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陈志强）

我的妈妈

作者：陈志强

       2021年2月2日中午一时，我在家里睡午觉，青浦塔湾新天地养老院打来电话通知我:"你妈妈走了。”我一下从床上跳到地上，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出门骑电动车奔向养老院。一路上我呜呜地哭着，泪流不止，嘴里反复念叨着，“妈妈没有了，我没有妈妈了！”

消瘦衰老的妈妈

       其实我对妈妈将不久于人世己有预感，这几个月里妈妈身体状况日渐衰弱，枯瘦如柴，整日昏睡在床上，不说话，东西也吃得很少，最后的日子里己不认识我是她的儿子了。91岁的妈妈己是油尽灯枯，人生的道路上已走到尽头。我听到电话铃声就提心吊胆，害怕是养老院打来的电话。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处理完妈妈的后事后，我一直沉浸在对妈妈的思念中。往事的回忆如流水般一滴一滴地渗进时间的缝隙里。在我四岁时妈妈带我去上海中山公园游玩，我跟随別人的妈妈走丢了，急得妈妈四处寻找。我直到小学二年级时还和妈妈睡一张床上。我胆子小，晚上睡觉一定要把手放在妈妈身上才能安然入睡。读小学时我最怕背课文，在学校背不出课文要被老师罚站“立璧角”。回到家里还要背课文给妈妈听，幸好我小学语文成绩还不错。

妈妈爸爸和我的外婆。外婆怀里抱着还是襁褓的中的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

       读中学时学校组织学生下乡支农，妈妈怕我吃苦，不同意我下乡。妈妈和爸爸到学校去找老师，直到带队老师保证我不会出事，才同意让我参加下乡支农劳动，在农村的棉花地里采摘棉花，学生自己烧饭，晚上睡在农村小学教室的课桌上，劳动6天就回家了。妈妈就象老母鸡护着鸡崽一样，伸开宽大翅膀的羽翼为我遮风挡雨。

妈妈和我们弟兄三个在县商业局大院里。

      1969年我上山下乡去云南，在上海的北火车站，妈妈和爸爸为我送行，火车开动时，妈妈大哭，这是我唯一见到妈妈的哭，她为宠爱的儿子离她远去而哭。1979年知青大返城，上海知青都走得差不多了，可我还留在云南的大山深处动弹不得。妈妈和爸爸到处找关系要把我调离云南。妈妈找了她的安徽芜湖老家亲戚帮忙，由安徽学校开出调令，把我调到芜湖学校任教。

      1982年我己30岁了还没有结婚对象，妈妈也着急了，托她在芜湖市的亲戚帮我介绍恋爱对象，同时又托上海医院的朋友为我介绍女朋友。我终于在1982年12月25日圣诞节完成了我的婚姻大事。妈妈为了我操碎了心，一头黑发都因我而变白发。真应了那句老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陪妈妈去无锡旅游

      2012年年己82岁的妈妈外出时因脑溢血跌倒在地昏迷不醒，送医院抢救才苏醒过来。妈妈己不能一个人单独生活了，而我们弟兄三人都还在单位上班，无暇照顾妈妈，商议之下把妈妈送进了大盈镇盈康养老院。

      去养老院前的几年里，妈妈受保健公司的诱惑，买了大量的保健品。保健公司的人忽悠妈妈参加公司活动，以关心老年人健康为名，三天两头上门推销保健品。妈妈去养老院后，我清理妈妈的住所，600元买的保健枕头，枕头套里枕芯都是塑料粒子。塞在床下的几大箱保健胶丸，丢了可惜，我试着吃掉，吃了三次，三次眼睛出血，赶紧扔到垃圾桶里。还有被吹嘘成医疗保健治病而花1万元钱买的床垫和保健机都是忽悠人的。妈妈去了养老院，也断了保健品公司的纠缠。

妈妈在颐养院所住房间的门前。

       位于大盈镇上的盈康养老院，是个新建的养老院，我从家里开摩托车去养老院大约半个多小时。因为是新建养老院，入住的老人没有几个。妈妈单人住一间房，每月费用4000元。院里有个池塘，池塘里养了几十条金鱼。妈妈每天都会拿着早餐吃剩的馒头去池塘边喂金鱼。我每星期2次去养老院看望妈妈。陪妈妈逛大盈镇。妈妈在盈康养老院生活了2年。第一年身体尚好，可以随我走完大盈的整条街，但第二年已没有余力了，回养老院的路上要停下来休息几次才慢慢地回到养老院。

      妈妈在盈康养老院，曾住过2次医院，第一次是不慎腿被养老院护工的热水瓶开水烫伤，住院6天。一次是眼睛白内障手术，住院3天，我陪着妈妈。白内障手术出院的当天，我带妈妈去城内曲水园玩，春天的公园里，阳光和煦，花蕊竞放，绿意盎然，妈妈很开心。2小时后再让弟弟开车送妈妈回养老院。从这以后妈妈再也没去过曲水园。2013年6月我正式从工作单位退休，从此我有时间和精力去照顾妈妈了。

妈妈在曲水园，走累了坐在石块上休息。

      2013年12月，盈康养老院发通知，自2014年1月l日起，入住养老院老人费用提高，妈妈原来每月交费4000元涨到6000元，取消单人房，妈妈要和別人合住一间房。入住养老院的老人多了，生意好了就涨价，一涨就是百分之五十。妈妈脾气不好，不适合和别人同住。盈康养老院是呆不下去了。当天晚上我睡不好觉，为妈妈找一个合适的养老院而发愁。第二天我满城打听寻找，在青浦城东第三看守所附近找到了一家老年颐养院。

      开摩托车到这家颐养院20分钟。老人每人一间20平米的房间，每月收费2000多元。颐养院拥有几百亩地的绿化树木，院内自养了几百只鸡鸭，还有十几只山羊和鹅。自种了100亩的蔬菜。颐养院的老人吃的都是颐养院地里种的蔬菜。距养老院百米处有一个亭子，亭子里养了3只绿色孔雀。老人在颐养院的食堂里吃饭都是有固定座位的。妈妈的座位靠食堂门边，每天还没到吃饭时间，妈妈就己坐在座位上等待开饭了。

      颐养院老板是个福建人，老板娘安徽人。平时不怎么见到老板，都是老板娘打理院内的事。老板娘自己下地种菜，干些食堂杂事。有时妈妈和和几个老人看见老板娘在剝毛豆，也会拿个小板凳围坐在一起剝蚕豆剝毛豆。颐养院内还建有一座小庙，庙里供有一尊菩萨。庙门外的场地上有一个大香炉。清明节时我就陪妈妈在香炉里烧锡箔纸钱祭拜外公外婆和我父亲。

      我还是每隔2天或3天去养老院看望妈妈。陪妈妈走在幽静的林荫道上，去看小亭子里的孔雀，树林里鸟雀啾啾，河里游鸭，老人垂钓。道旁悠闲自在吃草的羊妈妈以及跟随在旁边的几只小羊。这里的自然环境太适合老人了。夏天天热，我拿2个小板凳和妈妈坐在颐养院门外大路边的大树丛下，路对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蔬菜地，我和妈妈边乘凉边聊妈妈老家安徽农村逸事。颐养院地处农村老鼠多，我到小商品市场买了三块粘胶沾鼠板，放在房间老鼠经常出没的地方，3天粘住3只老鼠，自此老鼠再也不敢来妈妈房间了。

      颐养院每年过年都会让老人吃一顿年夜饭，饭菜很丰盛，鸡鸭肉和蔬菜都是院内自产。家属交100元也可参加聚餐。连续2年妈妈为我交了聚餐费，让我陪她吃年夜饭。自打妈妈进养老院后，我就和妻子商定，过年三十，她在家里陪她妈妈，我去养老院陪我妈妈，这一陪就陪了8年，直到第9年新冠病毒养老院封院不让家属进院为止。

     妈妈自2012年进养老院，至2021年去世，前后换了5所养老院。2014年至2015年在这家颐养院的2年里，妈妈身体最好，心情最愉快，妈妈脾气不好，不容易和人友好相处，在这里妈妈竟然还交到几个老年好朋友，真是非常难得了。

在颐养院大门前，妈妈和她关系最好的上海阿婆合影

       好景不常，在颐养院生活了2年后，妈妈又被迫要换一家养老院了。颐养院因集资拖欠老人利息及违章建筑等问题被人投诉举报，被政府查封，院内老板一家居住的别墅也被铲除，为了解决院内100多老人的去向，由民政局出面，和每个老人签协议，凡同意搬出颐养院自寻出路的老人，政府给予2万元的搬迁费。我签了协议，拿了2万元钱，但又要为到何处找一家好一点的养老院而发愁了。

       经人介绍我把妈妈转到了香花镇亚莱菲养老院。这家养老院也是刚建不久，院里没有几个老人。养老院有个女员工，她的工作职责就是为养老院寻找客源。除了底薪，每拉进一个老人都有提成。从家里开摩托车去养老院大约20分钟。

      妈妈住四楼，还是一个人一间房，毎月费用4000多元。四楼楼顶是个大阳台，养老院洗衣房也在楼顶，老人的衣被洗净后直接晒在楼顶的阳台上。我每次去养老院，帮妈妈换洗衣服后直接拿到楼顶晒干，冷天太阳光好就到楼顶晒被子，让妈妈晚上睡觉暖和些。亚莱菲养老院的洗晒条件优于之前的盈康养老院和青东颐养院。

      养老院不远处有一座庙，庙里没有和尚尼姑，管庙的是姓陈的阿婆，我把别人送妈妈的昂立多邦保健品送给陈阿婆，她则回送我妈妈苹果和糕点，这都是香花镇上的香客来庙里烧香的供品，我当然不能接受。我和陈阿装商量我妈妈是否清明节能在院子里的香炉烧锡箔纸钱，陈阿婆一口应允。但要求我们拜前先拜过观音菩萨，否则我们烧的锡箔纸钱到不了家人手里。2016至2017年清明节，我和妈妈都是在香花庙里烧香的。

     妈妈年老体衰，走不了几步路，楼梯的台阶也跨不上去了。我1300元买了一辆轮椅，每次去香花养老院，只要天不下雨，就用轮椅推妈妈外出游玩，在香花的2年里，我推轮椅走遍了香花镇上和附近乡村方圆2公里的所有大街小巷。有一天下午我还推妈妈去了离香花镇3.5公里的重固镇，5点才回到养老院。

天气晴朗，我推妈妈走在香花镇的乡村路上

      香花镇东有两家理发店，一家是外地姑娘开的，一家是香花本地人开的，理发师的年龄和我差不多。理发收费都是20元。第一次带妈妈去理发，外地姑娘不肯收钱，香花本地人也只肯收10元。两人都因我推轮椅带妈妈外出散心的孝顺行为而被感动了。两家理发店门面都是租的，做点生意都不容易，第二次理发我无论如何也要付钱。在外面走动，到处都能遇见善良的人。所谓好人就是怀惴善良同情之心的人。

      无论是盈康养老院，青东颐养院还是亚莱菲养老院，洗澡设备都不完善。一般浴室都在厕所内，但要么热水温度不够热，要么缺少取暖设备。随着妈妈逐步的丧失生活的自理能力，妈妈又拒绝护工为她洗澡，如何解决妈妈的洗澡问题，我一直想不出办法来，妈妈的洗澡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既然没有办法靠别人帮忙，只有自己扛下来。我对妈妈说，我是你的儿子，是从你肚子里钻出来的，我给你洗澡你担心什么！从此我到养老院。都要打热水给妈妈擦身洗脚，妈妈脚气较重，痒得很厉害。我给妈妈洗完脚后，用餐巾纸擦干脚缝，再涂上爽身粉。妈妈的脚不痒了。

      再过2个月，妈妈在亚莱菲养老院生活就满2年了，原想妈妈在这里平平安地度过余生吧，不料亚莱菲养老院老板见进院的老人日增，也动了涨价的念头。先是要和进院的老人重签合同，他骗我说，现在签的合同不影响进院时签的老合同。待养老院里的老人合同签得差不多时，立马就宣布涨价，简直就是之前盈康养老院的翻版，4000元涨到5600元，每间房必须2人合住。资本的逐利在老板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办养老院就是为了追求商业利润的最大化，我果断决定立刻转出这家养老院。

       我又开始到处打听寻找适合我妈妈生活的养老院，经人介绍我找到了距我家最近的新开元养老院。我让弟弟开车把妈妈和她的衣物搬到新开元养老院，我去和亚莱菲养老院财务室结账。财务室果然按照新签合同要我多付500元，我不愿和这家养老院纠缠了，付钱走人，走之前我又悄悄给了楼上经常关心帮助妈妈的护理阿姨500元，因为养老院明令禁止护工阿姨收小费。

      新开元养老院离我家很近，过2个红绿灯路口就到了。养老院背靠上达河，毗邻宜达小区。紧邻地铁17号线汇金路站。新开元养老院收费每月2900元，另收5000元押金。

      迁进新开元养老院的傍晚，妈妈闹情绪了，吵着要回家。我努力安抚妈妈，直到晚上7点半养老院关门才离开。当天夜里我一直心神不宁，不放心妈妈，第二天清早，趁老婆要我买菜的机会，心急火燎开摩托去养老院看望妈妈。我的车开得太快了，谁会料到前方有一辆车违章转弯，挡在我的车前，刹车己来不及且也刹不住了，我人车都撞向轿车。我从地上爬起来，看摩托还能行驶，感觉自己没受什么伤，因为急着要去养老院，就没有和轿车司机计较，对方因为违反交通中转弯须让直行车的规定，见我走了也赶紧跑了。

      到养老院见妈妈后，见妈妈情绪还算正常才离开养老院。当天晚上我就感到胸疼，第二天早上女儿陪我去医院检查，断了三根胸肋骨。也没什么治疗的，我用护腰带绑住胸部，防止胸骨移位。我弟弟问我肇事对方的车牌号，他要帮我司法解决。我说我只急着要去看妈妈，哪想到去看对方车牌号啊，更何况我车开得太快，我也有责任。俗话说伤筋动骨100天，我短期是不能开车去养老院了。我坐公交车去养老院，塞给护理员500元钱，让她多关心照顾妈妈，从此我每月塞钱给照顾妈妈的护理员，一直给到妈妈去世。

       我身上疼痛稍好些我又去养老院照顾妈妈。这家养老院有个洗浴间，老人都是被护理员用推车推到洗浴间洗澡。我和护理员2人一起给妈妈洗澡。

      我推轮椅带妈妈去隔壁的宜达小区和稍远些的佳乐苑小区，看小区的居民生活。我带妈妈去养老院后面的上达河，上达河两岸都是绿化地带。向西到华青路大桥，向东到油墩港路，那里也有一块绿化地，妈妈沐浴在温馨的阳光下，我跳华尔兹舞的右转翻滚，妈妈老道地说，“你这个动作好看。”

妈妈在上达河的跑道上，这里空气清新，景色宜人

      我也带妈妈去地铁站。地铁站商场有5层，坐无障碍电梯让妈妈每层的商场都去看看。我破天荒地花17元给妈妈买了一杯台湾奶茶，听妈妈说，好吃。我也很高兴。说破天荒是因为我一生俭朴，从没有买过奶茶喝，更不要说买17元一杯的奶茶。商场底层是永辉超市，我带妈妈进超市，看她喜欢吃什么点心水果。妈妈最喜欢吃的水果是西瓜，葡萄和冰糖橘子。

      妈妈是养老院里很少坐过地铁的老人。我推轮椅带妈妈进17号线地铁站，去了东方绿舟，朱家角，赵屯和虹桥火车站。在赵屯镇街上，妈妈说，这里不好玩。我说，好玩不好玩，都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来了。我许诺带妈妈去上海人民广场。可是因为新冠病毒，养老院封院，直到妈妈去世，我都没有机会带妈妈去人民广场。我知道妈妈很想去，几十年前我家就住在紧邻人民广场的西藏中路福州路口的一幢大楼里。

妈妈在地铁17号线车上。

      有一天我推轮椅带妈妈沿向市区方向走了半小时，天上乌云密布要下雨了，我和妈妈赶快往回走，离养老院还有100米的距离，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我和妈妈暂时在路边的公交站遮雨亭避雨，遮雨亭太小，挡不住狂风骤雨，我挡在妈妈前面，用身体为妈妈挡雨。一辆25路的公交车开到我的面前，车门打开，驾驶员丢给我一把雨伞，车门关上往前开走了。我撑开雨伞，等待风雨过去。我不认识25路公交车驾驶员，但这位师傅的善举，我是不会忘记的。

       进新开元养老院才一年，妈妈已基本失去了走路的能力，小便也失禁了，在养老院的要求下，同意让妈妈换到6个老人同住一间的房间，那里有护理阿姨24小时的看护。护理阿姨每天给妈妈抄尿布了。2020年3月，新冠疫情爆发，养老院封院，家属已不能进院，老人所需的物品也只能带到门口，由门卫代送。我再也不能带妈妈出去玩，妈妈要见我，也只能隔着玻璃门相见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是省心省力了，但妈妈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妈妈整天躺在床上，很少说话，吃很少的饭。每天吃些我买的藕粉，麦片。身体迅速消瘦，至2020年底，已瘦得不成人样了。我提前给妈妈准备了寿衣，我已不敢再出门旅游了。

       2020年12月，我又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妈妈所在的新开元养老院要关门了，院内员工被拖欠4个月的工资，老板涉嫌诈骗被关进去了。12月20日由政府出面，青浦夏阳街道帮助把养老院的老人全部转到青浦塔湾新天地养老院。在新天地养老院，妈妈吃得很少，每天仅吃些藕粉，炖蛋。2个月后就去世了。妈妈去世后我去养老院结账。和新天地养老院很顺利的结清了账。但和原先的新开元养老院结账遇到了麻烦。新开元养老院的负责人说我的5000元押金没法还我，因为老板被抓了，要我找夏阳街道。找到夏阳街道，街道工作人员要我找夏阳街道司法所。我找到司法所，司法所要我找法院。我当然会去找法院，但这笔钱能否要回来是说不清了。

转塔湾新天地养老院的当天在院子里等待护理阿姨的接收。进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直至2月2日去世。

      妈妈住养老院9年，我陪了妈妈9年。9是个神奇的数字。我的丈母娘住我家，我也照顾了9年，直到她99岁高龄去世。如今我69岁，不知还有1个9年，还是2个9年的人生路能让我走。我陪着我妈妈到老，我终将去另一个世界去寻找妈妈，我知道爸爸妈妈还在等着见我。

作者简介

作者陈志强

1969年12月从上海奉贤上山下乡到云南西双版纳勐腊县水利二团三营十三连。

1974年上调到勐腊县瑶区公社。先后在沙仁小学，老白寨小学，瑶区公社中学任教。

1979年调离云南瑶区，到安徽芜湖鲁港公社中学任教。

1983年调离安徽鲁港，到上海青浦图书馆直至2013年退休。

作品荐读

本文由作者投稿《知青情缘》编辑发表，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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