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走近科学』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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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清
（147）
“不再是为了惩恶扬善去剥人皮了就是走上邪路吗？他是剥了好人的皮吗？”傅茶斯不解地问道。
“到目前为止，他剥的都是恶人的皮，可凡事有了私心，事情就不一样了，本来人皮鬼贩在阳间擅自惩戒恶人就已经是越过了阴阳两界的法律在行事，不管是阳差还是阴差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他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才审判别人的恶，谁知道他的标准会变成什么样？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私心强行找出一个人的罪名？”莫不矩答道。
“那走上邪路…会怎样？”傅茶斯问道。
莫不矩走到窗边将那串铃铛取了下来，他对着窗外的月光凝神细细看了许久，才回到桌边，他道：“大概过不了多久，他就再也当不了人皮鬼贩了吧……”说完，将铃铛放到傅茶斯的手边，脸上的表情像是放下了一个背负许久的包袱，浓浓的疲惫中，夹杂着说不出的松快，“帮我交给他，就说…就算他不披那些人皮，我也勉强愿意和他说说话。”
“好。”
三杯酒下肚，许是放下了心事，莫不矩又恢复了往常那不正经的模样，他开始讲起陈老最初来找他的模样，那时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陈老也不知道莫不矩的性格，第一次跑来见他，披着一张好不容易淘来的小孩子人皮才敢接近莫不矩，那天，莫不矩早在铃铛响起时就知道眼前这个哭着说找不到家的小孩估计就是陈老……
“我那时吧，特想揍他一顿，但看他那么大岁数一个人了，为了见我一面和我说说话，装成小孩在我面前哭……我又狠不下心了，我师父死前和我说过，说当年害死蓝棋，他也有份，让我不要全怪陈老，他当年既不想伤害和我之前的感情，又想让我能远离蓝棋，他的优柔寡断要为当年的事负一半的责……”莫不矩苦着脸嘬了口酒，“我其实和蓝棋一样，都是自私的，我没办法为了她去恨两个真心待我的老人。”
顿了顿，莫不矩又说：“而且，我估计也就只剩5年的时间了，也差不多就要下去了。”
傅茶斯讶异道：“啊，只剩五年了嘛？那师父知道吗？下面打点好了么？”
季谬正在夹一块排骨，闻言手一哆嗦，排骨落到了桌上。
莫不矩：“我还没跟你师父说呢，我也是最近才算出来的，都打点好了，下去就是三等鬼差。”
傅茶斯：“哇！也太棒了吧！对了，师公，你棺材想要什么木头的啊？我攒了很多钱了，我给你买！”
莫不矩：“哈哈哈哈，孝顺，师公在下面等你和你师父哈！”
傅茶斯：“好啊，我师父说让我下去后想办法进外交部。”
季谬：“…………”
傅茶斯：“诶？季老师，你怎么不吃了啊？是不舒服嘛？”
季谬微笑着道：“没，你也吃。”
她就是有点被这不同凡响的饭桌话题给惊到。
这群天师未免看的也太开了！
……
从莫不矩这儿得到了答案后的第二天，傅茶斯二人就找到了陈老，将叮当作响的铃铛交到了老人手中。
陈老黑着脸道：“所以他早就知道是我了？”
傅茶斯心里咯噔一下，这反应有点不对呀：“是的。”
陈老：……妈的！亏老子在找不到男皮的时候还用了几身女皮！原来马甲早就掉了。
这种胸闷感，简直就像放着大号不用，开着小号装怪卖萌地去费心讨好自己的晚辈，结果原来对方早就知道不说，还一直在看热闹！
傅茶斯小心翼翼道：“我师公说，以后就算您不披人皮，他也愿意和您聊天的。”
陈老将铃铛甩到了湖边柳树最高的那一枝树杈上，看着那铃铛凶巴巴地说道：“还聊个屁！我就顺路才去看他一眼而已！”
傅茶斯和季谬不敢接这话，静静地听陈老抱怨完了后才识趣地告辞，临走时，老人又说道：“如果言歌去找你们，就说，如果想见笑酒，就把笑酒的鬼皮还回来。”
“好。”
……
“陈老说，如果你想见真正的笑酒，就得把笑酒的鬼皮还回去。”
在又一次上门找季家要赔偿时得到了这样的答复，言歌知道，眼前这两位天师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她表情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连最初的一丁点伪装出来的哀伤都彻底消失不见：“你们知道了？”
尽管占了上风，季谬也依旧平静有礼：“嗯，陈老都跟我们说了。”
言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后，毫不犹豫地答道：“可以。”
季谬反倒被言歌弄得一愣，身边的傅茶斯在问言歌究竟想找笑酒做什么？季谬暗暗在心底想，倘若这是个故事的结尾，那大约是言歌发现自己对笑酒爱恨交织，也许生前就对笑酒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找她做什么？我找她就是为了把这身鬼皮还给她，两不相欠。”言歌冷冷的说道，声音里带着透骨的恨意，“她让我当了4年的人皮偶，我只让她当了不到半年，既然她已经破了，那就算了，反正把她留在我身边我也觉得恶心，我现在欠她的唯一的东西，就是这一身皮，还给她我和她就再也没有干系了。”
傅茶斯和季谬的表情像是看爱情片看到一半，发现原来这不是爱情片而是惊悚片。
言歌被傅茶斯和季谬的表情弄得也愣了愣，她失笑道：“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会爱上她吧？”
“她把我做成了她的玩偶，她的老师心疼她，说她爱得蠢，那我呢？活该被她爱吗？”
“被她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说完，言歌就走了，她说，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还她这一身皮！”
大门被鬼关上，傅茶斯和季谬两人还排排坐在沙发上发呆。
等到季谬回过神后，立即给段青泥打了个电话报备一下事情的进展。
季谬：“但是按陈老的说法，笑酒不是魂飞魄散了么？”
段青泥道：“你怎么知道陈老当初往言歌人皮里塞得是笑酒的灵魂？说不定是他自己人皮偶里取出来的灵魂呢？”
季谬啊了一声：“那言歌岂不是很可怜……她都以为她报仇成功了。”
段青泥却比她看得更透，她道：“这可说不准，说不定笑酒宁愿自己就那样魂飞魄散了，也不愿意看到言歌此时的决定，至少魂飞魄散了，她还能怀抱着一些期待，现在却得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不仅没有被打动，还恨她恨到这种地步。”
……
（148）
陈老坐在长椅上，面色复杂地看着言歌：“你想要见笑酒就是为了还她这一身鬼皮？”
言歌：“是。”
大概人老了就会变得啰嗦，陈老道：“其实你就算不还，你也’活’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了，剥鬼皮有多痛苦你那天应该已经见识过了，你确定？”
言歌忍不住看了眼陈老，不明白这个上次还很厌恶自己的老头这次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么多话：“我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她欠我的我已经拿回来了，我欠她的鬼皮我也想还她。”
陈老心虚地咳嗽了一声：“就算你不把鬼皮给我，我也可以让你见一见她。”
言歌道：“有这个必要么？”
陈老看着满脸恨意与厌恶的言歌，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莫不矩，他想，大概自己和笑酒都是同一类鬼，只想着自己的亲情和爱情，从来没有考虑过被爱的那人的感受，莫不矩…莫不矩当年是不是也是这幅模样？脸上没有丝毫快乐和感激，只有无边的恨意。
陈老：“她那么爱你，你就没有丝毫的感动么？”
言歌：“感动什么？感动她从没尊重过我？”
他叹了口气，第一次感到了疲惫，他轻声说道：“我替她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言歌愣了愣，一时没听清：“什么？”
陈老抬起头，看着湖边那颗柳树，当年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扶起来，然而被砍断的树早就离开了根，又怎么可能轻易恢复生机，这么多年了，他靠着人血和鬼力灌溉它，让它能立在那儿，好像从未被人砍倒过一样，但他知道，这棵树其实早就死了。
“对不起。”
他听见自己再一次说道。
他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对莫不矩说过这三个字。
言歌有些无措，她最见不得老人难过的模样，她不由得气势弱了三分，道：“又不关您的事，冤有头债有主，我恨得是她，和您没有干系。”
陈老被逗得笑了起来，他将言歌上下打量了几遍：“有没有兴趣做我徒弟？”他虽然活不了多久了，但三年教出个徒弟应该没问题。
言歌：“你不是说我马上就会再死一次么？”
陈老：“如果你继续披着这身鬼皮当然活不长，你原先的人皮呢？拿来。”
言歌听话地将：“可那个不是破了么？”
陈老：“没事，人皮鬼贩能剥皮就能补皮，别的鬼贩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言歌：“……谢谢，我愿意！”能活谁愿意死呢？之前不愿意做鬼魂是因为她生前看过太过没有实力的游魂被人欺负，现在能做人皮鬼贩，她当然愿意，可是笑酒……
看着言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陈老道：“笑酒的灵魂其实一直在我这里，你那个破掉的人皮偶里装着的并不是她的灵魂。”看着言歌变脸的模样，他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但从此以后，你和她的事，我不会再干涉，你们…有权决定自己该怎么做。”
言歌没再说话，她郑重地跪在陈老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
【小剧场】
陈老（稳重）：“以后你们的事情，我不干预。”
笑酒：“那个…小歌，如果你还没消气，我还是可以当你的人皮偶的。”
陈老（暴躁）：“我不允许！！！！！！”
……
这个结局本来就想好的，但被人暴躁没礼貌的一通怼，我就很赌气，不想让陈老认错，弄得好像我害怕了一样……但又不想改变设定好的结局，就很赌气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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