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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藏版:高凯诗歌与随笔||从此以后我要用伤口说话

一见之地 一见之地 2023-01-11

高凯,1963年二月二出生于甘肃合水。现任甘肃省文学院院长、甘肃省作协副主席等职,为政协甘肃省委文史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从事文学创作40年,出版诗集《心灵的乡村》《纸茫茫》《乡愁时代》《小时候》《童年书》等著作十余种,获第五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单篇佳作奖、首届闻一多诗歌大奖、敦煌文艺奖、甘肃省文艺突出贡献奖及《飞天》《作品》《芳草》《莽原》《大河》等刊物诗歌奖等奖项。出席第十二届《诗刊》青春诗会。

本期约稿:陆岸
 



高  凯




诗二十一首






◎一只麻雀独自在高处飞

 

高处

不是麻雀的

但一只麻雀独自在高处飞

麻雀飞得很吃力

 

 

一丝儿风也没有

天空看上去是很蓝的

被麻雀飞成了很平静的湖面

 

麻雀的太阳快要落山了

我看见一只麻雀独自在高处飞

一只麻雀飞在高处

多么美好

 

但许多好事情

都会把人突然变成罪人——

我掏出来的手不由自主变成了一支手枪

嘴里还叭了一声

 

2020.4.23西安


 

◎从此以后我要用伤口说话

 

从此以后我决定闭上嘴巴

不说一句鬼话

 

我只留下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

让伤疤永远成为伤疤

 

我的伤口很深

一旦开口就会有唇枪舌剑

 

而且两排咬紧牙关的老牙

也在伤口之中

 

我当然也用伤口呼吸

用伤口进食

 

从此以后我要用伤口说话

说出我的疼痛

 

 

◎一条夹缝夹住了汹涌的洪水

 

大地闪开一条缝隙

让蚂蚁进去

 

洪水也跟着进去了

紧跟着蚂蚁

 

但最后只有蚂蚁出来

灰头土脸的

 

一条夹缝夹住了汹涌的洪水

没有夹住蚂蚁

 

在夹缝中生存

小蚂蚁凭的就是一条小命

 

 

◎震惊,幼儿园门口发生“枪击”事件

 

小区里

阳光似乎都集中在幼儿园了

大门外的一个木长椅

扶我坐下来

晒太阳

 

我是在孩子们上课时坐下来的

很长时间四周寂静无声

只有树上的鸟儿

在悄悄说话

 

那样独自坐着坐着

孩子们下课了

树上的鸟儿飞走了

地上的鸟儿

飞来了

 

我很幸福

一群孩子像一群美丽的鸟儿

每一个都是有翅膀的

个个都在飞动

快乐无比

 

孩子们

当然也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老人

守在幼儿园的大门口

像一个坏人

很可疑

 

我是被一个男孩子首先发现的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立即以手作枪

眯缝着眼睛朝我瞄准了又瞄准

在离我不到10米的地方

嘴里叭的一声

开了一枪

 

见我没有倒下

旁边另外一个男孩子

又做出了一个端枪的姿势

嘴里叭叭叭叭叭叭

朝我一阵扫射

 

我当然没有害怕

一直面对两个小枪手微笑着

我也没有举枪还击

只是很苍凉地

起身离去

 

当时的情景

几乎所有在场的孩子

都清楚地看见了

除了那些孩子

树丛后面的一只黑猫警长

也是目击者

 

过后

小区幼儿园门口

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仍是那样平静祥和

遍地阳光

 

但走着走着

我才觉得自己哪里受伤了

内心深处十分疼痛

脊背冰凉

甚至又听见身后

一声枪响

 

 

◎寻人启事

 

现如今

寻找一个好人

已经很难了

 

这个人

相貌不记得了

身高不记得了

甚至连背影也不记得了

人们只记得有这么一个好人

只记得他的好

 

这个人

是一个中年男人

那天走时一身中山装两袖清风

身上只披了一件破棉袄

一口河南中国话

一句中中中中

说得最好

 

这个人

早已家喻户晓

为人民而一病不起

丢下我们走了

都记得他走失的地方叫兰考

有知其下落者

请互相转告

有人想他了

 

许多人都死了

这个人肯定还活着

必须找到

 

 

◎阿依莎你啥时候把我还给我

 

阿依莎

阿依莎

生如夏花

 

人世上

一个人活得美不胜收

阿依莎

 

有血有肉

还有一把硬骨头

阿依莎

 

写简单诗

做简单人

阿依莎

 

今天不想别人了

只想阿依莎

阿依莎

 

见了一面

还想见一面

阿依莎

 

我的人儿阿依莎

上次你是不是把我的魂给偷走了

阿依莎

 

千年等一回

阿依莎你啥时候把我还给我

阿依莎

 

 

◎我的每一支香烟都是写诗的笔

 

我烟不离手

吸一支香烟写一行诗

 

有人说我在用香烟写诗

把一盒香烟吸完

就写诗一首

 

的确是这样的

袅袅飘散的烟雾是我的魂

 

我吸的是精气神

一支香烟就是一支笔

丢下的一堆烟蒂是作废的骨头

 

其实我写的就是人间烟火呀

我是一个老烟鬼了

 

 

◎寂寞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时过境迁人也走了

只见了一面

或两面

 

但我突然想起了

那一个人

 

突然想起来的人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在一片寂寞里

热烈地想起

 

单相思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让我一个人病了

 

只是萍水相逢

但那个人有意给我种下了寂寞

让我折磨我

 

 

◎爱上一个有骨感的美人

 

面对一个天赐的尤物

我想把自己的命搭在一个骨架上

 

白天晒太阳

晚上晒月亮

 

我想先把自己的血肉晒干

再把骨髓全部奉上

 

爱一个人的一把瘦骨头

就是爱一个人的高贵和坚强

 

而且爱一把非常非常可爱的骨头

一把老骨头也得搭上

 

今世我和某人只有骨瘦如柴

才会燃起爱情的火光

 

 

◎某月某日酒吧日记

 

真没有想到

多少年来酒吧一直是年轻的

 

好时光原来都在这里

停住了脚步

 

不过一些人匆匆地走了

一些人还没有来

 

灯光依旧昏暗暧昧

满屋酒色财气

 

一个很不情愿的冷板凳

意外被屁股坐热

 

时光里来了一个过时的人物

酒吧突然不年轻了

 

所有的人都困在一个古旧的沙漏里

被消磨的时间沙沙而下

 

独自枯坐一夜没有艳遇

人又老了几成

 

 

◎啊,乌鸦是一只我

 

啊,好久没啊了

啊,今天很想啊一下

 

啊,生为乌鸦

啊,每天必须挣扎着说话

 

啊,前世最深的苦难

啊,有口难言

 

啊,今世最大的幸福

啊,是无病呻吟

 

啊,我是一只乌鸦

啊,乌鸦是一只我

 

啊,喜鹊你报你的喜

啊,我报我的丧

 


 


 


◎和我有仇就不要读我的诗

 

我可能哪里得罪你了

但我的诗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我的诗和你没仇

 

我的诗怎么让你又愤怒又恶毒呀

和我有仇就不要读我的诗

我的诗不想认识你

 

有仇报仇

在诗里找到我这个人就行了

何必化名糟蹋我的诗

 

我的诗已经不属于我一个人

它肯定比我活得时间长

你恐怕也活不过它

 

不配当诗人的人

没有必要扮作一个诗歌读者

捅诗人一刀

 

和我有仇的人不要辱骂我的诗

给我记的仇与我的诗无关

寻仇你找错对象了

 

赶快从我的诗里滚出来吧

不要让我的诗发现

你不是个好人

 

 

◎老照片

 

一个瞬间

就这样在时光里老了

尘埃落定

 

几位亲人已不在人世

此刻我和已故的亲人们

聚在一起

 

我注视着我们

我们注视着我太意外了

其实大家是面面相觑

 

从前我们

怎么把所有的日子都过成了黑

或者白

 

一层薄纸生死两茫茫

我看了正面

又看背面

 

 

◎村小•生字课

 

蛋  蛋  鸡蛋的蛋

调皮蛋的蛋  乖蛋蛋的蛋

红脸蛋的蛋

张狗蛋的蛋

马铁蛋的蛋

 

花  花  花骨朵的花

桃花的花  杏花的花

花蝴蝶的花  花衫衫的花

王梅花的花

曹爱花的花

 

黑  黑  黑白的黑

黑板的黑  黑毛笔的黑

黑手手的黑

黑窑洞的黑

黑眼睛的黑

 

外  外  外面的外

窗外的外  山外的外  外国的外

谁还在门外喊报告的外

外  外——

外就是那个外

 

飞  飞  飞上天的飞

飞机的飞  宇宙飞船的飞

想飞的飞  抬翅膀飞的飞

笨鸟先飞的飞

飞呀飞的飞……

 

 

◎你在南方敲锣我在北方打鼓

忽闻武汉敲锣救母的女孩妈妈出院,欢欣鼓舞而作。

——题记

 

日月经天

冠状的时间在飞

 

太阳是锣

月亮是锣

 

那一天

你为我们的生存权鸣锣开道

 

封城封不住锣

就像封嘴封不住舌头

 

今后的日子里我们要密切配合

我打算准备一个鼓

 

发现世界不平安

我们就做两个报不平安的更夫

 

你在南方敲锣

我在北方打鼓

 

你如果喊天

我就喊地

 

你救你妈

我救我爸 

 

 

◎苍 茫

 

一只苍鹰

把天空撑起

 

一匹白马

把大地展开

 

一条阳关大道

在一个苦行僧远去的背影里消失

 

一粒金沙在天地尽头

高出戈壁

 

凝神眺望

不是月亮就是敦煌

 

 

◎陇 上

 

一点  是旭日

一横  是阳关大道

 

一竖  是炊烟

一撇一捺  是城墩上站着的一个人儿

 

正在回头的黄河

一弯钩  又一弯钩

 

 

◎鱼儿的眼泪我们谁也看不见

 

鱼儿不是没有悲伤

鱼儿的眼泪我们谁也看不见

 

鱼儿在江河湖海中哭泣

江河湖海奔流着鱼儿苦咸的泪水

 

鱼儿在鱼缸里默默落泪

鱼缸才浑浊不堪

 

鱼儿的眼泪我们谁也看不见

那是因为江河湖海只相信一点——

 

甚至包括浅浅的鱼缸

也深信不疑——

没有哪一个鱼儿敢跑到人世间

给我们泪流满面

 

 

◎旷 野

 

一群马

从眼前奔腾而去

 

渐渐地成了一堆黑马儿

成了一个黑马儿成了半个黑马儿

成了一点黑马儿成了黑马儿身上的

一个黑痣

 

成了一粒几乎看不见的

黑马儿蹄下的尘土

 

在天空的远方 

最后连一丝儿马群的气息都没有了

只有一条谁也甩不掉的

 

地平线

 

 

◎打 鼓

 

造鼓的人

把自己的身体全部掏空

就是一面鼓

 

剩下的几截骨头

成了别人的鼓槌 谁能攥在手里

谁就是打鼓的人

 

不过 造鼓的人

还是把自己许多不平静的心声

平静地放在了鼓中

 

所有的鼓看上去都是空的

但每一面会响的鼓

又都是内容丰富

 

鼓不打不响

打鼓的人用力鼓舞灵魂的动作

就是打鼓

 

 

◎思想者

 

亲爱的

你知道我是怎样思想一个人的么

或者直接说你知道我是怎样思想你的么

我就像一尊题为《思想者》的雕塑那样

思想着你

 

我始终独自一人

一丝不挂赤裸着身子

半跪着头颅低垂沉默不语

一只手支在下巴上

目光停留在一处

思想着你

 

亲爱的 

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寸步不移一丝不动思想着你

我浑身上下被爱神仔细雕琢却全然不知

血液骨肉五脏六腑和灵魂

顽固的凝结在一起

内心一片欢腾

思想着你

 





最新随笔



提防我们的朋友圈


高 凯


 

热热闹闹的朋友圈就是手机的心脏。

对于我,朋友圈是一个新天地。2017年元月1日,在别人的帮助下,我正式开通手机微信。此前,我不了解微信,也坚决拒绝微信。之所以抗拒,是因为厌恶每天回家就抱着手机不放的妻子。几年了,一个三口之家的家庭生活,因为一个爱上手机的妻子而沉寂万般寡淡无味。为此,我曾经几次提醒妻子,你离远方的人很近,而你离身边的人很远。看着她整天埋头于一个手机,我警告她,手机是一个魔鬼,你的拇指已经被魔鬼咬住,而你的整个人随后也将被这个魔鬼吞进去,先是头发,然后是头颅,然后……但是,妻子依然如故,像着了魔似的。当然,不只是妻子一个人如此,许多人都成了低头族,一个个像手机的奴仆。这样一来,平时人们谈论网络、微信、加群、微名、朋友圈和自媒体等一些事物的时候,我都十分茫然,似乎是一个局外人似的。
 
但是,时间一长,我就开始十分好奇,我很想知道手机里究竟有什么迷人的东西,让人们如此沉溺。开通微信之后,我才知道,人们原来都在手机里,而朋友圈是一个让人喜出望外的地方。
 
开通微信是别人引诱的,但爱上微信却是我自己的事。即兴书写、即刻发表和当即就能听到读者的反应,尤其是给朋友们发邮件,特别地快捷方便。微信的这些特殊功能,一下激发了我对微信极大的兴趣,由其获得的精神快乐,是以往的纸媒供给式写作所没有的;而其传播的优势,也是慢腾腾的纸媒无法比拟的。接下来,微信意外帮助了我的“悲情系列”写作,让我更是对微信爱不释手。2017年4月初,原《飞天》大学生诗苑专栏创意者、主编张书绅逝世,我写了一篇万言字的悼念随笔《九百年祭》在自媒体上发出后,引起很大的流量,最后竟然登上全国文学报刊联盟网站头条;及至6月初,我去陇南扶贫,因为感慨贫困的巨大和扶贫的艰巨,我先后写了真实反映扶贫工作的《陇南扶贫笔记》、《陇南扶贫补记》等组诗,没想到在当地引起了一场舆情,当地文联出面和谐才灭了火;到了6月下旬,家乡庆阳一个叫李奕奕的女孩,遭遇老师猥亵后讨要公平不成而跳楼自杀,为此我直击人心写了几组诗声讨邪恶声援弱者,在自媒体发出后直接影响了事件的舆情。除此而外,还有写给陈忠实、雷达、李禾和江一郎等作家和诗人的悼诗。这一系列通过自媒体实现的写作,宣示了我的现实主义文学立场和理想,使我与自己的读者一起在场分享了诗歌的甘味。
 
通过一个手机朋友圈,我聚集了很多的朋友。开通微信之后,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新鲜感,让我加了许多微友,尤其是在“悲情系列写作”过程中,只要是有正义感或态度鲜明地支持我的人,认识的或不认识的,我都是来者不拒。如此一来,我的朋友圈就成了一个人来人往的“大客厅”了,形形色色的,啥人都有,甚是芜杂。而且,朋友圈是一个不分昼夜的地方,只要你醒着,只要你低下头,总是灯火辉煌,惊奇不断,引人入胜。
 
诗人的朋友圈,当然是写诗的人和读诗的人数最多,天南海北、大大小小的角色都有一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毫不夸张地说,一个诗人的朋友圈,不仅可以阅尽诗坛风云,还可以一览社会万象。
 
藏在手机里的朋友圈,其实很像是那个传说中的小魔镜,任何时候一打开微信,再远的人都会出现在镜子里。而且,能看见人,就能看见事;能看见一个人,就能看见一群人;能看见一个故事,就能发现一串故事。家事国事天下事,风声雨声读书声,社会之百态,人生之况味,尽在一掌之中。
 
朋友圈不仅成了我瞭望世界的窗口,还成了我甄别朋友的一面镜子。我发现,一个朋友圈里还有着许多小圈圈子哩,一些是独立存在的,一些则是一圈套一圈,一有石子下去打个水漂,就会形成一个或长或短的兴趣涟漪。从中看出一个人的交际圈、品行操守和人生境界一点也不难。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儿,无非是谁大谁小而已。
 
不过,朋友圈里的人,包括写诗的人,不一定都是朋友。我的朋友圈就出现过一个疑似敌人的微友。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一个潜伏在我朋友圈里的黑“卧底”。还是在声援李奕奕的时候,风声鹤唳的那几天,有一个作家“朋友”闪烁其词地攻击我是“伪道德家”,我说你既然是真道德家,怎么不见你站出来走一圈,给弱势群体“真道德”一次?随后,我在朋友圈里感慨高处不胜寒,有一个名叫“零点风向”的女人突然冷不丁丁给我丢下一句“爬得高摔得重”的狠话,让我周身寒冷。我立即回复了一句“谢谢你的诅咒”,她再也没有回音。我当然把她删了。幸亏我当初加她微信时做了备注,留下了她的真名实姓。经过几番寻找,我终于找到了这个素不相识的蒙面马甲。让我没有想到是,这个写诗的女人,不但是我的老乡,还可能是李奕奕的同姓本族,而且我是在为她们女人们而战斗,她为何对我那样仇恨?托人从侧面问她原由,她只说我把她删了,避而不谈那一句恶毒的诅咒。毫无疑问,这个女人曾经是给那些“真道德家”帮腔的马仔,一度在良知和邪恶之间站错了队。由此,我牢牢地记住了这个阴冷的女人。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玉”字,所以我在一首诗里写到,我记住你了,你佩戴着一块“假玉”,而你不辨真伪。有人说,我这是骂人不带脏字。的确,我就是在骂她,不仅骂她对于做一个真诗人的无知,还骂她在我危机时刻不分是非落井下石。幸好央视连续几次报道了此事,幸亏恶人后来被判入狱,否则我就可能一败涂地。因为这个教训,此后凡是遇到求加微友的陌生人,我都会慎而又慎,总是要问清楚尊姓大名。
 
话说到这里,我得补充一点,我始终看不起那些披着马甲说话的人,我不知道一个需要蒙着脸说话的人究竟哪来那么大的底气?所以,在面对那些做事说话都没有底线的网络水军的时候,我总是要问:我姓高名凯,请问你姓甚名谁?
 
朋友是需要选择的,而朋友圈必须经常进行清理。三年之中,我已经黑了不少微友。大概有以下几种人:很久不见露面的、狂轰滥炸式抛撒信息的、经常发布商品广告的和天天晒美人照片的。这些人虽然还不至于是敌人,但却让人特别厌烦,所以无需再继续关注。此外,我坚决拒绝入群,入了群的最后都退了出来。对此,一些人理解,一些人不理解,我因此而得罪了不少人哩。在我看来,有一个朋友圈就可以了,群里人多嘴杂,加上说话看不见表情,言说难免会产生误解,而且话题也多无聊无趣,根本无心情应付呀。
 
在我的朋友圈里,我最敬重的是这样一些对脾气的诗人:关注社会现实,有独立的思想意识,而且有正义感,敢于表白自己的观点。反之,我当然不屑一顾。
 
在朋友圈里,最让我留恋的是朋友之间心心相印的评论和表情鲜明的点赞,不要说观点支持、资讯分享和友好问候,哪怕是一句插科打诨的玩笑,也是无比快乐的。
 
但是,手机在成为我们身体一部分的时候,同时也成了一个很恐怖的东西。不是危言耸听,一些手机可能已经被异族侵入,起码已经是通往异界的一个枢纽。说一个妻子经历的真事吧。2016年清明节前,妻子单位一个王姓作家,携其爱人从京城回到河西老家后,独自住在宾馆里用手机写作,但写着写着,突发脑溢血,给爱人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王姓作家的爱人赶到宾馆后,其一个手里还攥着手机。第二天,我的妻子与单位的五六个人前去看望,已经被拉进重病房的王姓作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彼此未说上一句话。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当我的妻子和五六同事离开医院走到大街上时,其中一个同事蔡先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蔡先生一下手足无措不敢接听,因为显示的是王姓作家家里的电话号码。蔡先生不敢接听电话的原因是,他从来没有存过王姓作家家里的电话号码,而据他们所知,王姓作家家里根本就没有安装座机。在大家的催促之下,蔡先生最后还是接了电话,但诡异的是,电话那头的人不是王姓作家家里的人,而是他们单位的一个同事打问王姓作家的病情呢。蔡先生接完电话,在场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更为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当天晚上,蔡先生手机里的那个王姓作家住宅的来电显示,突然变成了实际打电话的那个同事的手机号码。
 
妻子讲述这件事时,我惊悚不已,脊梁骨陡然发冷头皮立时发麻。这件诡异之事,用一贯的唯物主义逻辑是根本解释不清楚的。不要说事后五六个人都证实了这件事,即使是妻子一个人说,我也是深信不疑,因为妻子不会编这样一个故事来吓唬我。此后,所有经历过此事的人都缄口不语了,而我根据这件事写了一首长叙事诗《诡异的来电显示》,投给一个新媒体发了出来。我无意猎奇,而是觉得有责任警醒世人:我们手里的手机并不完全属于自己,甚至不完全属于我们的这个世界。
 
我想说的是,已经深入到每一个家庭里的手机,其实就是一个个特洛伊木马,正在从家庭内部攻破并占领我们这个世界。所以,我们必须拿好自己的手机,尤其要提防自己的朋友圈。

 

 

                                         2020年4月23日改于西安

 

 

 

瓶中的春天(陆岸  摄)






不需要有人在前面,我们不要被引领;

不需要有人走在后面,我们不要被追随。

我们甚至不需要并肩同行,

真实而不羁的灵魂可以拥抱,也可以遥望。

——加缪




诗读完,来,吃瓜,点赞,留言,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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