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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佩雷克:冬日之旅 | 未来荐读

2016-12-15 乔治·佩雷克 未来文学



他看到的没错:这就是说,巍尼耶提前两年‘引用’了马拉美一段诗句,提前十年抄袭了魏尔伦的《被遗忘的抒情小调》,写古斯塔夫·卡恩的时候则比他本人超前了近四分之一个世纪!也就是说,洛特雷阿蒙、日尔曼·努沃、兰波、阔比埃以及其他很多人,都只不过是剽窃了一位不为人知的天才诗人,而此人仅在一部作品中就囊括了足以让以后三代乃至四代作家汲取的给养!”


  冬日之旅  

[法] 乔治·佩雷克

汐贝 译


 

1939年8月最后一个星期,战争的流言正在巴黎蔓延,年轻的文学教师文森·德格瑞尔(Vincent-Degraël)应邀去勒阿弗尔(Le-Havre)附近的某处地产消磨几天时日,那里属于他的一位同事德尼·伯拉得(Denis-Borrade)的父母。就在离开的前夜,他去主人的藏书中搜罗,打算找一本一直说要读,却从来只会在等着桥牌局三缺一的空挡,在炉火旁的角落里粗略翻上几页的那种书,这时德格瑞尔无意间翻到一本薄薄的题为《冬日之旅》的小册子,书的作者雨果·巍尼耶(Hugo-Vernier)绝对是他闻所未闻的人,但这书仅仅头几页就给他带来强烈震撼,以至于他在回楼上卧室里继续阅读之前,几乎等不及去向他的朋友和父母道歉。

 

《冬日之旅》是一个以第一人称叙述的故事,发生在一片半幻想的地域,阴沉的气候,阴霾的森林,山丘低缓,被铺满绿苔的水闸切断的水渠,充满暗示的强调让人联想到弗兰德(Flandres)或阿尔登(Ardennes)地区的景致。书被分成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比较短,用晦涩的词句描述了一次带有秘宗入道意味的旅行,似乎其中的每个阶段都以一次挫折为标志,在旅程的终点,无名的主人公——一个男子,并且所有迹象都让人认为他很年轻——来到了一个迷雾缭绕的大湖边。一个摆渡人在那儿等着他,将他载到一座山崖陡峭的小岛上,岛心耸立着一幢高大而阴暗的建筑。年轻人刚刚踏上唯一一条通往小岛的狭窄浮桥,一对奇怪的夫妇出现了,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妇,都罩着长长的黑斗篷,仿佛是从浓雾中生出来似的,两人走过来站到他的两边,挽住他的胳膊,尽力紧贴住他的两侧。三个人就这样像焊在一起一样,穿越了一条斑驳的小道,进入那幢大宅,爬上木制的阶梯,直通到一间卧室里。就在那儿,和他们现身时一样无法解释,那对老夫妇消失了,只留下青年独自一人站在屋中间。房间里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一张床,罩着提花布料的床单,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壁炉里火在燃着。桌上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一碗蚕豆汤,一块牛肩肉。透过卧室高处的窗子,年轻人看着满月从云中游出来,然后,他在桌前坐下,开始用餐。书的第一部分就在这一顿孤寂的晚餐中告罄。

 

第二部分占去了书的近五分之四,很快就显出之前的那段短暂叙事不过是个起兴的消遣小段子。这是一个长篇抒情诗体的激荡的告解辞,揉合了诗歌、谜样的箴言和渎神的咒语。刚开始读它,文森·德格瑞尔就觉出一种不自在来,这种感觉难以明状并且随着阅读有增无减,连翻页的手也颤抖起来。这情景就好象眼前的这些句子突然变得耳熟能详,让他难以自抑地回想起“某些东西”,好象每读一句,就会勾起——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重叠上来——对于另一个句子既精确又朦胧的记忆来,那是他曾经在别处读到过的,却与这一句几乎完全相同。这些文字比爱抚更轻柔比毒药更奸险,词句时而清澈时而隐晦,时而猥亵时而热情,时而光彩夺目,时而错综迷离,像一根乱颤的罗盘指针在疯狂的暴力与奇异的安详之间不停摇摆,似乎勾勒出一个杂揉百陈的轮廓,在其中我们似乎能分辨出交错的日尔幔·努沃(Germain-Nouveau)和特里斯坦·阔比埃(Tristan-Corbière),威离耶(Villiers)和邦威勒(Banville),兰波(Rimbaud)和维拉仁(Verhaeren),以及查理·克罗(Charles-Cros)与雷翁·伯利(Léon-Boly)。

 

文森·德格瑞尔所专注的领域正好涵盖了这些作家——从几年前他就在准备一部题为《法国诗歌从高蹈派到印象派的演变》的博士论文。起先,他估计自己其实是在某个研究中早已偶然读过这本书了,渐渐的,他觉得自己更像是陷入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幻觉中,就像咂一小口茶的滋味能让人回到三十年前的伦敦,只要一点细小的事物,一个声音,一种气味,一个动作就够了——可能是他在书架上从维拉仁 和威磊·格利凡(Vielé-Griffin)之间抽出这本书前那片刻的迟疑,也可能是他浏览头几页时的那种热切的方式,都足以让一种对于过去阅读经历的虚幻记忆叠印到此时的书本上,扰乱甚至打断他当前的阅读。然而很快这种怀疑便被否定了,德格瑞尔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也许是他受了自己记忆的作弄,也许只是出于偶然,巍尼耶的那句“只有野豺逡巡于石砌的墓穴间”像是借用自卡图尔·芒戴斯(Catulle-Mendès),也许我们要考虑到其中有命运的邂逅、显著的影响、蓄意的致敬、无意的抄袭、仿效的欲望、援引的口味、善意的巧合,也许诸如“飞纵的时光 ”、“寒冬的雾霭”、“幽暗的天际”、“幽深的岩窟”、“蒸腾的热泉”、“林中灌木闪烁的微光”这类措辞,对所有诗人都可以算是全权所有,因此不论它们出现在雨果·巍尼耶的某个段落中,还是出现在让·莫雷阿斯(Jean-Moréas)的诗节里,都同样合情合理;但还有绝对不可能认错,几乎是逐字逐句的,即使随便翻看就能发现,这里一个片断是兰波的(“我曾真切地看到,一座清真寺取代了厂房的位置,那是天使的鼓乐团。”),或者是马拉美的(“清晰的冬日,明朗的艺术的季节”),那里有洛特雷阿蒙(Lautréamont) 的(“我从镜中看着被我的意愿杀害的这片唇”),有古斯塔夫·卡恩(Gustave-Kahn)的(“任由长歌气短……我心抽泣/ 煤烟环绕光芒。肃穆庄严/ 宁静缓缓升腾,凛人慎甚/ 私秘空间杂声狎昵 ”),或还有几乎未经修改的魏尔伦(Verlaine)(“在平原无休止的倦意中,雪如沙子般闪光。天空是红铜的颜色。列车滑过悄无声息……”),等等。

 

凌晨四点,德格瑞尔读完了《冬日之旅》。他从书中发现了三十多处引语。此外一定还有别的。雨果·巍尼耶的这本书看来不过是一部十九世纪末诗歌的惊人汇编,一个出格的大杂烩,一副镶嵌壁画,其中几乎每片马赛克都是一部别人的作品。就在他努力地想象这么一位试图从别人的书中攫取自己写作素材的无名作者,尝试着再现这个荒谬却令人激赏的计划的时候,德格瑞尔感到心中生出一个疯狂的设想来:他刚想起,在从架上取下这本书时,自己曾机械地记下了出版日期,作为一个年轻学者,反射行为驱使他查看任何一本书都绝不忘记录编目背景。也许是他搞错了吧,可他分明记得读到的是:1864年。他立刻验证,心狂跳不止。他看到的没错:这就是说,巍尼耶提前两年“引用”了马拉美一段诗句,提前十年抄袭了魏尔伦的《被遗忘的抒情小调》,写古斯塔夫·卡恩的时候则比他本人超前了近四分之一个世纪!也就是说,洛特雷阿蒙、日尔曼·努沃、兰波、阔比埃以及其他很多人,都只不过是剽窃了一位不为人知的天才诗人,而此人仅在一部作品中就囊括了足以让以后三代乃至四代作家汲取的给养!

 

除非,当然了,书上的印刷日期有可能是假的。但德格瑞尔拒绝面对这个假设:他的这个发现太美好、太无可争议,也太有必要不是真的了,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它将会带来的令人眩晕的后果:这部“前驱诗选”若被告召于世,必然会构成惊世骇俗的丑闻,广泛的牵连效应,所有被文学评论家和史学家们经年累月雷打不动地教授的定论都将被大规模地重新质疑。他急不可耐,辗转难以成眠,终于地飞奔到书房,试图更多地了解一点巍尼耶和他的作品。

 

他什么也没找到。伯拉得家书房里的几本字典和书目索引完全无视雨果·巍尼耶这个人的存在。伯拉得的父母和德尼本人也无法提供给他更多的信息:这本书是在一次拍卖会上买到的,那是早在十年前是在翁福勒尔(Hon-fleur)的事了,他们也只是浏览过一遍,并没有特别留意。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德尼的帮助下,德格瑞尔对这部作品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寻找散布在十数本诗文集里的断片。他们一共找到了近三百五十个,对应于三十多位作家。从最著名的到最默默无闻的世纪末诗人,以及一些散文家(雷翁·伯利,欧内斯特·哈罗(Ernest-Hello)),这些人似乎都曾经将《冬日之旅》奉为圣经,从中汲取过他们最优秀的作品:邦威勒、里谢潘(Richepin)、于斯曼 (Huysman)、查理·克罗、雷翁·瓦拉德(Léon Valade),名列其中的还有马拉美和魏尔伦,以及其他一些如今已被遗忘的的人,如查理·德·坡梅若(Charles-de-Pomairols)、锡伯利特·瓦漾(Hippolyte-Vaillant)、茉丽斯·罗利娜(Maurice-Rollinat)(乔治·桑的教女),拉普拉德(Laprade),阿尔贝·梅拉(Albert-Mérat),查理·默里斯(Charles-Morice)或安托尼·瓦拉布莱格(Antony-Valabrègue)。

 

德格瑞尔在记事本上仔细地列了一份作者和引文的清单,便动身返回巴黎,决定从次日起去国家图书馆继续这个研究。但事态的发展没能允许他这样做。在巴黎,行路条已在等着他了。被征召入伍到了贡皮埃涅市(Compiègne),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原因,又转移到圣让·德吕兹(Saint-Jean-de-Luz),经由西班牙辗转到了英国,再回到法国时,已经是1945年底了。整个战争期间,他都随身带着那本记事本,并且奇迹般地一直没有丢失掉。研究当然没能有多大进展,但总还是有一个对他来说决定性的重大发现:在大英博物馆,他得以查阅了《法国出版业名录总览》和《法兰西书刊目录》,验证了他那个了不起的假设。《冬日之旅》,巍尼耶(雨果)著,确实是在18陆-肆年由瓦朗西纳市(Valenciennes)埃尔弗兄弟印刷书店(HervéFrères)出版,和所有法国的出版物一样获取了版权号,并曾交送到国家图书馆,被授予书目编号Z87921。

 

德格瑞尔在博韦(Beauvais)被任命为教授,从此,他将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献给了《冬日之旅》。

 

通过对十九世纪末诗人们的日记和通信所进行的深入研究,他很快便确信,雨果·巍尼耶在当年曾拥有过他应有的声望。一些日记中记道:”近日收到雨果的来信”,或者“一整晚都在拜读H.V.”,瓦朗坛·哈维尔康(Valentin-Havercamp)著名的的感叹“雨果,只有雨果”,所指的也根本不是“维克多”·雨果,而是这个该死的仅凭一部短小的作品就将几乎所有拿到它的人烧成灰烬的诗人。一些评论界和文学史上一直无法解释的明显的矛盾,也只有在这里才找到唯一的合乎逻辑的答案,只有想到雨果·巍尼耶以及那些人从他的《冬日之旅》中所蒙受的恩惠,才能理解为什么兰波曾写下“ 我是他者”,为什么洛特雷阿蒙写过“诗歌应出于所有人而非仅一人之手”。

 

然而,他越是强调雨果·巍尼耶本应在上个世纪法国文学史上占有的决定性地位,就越是在确实证据的搜集上显得无能为力,因为他再也没能拿到过到一本《冬日之旅》的样本。他曾读过的那本已经毁掉了,就在勒·阿弗尔大轰炸中,和那幢别墅一起;送交国家图书馆的那本,他去查询时发现并不在那儿,几经追查才知道,这本书在1926年被寄给了一位装订工进行精装,而此人却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本书。他找过几十个上百个图书馆管理员、档案员和书商,都归于徒劳,德格瑞尔很快不得不相信,这一版五百本书已全部被那些从中直接获取过灵感的人故意摧毁了。

 

关于雨果·巍尼耶的一生,文森·德格瑞尔几乎什么也了解不到。只有在一本不为人知的《法国北部及比利时名人传》(1882年出版于魏尔维耶 (Verviers))中,出人意料地隐藏了一条极简短的小注,让他知道了他于1836年9月3日出生在加莱海峡省(Pas-de-Calais)的维米市(Vimy)。然而维米市的市政户籍档案在1916年已被烧掉,存放在阿拉斯(Arras)省政府的副本也于同年被毁。他的死亡证明,则从未被编拟入案。

 

近三十年间,文森·德格瑞尔为了搜集证据,证明这位诗人和他作品存在,空耗了他全部的精力。在他辞世之际,在魏利埃尔(Verrières)市的精神病院里,他的几位过去的学生整理了他留下的数目惊人的大堆文献和手稿。其中有一本黑帆布封皮的厚册子,封面上的标签用公正的书法写着《冬日之旅》:前八页描述了关于那些徒劳的研究的故事,余下的一共三百九十二页,张张皆是白纸。

乔治·佩雷克

乔治·佩雷克(1936-1982),波兰犹太人后裔,在二战中失去双亲。作为当代最具世界声誉的法语作家之一,他的作品集敏锐的观察、睿智的分析、悠远的情感和非凡的形式感于一身。除小说《物》以外,其代表作还包括自传《W或童年的记忆》、小说《消失》、《生活使用说明》等。


一日一书


地下室手记


作者: [俄] 陀思妥耶夫斯基 

译者: 臧仲伦

定价: 15.00

出版社: 漓江出版社

出版年: 2012-5-1


《地下室手记》体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的全部艺术特色,内容深刻,形式诡异,既像小说,又像忏悔录,又像哲学论文。作品主人公既像坏人,又像好人;既像小人,又像一个饱经沧桑、逆来顺受的人;既像英雄,又像“非英雄”,又什么都不像。……“地下室人”被认为是“自我中心主义者的典型”,但是又有人认为, “地下室人”是俄国的哈姆雷特,是“多余人”的当代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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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吴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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