时刻乃在晦暗不明中”。可是,他自己却保存了数千页笔记手稿,并且细心地给每一首诗写作的最后阶段蒐集资料依据。手稿大都是先用打字机打出来,而后用笔修改,标上日期,归放到按主题分类的档案里。这其中,克莱尔·高尔的剽窃指控多少也起了一点作用:自50年代中期起,策兰手稿中不仅集大量资料,还疯狂地标明日期,这一切旨在证明诗是“从它自身的日期”诞生的。从诗集《棉线太阳》开始,策兰甚至放弃了诗集剪裁编排,仅按写作年代次序排列,以确保生活与作品的一致。手稿考订本复制了每首诗创作的不同阶段,从初稿到杀青付梓。这种写作过程的直接显示,有助于把我们带进文本构思本身的流程,可以看到策兰常常在诗中添加间隔,改动字行排列,或者重新调配一首诗的成分,组成另外的词语“信息包”,而诗中的省略号通常与刊印本中删去的东西有关。在他调整词语位置、划去字句或作补充的地方,我们常常可以看到诗的重心是怎样形成的。 
手稿考订本还告诉我们,策兰怎样编定他的诗集,哪些诗他宁可不发表,诗集中某一小辑的总题是什么时候确定的。词语也有一部历史:第六部诗集《换气》(Atemwende)的集名(法语译为“Renverse du souffle”或“Tournant du souffle”)早在1960年的《子午线》里就已出现过。1966年12月最终确定这个书名之前,策兰曾考虑过多个选择:Atemkristall(《呼吸结晶》),Atemgänge(《气路》),Atemgang (《运气》),Wahn, Atem(《疯狂,呼吸》),Wahnspur(《疯之迹》),Wahndock(《疯船坞》),Atemzeile(《气里行间》),Atem,Aufruhr(《呼吸,暴动》)。这些先前的选项远不是随意的,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确定《换气》这个书名所包含的情感负荷以及呼吸停顿与回转的核心语例。 
目前,保罗·策兰的作品有四种德文版本:第一个版本是诗人的朋友贝达·阿勒曼于1983年编订的五卷本,其使命是让读者接触到策兰最重要的作品和译作。然后是两个手稿考订版,由两个研究小组相互竞赛,一个在波恩,另一个在图宾根,对遗稿中的早期稿本作资料性考订。2003年又出了一个新的版本,即芭芭拉.魏德曼主编的保罗·策兰诗全编,此书蒐集了已有的资料,经过筛选,附于书后。至于传记资料,应该承认,即便不见得有助于我们进入诗歌的内涵,但对初读者来说却往往是最有启发的。这就是我们所讲的最后一把钥匙:生平传记。 
人们过去对策兰生平所知不多,直到上个世纪末,在贝特朗·巴迪欧的悄悄保护下,才开始精心出版策兰的遗稿。此前,原籍切尔诺维茨的精神病医生夏尔芬(Israël Chalfen)于1979年发表了一本《保罗·策兰青年时代传记》(Paul Celan, Eine Biographie seiner Jugend),书中充斥各种佚事,其中一些章节现已受到策兰家人的质疑;而策兰1970年自杀前二十年的生活,那时还几乎完全蒙在阴影里。直到1995年,约翰·费尔斯廷纳撰写的策兰评传英文本才问世,1997年译成德文。对保罗·策兰这一不明对象的研究,甚至催生了一门“策兰学”,至今号称集三十年时论之大成,从法兰克福学派经由语言学和结构主义流派,再到解构主义。最早的一批阐释者常常要求文本内在细读,将文本视为一种语言人工制品,并以“避私”为由排除了作品的历史之维与存在之维。可是,哪怕他们自生自成的论证技巧再精湛,也不妨碍他们仍去猎取诗人故旧所述种种轶闻逸事,以至于无形中策兰学最终也悄悄渗入了被诗人自己戏称为“策兰尼亚”(Celanie)的版图深处。 
在策兰研究中,生平探讨仍然是有争议的一个方面。最热心的阐释者之一波拉克私下嘲讽说,那些“捍卫秘密者”(其中包括海德格尔、伽达默尔和德里达)反对参照生平,结果是回避了文本的准确意蕴。波拉克甚至宣称,“策兰的所有诗歌都是自传性的”。他还把策兰的诗描述为一种在“极端个性化”之中,在“以自我封闭为唯一可能的姿态”中的宣示反抗。有一点是肯定的:要想让读者也能注意到往往在瞬间捕捉的东西,理所当然要了解某些历史参照和生平参照。
尤需明了的是,策兰诗中无处不在的“姐妹”并非(如特拉克尔的作品中)指涉一个有血缘的亲妹妹,而毋宁是从《旧约·雅歌》中被钟爱的“妹子” 而来的一种女性转化,有的阐释者把它说成是策兰将自己对母亲的爱理性化。《城墙》(La Contrescarpe)一诗中的“泡桐树”(Paulownia),除了这种来自东欧的树借用了俄国女大公安娜.巴甫洛芙尼娅的名字之外,似乎也暗含诗人自己的名字 ,他很喜欢这种树的心形阔大叶子。同样,读者碰上“射手” 这个词(譬如在《靠近冰雹粒》(Beim Hagelkorn)一诗中),立刻又引伸到弓手和射箭的核心语例(如《在一幅画下面》(Unter ein Bild)、《城墙》和《大提琴起奏》(Cello-Einsatz)等诗中),非常让人相信这些词也隐含弓箭手的核心语例,而策兰是在射手座(又称人马座)星象下诞生的,生于11月23日。结果,诗人成了可以抵达死者世界的时间箭手。因此之故,凡有助于诗歌局部澄清的都是必要的。但是,光确定诗的构成部分是不够的,还必须在所探讨的诗中把握住诗人赋予诗歌的特殊角度。 
在同代人见证中,包括在他本人的大量书信中,都可以找到有关保罗·策兰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的佚事或暗示。策兰的书信,是生活和作品、人格与诗之间的连接点;不止是单纯的传记材料,不止是一些书面记录的声明,也不止是一些忏悔录。在1958年的《不来梅奖获奖词》中,他把诗歌描述成一眼看去像“漂流瓶”的那类传信方式,“本质上是对话体的”,“怀着信念寄出——当然,并非始终都充满希望——可能会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被冲上陆地,也许是心的陆地”。保罗·策兰书信的主要部分都已公开发表:他与妻子吉瑟尔·策兰-莱特朗奇及儿子埃里克·策兰的法文通信集(贝特朗·巴迪欧为此书作的庞大注释校勘堪称一部用作脚注的传记),还有他与弗兰茨·武尔姆、伊兰娜·施缪丽、内莉·萨克斯、赫尔曼·伦茨和汉娜·伦茨等挚友的德文通信集。他与奥地利女诗人英格褒·巴赫曼的书信往来,从1949年延续到1961年;其间,策兰在1948年与她有过一段短暂恋情,后来又断断续续持续到1960年。至今二人的书信还在封存,尚未公诸于世。(原作者此文完成时策兰与巴赫曼书信尚未公开,后人同意提前公布之后,已由SUHRKAMP出版社出版) 

对个人生平的否定,保罗·策兰亲身经历过,并把它视为一种新的迫害。他曾在《子午线》一份手稿片断里写道:“企图摧毁诗歌的人,也企图摧毁人格。”每当他到德国朗诵诗歌,公众的那种负罪感之焦虑,单是面对幸存者的在场,就变成了怨恨,这在他就如同受到一次人身攻击。每次动身前去德国,他都是作为“犹太战士”,如同短兵相接。从莱茵河彼岸传来的文章和评论,有的明显虚伪,有的则是单纯的笨拙,常常引起他严重的抑郁症反应。那时,精神病学科尚未承认创伤后综合症的病征。从1963年1月开始,策兰定期服用精神类药物、抗抑郁药和神经安定药,损害了他集中精神的能力和记忆力,人为地使他丧失做梦的生理功能。虽然他从未经受过电击疗法,但他长期忍受一种胰岛素治疗,随时都可能引起昏迷休克。最后,各种使他“失去头绪”的疗程他都熟悉了,被他当做一种常态化的东西,近似于另一种“治疗”(Behandlung),隐藏在对犹太人的“特殊处置”(Sonderbehandlung)之中——而“特殊处置”这个词,是国社党纳粹党徒为毒气室杀人寻找理由的一个婉转说法。 
诗反映了这一切,并且日益见证着幸存的后遗症。它成了对替德国人辩护的一种矫正,时常带有论战性质,往往也很痛苦。为了反驳那些指责策兰利用“奥斯威辛当作艺术土壤”的评论,诗也成了尖刻的戏谑。作品固有的这一讽刺特征长期被低估了——也许有人以为,论战不适合于伤悲和记忆。其实作品逐渐晦涩化,也与这种跟作品接受方式的争吵有关,与这种激烈反对在“一种∕有插图的语言”中以谎言曲解策兰式“嘶鸣”的完整性有关,就像《以酒和失落》(Bei Wein und Verlorenheit)这首诗所说的那样——该诗较早的一个稿本曾作“用一种∕能读懂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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