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机器来插秧】当年,我是知青……(五十)(方世岳)
《当年,我是知青……》50
学习机器来插秧
作者:方世岳
在张巷生产队的知青屋里住着四个人。西边是带着小女儿过日子的佳琪,她是64届老知青,现在是大队合作医疗的赤脚医生。东边住着两位女知青。张菱是南京人,随父母下放到施桥。张菱的父母在施桥医院工作,她在邗中读完高中就插队到了张巷。另一位是赵苏萍,她的父亲是邗江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下放也要开后门,赵副主任联系上了金支书,赵苏萍在3月9日打上背包,来到张巷插队落户。
我在张巷队经常落脚的地方,除了尊宝队长家,就是她们的知青屋。佳琪当知青12年了,总算熬到大队合作医疗上班。我和新知青张菱、赵苏萍交谈,感受到她们的单纯和天真。她们身上的学生气还未被繁重的劳动所冲淡。我们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有一次在张巷剥花生种,张菱和我谈起日本首相田中角荣送给我国的影片《樱花盛开的时候》,我也给她们讲了罗马尼亚故事片《爆炸》。
尊宝队长为买花生种子去了安徽。他临走前给我交代了队里要做的一些事,全权委托我在张巷队帮助料理队里的事务。
尊宝队长走后,我安排将队里仓库中剩余的稻过磅,然后分派给大家渡春荒。我让部分强劳力去运河边下石头,增加劳务收入,剩余的社员去大港上给小麦田追施肥料。我布置队里的农技员童宝云带领几个经验丰富的社员浸种落谷,又开了张生产队介绍信给赵苏萍,让她上扬州,找他父亲帮忙去邗江化肥厂为队里搞点化肥。
我们大队将公社下达的横沟桥水利任务分派给各生产队,我和会计昌涛去横沟桥领挑河的土方段子。第二天天未亮,我就去张巷敲上工铃,带领大家前往横沟水利土地。
在工地上我与小张菱倒肩挑土,我让她挑走平地的这一段。我和她倒肩后,挑起泥担子就斜着爬坡,一口气挑到新堤的顶上。倒完土后,我赶忙下坡,小张菱新挑了一担泥土已快到坡下了。
连着几天正忙得不可开交,我接到尊宝从皖发来的电报:“花生买,钱被偷,无法回!”我与昌涛商量了一下,让他带钱去接队长,完成横沟工地上的土方任务我来负责。
为保证按时完成挑土方任务,我在下午工地上收工后,骑车进城,打肉买菜,改善伙食,鼓舞士气。第二天中午歇工后吃大锅饭,大家吃得好,说得开心。张巷社员和我打趣,叫我早点把婚事办了,干脆就留在张巷不用回陈庄了。
尊宝队长回来了,七天水利工程也告结束。尊宝身体欠佳,四下里扬言不想再干张巷队长了。小张菱的母亲从施桥医院给他开了“灵芝糖浆”和“牛黄解毒片”,见效不大。我跟金支书说,我有良药可治尊宝“身体欠佳”。金表示:愿闻其详。我对金耳语:补助他去皖买花生被窃之款,即可令他的病全无!
兴化朋友来扬州找我。我为戴窑服装社又谈妥替扬州某公司加工300件大衣罩;为永合化工厂购化工原料,专门和已升为副厂长的王善去了趟杭集。蔡政的母亲帮我们一起到邗江牙刷厂和邗江化工厂去商谈。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曾在1968年12月26日播出过邗江县抗大农校的长篇报道,实际上第二年这所学校就夭折了。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又重打这张牌,邗江抗大农校又开张了。我们大队摊两个名额,金支书让我和戴巷队的吕加良去上邗江抗大农校。
5月4日,我填好的招生报名表被上报公社。
5月6日,我就从大队拿到了抗大农校的录取通知书。
6日下午,我和邗江县各公社来上抗大农校的学员,按录取通知书上的要求到扬州市石塔宾馆报到。每个学员缴了学费2元钱。
5月7日,纪念“五七”指示发表十周年,邗江抗大农校紧锣密鼓开学了。
上午的开学典礼场面非常隆重,革命歌曲高唱,各方贺信纷飞,镁光灯闪烁不停,气氛相当热烈。为了宣传和上报的需要,学员们排列整齐,分班拍集体照。学校的领导、老师、学生几乎一个都不认识,我就和大多数人员一样,稀里糊涂站在一起合影。(至今我也没有看到这张集体照。)
下午是大批判、忆苦思甜。
晚上看了两部电影《雷雨之前》和《年青的一代》。
开学的第一天就这么丰富多彩地过去了。
5月8日上午,我们排队去市委大礼堂。听扬州徐副司令员给大家上的阶级教育课,后来又听宣传部一位副部长作批邓的形势报告。
老照片
5月9日,全天我们在苏北农学院,由一位姓尹的老师给大家讲解拖拉机内燃机的结构和原理。政治挂帅后,总算给我们学点农业专业知识。施桥农机厂的胡庆良、卞正华、许方来也参加了今天的学习。
5月10日,上午还是在苏北农学院,老师在讲台上将一台S-195型手扶拖拉机边拆开,边讲解。下午就让我们学员轮流拆装S-195小手扶。每个人发了一本“东风-12”驾驶员手册,让回家后好好学习。
16:30全体学员集中。抗大农校的领导总结四天学习情况,这一期抗大农校学习就全部结束了。
虾子哈来的,这就是我们知青梦想过的上大学吗?先缴了2元钱学费,前后当了四天“抗大”生,最后发给每个学员回乡路费2毛钱,就全部拜拜了!
5月中旬,我同施桥公社各大队选派的16名学员,来到大运河畔的邗江县党校,和其他公社的学员一齐学习使用水稻插秧机。水稻栽插历来全靠手工,人站在水田里,弯腰插秧,非常劳累。插秧机是非常新颖的农具,属试验阶段,因插秧效果不佳,尚未真正推广使用。
一位胡老师给我们讲柴油机的发动原理和构造。另一位泰州人施长松老师给我们剖解插秧机。几天课上下来后,就由湾头农具站的尤源根师傅给我们演示插秧机的操作。尤师傅是邗江县从1973年开始第一个试验插秧机者,曾多次参加新机会审,很有实践经验。我们一边学理论知识,一边轮流动手拆装操作。记得当时我和吴楼大队的季顺清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按老师课上教的十大参数,认真对照实体,仔细琢磨,最后在书面理论考试时,我俩都取得优秀的成绩。
最后两天的实习机插,就安排在湾头公社沙联大队的一块水田中进行。一块平整好的田块,已放满了水,水平如镜。不时有欢快的小鸟掠过水面,停在田埂上,歪着小脑袋瞅着田里漆着绿漆的铁怪物。
我们轮流上机操作。轮到我时,我就挽起裤脚,赤足涉水,上机坐到插秧机前端的驾驶座上。我发动油门,“突!突!突!”发动机轰响,惊飞起田埂上的小鸟。我驾着空机在水田里驶了一个来回,后来靠田埂边歇着。两位女学员担当送秧手。她们捧着已理好的秧盘,背朝我各自坐在机尾两端,将秧苗送入连着机械手的通槽。准备就序,我开机行进,同时启动连接机械手的装置。一排12只机械手步调一致地从通槽中夹起秧苗,又同时插入机后水田中。送秧手不断补齐通槽中缺少的秧苗,忙而不乱。
插秧机缓慢地向前进,如镜的水面中出现了整齐的绿色稻秧,渐渐向前延长。随着距离的拉大,机插的毛病也逐渐暴露。有时机械手未夹住秧,就会出现空秧,有时夹断秧,就又会出现浮秧。还需要人工下水田补秧。田头田角插秧机走不到的地方,也需要人工补秧。
我们学习结束后回到施桥公社。吴楼、汪家大队买回了插秧机。我和我们大队的小汝子、李红英去汪家看他们的实际操作。不料汪家不让我们看他们插秧机插秧。小汝子口直心快,她对汪家学员说:“咦歪,大头菜搽胭脂,趣得像个桃子!不给我们看,走!我们去吴楼。”
吴楼学员季顺清、谭文兵对我们很热情。他们不但让我们上机操作,中午还盛情邀请我们留下来吃午饭。我们也不客气,赤脚大爬天热热吵吵开到了谭文兵家。
耿管学员李亚龙后来也赶过来了。他告诉大家一件事,震动了众人。前几天,苏家队有一位21岁女子深夜里投家门口的水塘自尽。她是和扬子大队一位男孩相恋遭反对,二人相约同时间殉情(男孩在家欲触电与心上人共赴黄泉,被发现,获救)。天亮时,女孩的三姐才发现了妹妹留下的条子。女孩的哥哥腰栓细绳走下门口小池塘,打捞妹妹。他将穿戴齐整、面目苍白而从容的妹妹抱出水面时,哥哥欲哭无泪,一语不发。他双手托着小妹,一步一步走向岸边,身后留下长长的一串水脚印。
6月20日,扬州城里通知:七零年、七三年城镇户口每人发的一张购物卷到月底就作废。全城轰动,数小时内家具、自行车等高档物品被一抢而空,就像不要钱一样。其实所有商品都已事先提了价。
40年后喜相逢
谭、方、谢
当年女插秧机手.
季顺清与我.
作者方世岳 系扬州赴邗江插队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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