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游寻脉专题，第 99 篇
诗歌，多数时候处理精微的一个小区域，它非常聚焦。停（暂停、降临）在诗人内里的一个核，它临时生成且不会驻留太久，它有生命周期。不吐不快说了一半，还需要快速地回视（从天而来的“核”），这个“视”，发端于看和视觉，平时我们用眼十分频繁且快，如果这个看与其它知觉连在一起运用，就会生成诗歌的原核，当然也可以用听去连接，特别是安静的时候。当然还有以其它单一知觉去开启总体感知的方式。五色令人目盲，五蕴皆空。日常里，具体的实在物（事），它们是现时在个体上显现的一个形态，这个形态一直在不断演化着。吉木狼格的诗歌，在处理具体的物事描述时，把抽象和思带入进来，且向外部世界开放，因而会具有小范围的公共性，那里是人类意识的交集区域，是文化云存在的地方。也是支撑现实生存的某种精神性依存。不分年龄层次或职业方向的统一，仿佛地球人的校服。细细想，有点科幻，从未有过的人类面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行动，为星际移民（旅行）做预演。在地铁站里，无数的口罩人快速移动，无数口罩人下电梯，无数口罩人换乘地铁，我有点惊诧。（诗歌）写作，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回返（信号、愿景、感受等）或者弹回，比如从你感受的总体边界的某一点弹回另一点，点和点之间相互碰，它们的撞有不同的竞争或友好程度。在丝绸之路或者大航海时代，文化与文明跟随着贸易与交通线传播融合。在数字经济时代，区域自贸协定或者一带一路，文化交流的功能占比减弱，主要余下经济政治制度层面。相互间的文化认同与吸收，是一种怎样的作用机制，什么在瓦解与消亡，什么变得强势，动能在哪里？普遍的共同的期许是什么？经济在于流动，文化也是。这也是我理解原文化部为何改组为文化和旅游部。旅游是文化流动的一个载体。语言，作为一个材料、原料，在加工或制作它之前，它应是一种“普通”的、“朴素”的，不带个人多余理解和赋予的。需要清楚材料的属性。出神或者某种凝聚，需要靠其它的，它才能流淌，或者出味。日常时间有很多层，这往往因为不同的凝聚之核的团聚效应。当你在不同之核的边缘位置之时，似乎可体会到它们融合在一个（物理）时空的奇妙。一心多用，三远及散点视角，唐卡与坛城的时空观。无人机视角丰富了俯视的日常感与熟悉度。周天运行，空间链接的现实推进，反过来构成我们对空间的感知。在公共空间层面，需要综合的考量与协作，才能得出一个复杂交融的局面。在私域空间，个体呈现出一种状态和多元内里。拘束者有缩小凝聚到某（些）支点上去含苞并打开，其活动的空间在那里，那是其栖息地。沉默者在某种层面是观察者，而另时则居于屏蔽模式，这时他（她）不在当下之舞台，多半是在浪费生命。生命个体或者汇流之众，若能塑造出一种形态、空间，是对生命与社会的功德。舞台-呈现-人，是生命与作品的里里外外。人人随时随地都在舞台上，既是演员，也是观众，合二为一。夜行——四人，手电筒，野路，寺庙，野地农作物，水渠，废墟，古渡口，杨柳河，江亭，啤酒夜话。徐坦的《语词、意识与艺术》，三个关键词层层递进，方法是从语词入手，核心是研究意识，呈现并指向艺术。如果说“语词、意识与沟通”，也涉及到个体在日常的自我-社群的呈现、确证与融合。那“语词、意识与诗歌”，我首先想到的是不同时代或同一时代，诗歌流派的分野。诗歌提纯之后，是意识与意识的个体对接。徐坦提的“可视性言说”，或者我们看一个诗人（创作者）的写作（创作），再看其日常行为，更为立体地把握一个生命体所流动着的意识，感受到其内部的复杂与外部的边界所在。残缺，认识到残缺之处。人、事、周遭，你看过去都是有缺。不是月有阴晴圆缺那个缺，是天赋异禀的同时，天赋了你残缺。支撑住那个残缺，回归璞玉、原石、瑕疵，并以闪电、火光去打磨它，达至完美有缺。我觉得自己和一些人都有一个问题，解决不了自己的恐惧的时候，去看更大的恐惧，去关心动乱的世界，以大恐惧来掩盖自己切身的小恐惧。这是不对的，我不能去点名。但其中一位熟人或更多，TA自己处境艰难，还付出那么多心力去关心世界，我看着心痛。TA可以在一定意义上选择只是最大限度“独自”个体，（或）紧接着是处理亲密关系的不同层级以及与熟人陌生人乃至不同共同体的关系。个体处理了与自己与他人的关系外（不是后），还要处理与地球自然（生态，包含无机物）以及宇宙的位置关系。个体的日常时间大致需要在以上的框架内去投入与消散。涉及到内心与行为的双重表征与运动。它的机制如何自足与开放，去不断完成TA的风霜雨雪和龙卷风呢，形成了系统以及所谓的因应对而生的戒定慧（一个比喻，相反对应也是比喻），但在内外部的规制（不是规训）之下，个体书写的呼吸如何体现，此时想到书法或者喝酒。驾驭，像河流如何成为河流，像山如何成为山。不是驾驭了，只是驭，对时间的驭，在不断建构主体性之后，主体性是不存在的，因为要不断地让渡。像北方乌鸦一样鸣叫（叫唤）的白鹭，只会在潮湿的夜晚上空，像一天一趟的班车，洪荒地路过。绿色、很正或跳耀的彩色以及各种数学的形式，在一个城市里提供着某种生。天际线缩到近处，这是自然。旺盛的各种鸟叫，像有好些拉力，腾笼驾雾在成都平原，或者鸟们是真的带来，远古的山林。如果说3500年前，三星堆青铜器铸形的飞鸟，就在这波声浪中。来自西北、东北及西南各地的人们，你们是否听到几许相似。巴别塔似乎在元宇宙里会消解，文盲和掉书袋者一起逛菜市场，再选举和表达他们的群体意见，一个更为搅合的世界，也许可以以地球为尺度，把人类世挽救下来，2030年会是下一个节点。也许人类世就这几年了，到时出现一个非人与人，共上牌桌。联合国再改革。你哪儿晓得呢，到时中国空间站是哪些国家在合作？在月背基地，中俄或许正在发射一个载人飞船前往火星。河道、两岸的景观、河上的吊轨铁路、河里的轮船，皆如此安详、未来主义和生态，画风有点从工业时代的透纳穿梭到了生态主义的元宇宙，应该是春夏之交时节，上午十点钟，或者傍晚六七点钟。不知为什么，似乎是我在上一个梦里的学校（以初中为原型的未来主义版），逃离课堂乱窜，为躲离一种心理力量。我牵着一个小男孩，进入后一个梦，开头讲到的梦，场景户外。我抬头看向十点钟方向，青蓝带白灰的天空，水汽似聚但不至于那么积雨云。两架飞机排队着飞去，于地面的人有一定压迫感的高度，它们的翅膀异样地煽动，有飞翅类动物特征，不知遭遇了什么，像是来自宇宙能量的扰动，在我看到它异样扑动几秒后。领头飞机对面过来又一架那刻，它（领头飞机）以一只翅膀接近垂直地面的姿态，快速坠毁。后冒出很高的黑烟，没听到声响，都是民航模样。也这时，我转头，离我们更近的两到三点钟方向，一架小一点的民航飞机，像海豚跌入海面的方式坠入我最开始说的那条河。异样又安详，黑烟徐徐出，无风。惊恐又略显清醒的我，赶紧带着小男孩往六点钟方向狂奔而逃。我们跑过了梯田小道、林中峡谷。在一个小村庄里，遇到村民们在田边大路上聚集，继续跑的过程中，我轻微撞到一个女人，报以歉意，她回我这个小男孩得留下。凭啥，我诧异地回她。她朝向另一个女人，说这是小男孩的妈妈。可她们的表情与身体语言，就像无理取闹者或者人贩子，笃定又虚伪的冷静。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我问小男孩。听到回复一个人名，带着不太激动与肯定的声响。我朝向第二个女人说，你得拿出身份证我看看，我才能把小男孩交给你们。Of COURSE，第一个女人果断拒绝我的提议。此时小男孩，已投入第二个女人的怀抱。我只好疑惑又惊悚地离开。在开篇的河道边乡间公路上散步式地走着，不是太慌。坠毁在河道中央的小飞机，居然在其旁边有下机廊道，我看到一些平安无事的乘客，非常平静且毫发无损地走出舷窗。难道会有船来接他们，都是安排好的吗？河道边走着的我，遇着一辆飞驰而来的出租，典型的P城故宫配色里的绿色涂装，它朝着坠河小飞机的方向。是去接人吗？可是它快到时，好像故意把车一右打方向盘，把底盘妥妥地托底。我想了想——喜马拉雅以南的墨脱，从波密坐三菱越野到墨脱到背崩；又或，在罗布人村寨，吃红柳烤串，塔里木河就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边上。而入佛国，“嗡玛尼呗咪哄”，似乎是声场里，往岩石打入楔子，也可是水面石块打水漂，三四叠。带点荷尔蒙的，荷尔蒙可能是比性感低级的，而性感可能是比纯思和自然低级的。自然于此时不是莫奈不是印象派，是泥巴空气植物动物人的手艺与宇宙，是呼吸。无法想象竹林七贤、唐朝气象、宋时化约、西域十六国、河西走廊、文人科举，里面在流动着什么。前者是偏直白直接的线条性的，后者是偏化约的多义的多线条的，因而汉语写作需要高强度的情感与思考的投入，细节点滴都如履薄冰如攀高山。《走着，或者摸着石头过河。在这点上，我同意邓先生的，白猫黑猫论。人性的，必须是宇宙的》音乐是最直接的、身体性的、即时的处理情感（及其它），文字做不到（文字+可以），当代艺术做不到，摄影做不到，设计做不到，建筑做不到（某些可以），电影做不到（有些可以）。食物做得到、真的自然做得到、元宇宙做得到（我猜想）、永生主义时做得到（我猜想）。当内心不安定——的时候，也许你会感知到很多边界，比如：恐慌，或者梦幻。这么多东西（事物）为真之时，微言大义的“义”是什么，因为它支撑着“真”不为“假”。这时，你会明白：压舱石、航线、信仰、愿景、行稳致远、政治观点等等，它们综合出一种“向前进”。义如旗帜如信仰般鲜明，宇宙是比自然，还不清晰的一个词，主要是自然，我们想象它更适宜地球语境。当自然从地球出离之时，它即在回归宇宙的路上，从人类的意识这边。《遥想2005年在办公室听Sainkho，同事让我别听了》比利时画家James Ensor（1860-1949）反映在他画自己画死去的母亲画布鲁塞尔人画1960年的自己《与自然的，但我抵触自然主义绘画，就像看到自然主义的照片让我焦躁不安》如何做出一块面包，它既是在地性的，又是现代性的。比如去拉萨，吃青稞面包之类。你看他们打着麻将，还会说着远在千万里外的事。“门泊东吴万里船”，家吧附近有诸葛。长臂猿的生存之境，是断裂的细碎的微小的林带；是否就像人类的COVID-19，在此时还不忘月球、火星、撞击小行星。在新津的林盘平畴里，养育着成都市里需要的草坪，荒诞的现代主义的化妆术。为何不可是就地杂草，或许因为不可计价，等等。人造的妄为和某种贫乏。《超捡到了一块三亿年的化石，在了夏夜弹琴的小河沟里》欢笑或许是单纯的、确证的、忘我的、集体的；焦虑或悲伤，或许是语焉不详的、导向自我的、孤孤单的。从某个角度说，某种语感和语质就导向某种世界，语言和世界是一体的，因而有无数个（精神）世界。你看设计也是，比如平面、服装，建筑肯定也是，但实地体验的样本太少。意识之争或者齐放，是必然的。因之，衍生出模式之争，比如上世纪，赫鲁晓夫与尼克松关于生活方式的对话。这里只是随手想到一个国际政治的例，说的是基于人之上的，普遍的政治，很宽泛的，如须弥世界。在舆论里的政治光谱是低八度的，晦朔不明，都在那儿杵着，这时各种借题发挥者必然出现。就成，稀泥考考儿（四川方言）。这时，我必须听听拉二（拉赫马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在成都的平安夜的前夜的下午，雾（霾）显透亮，三两奇特的鸟叫不断，鸣于锦江畔屋窗外，就在望江楼不远。不满极端左派的冷酷、极端右派的狂躁，我看到了中庸中道者的，客观、人文与柔韧。空性，一个人的空性，类似一棵植物一个动物，你看过去就那么实在与不多。老之将至，倏而尔来四万八千岁。时之限定与刀尖上的舞之蹈之。现代舞、白先勇《青春版牡丹亭》、废话派诗歌（诗写）、三星堆、藏羌彝走廊、河西走廊、西域十六国、游牧与农耕、历史上不管东西在地球上不断的战争/饥荒与灾难、马里与西非的音乐、大航海与丝绸之路、太空垃圾与去火星撞小行星人类再再次登月……人（人类）之为人，太大的话题。恐龙时代与更早前，或者以后。在成都，我选择去诗歌（虽报不上名，站门外抽烟），不去当代艺术。诗歌里也有权力与纷争，你想八零年代后那么多诗派，至今暂无。而在当代艺术里，一直在权力游戏中，（几乎）忘了人忘了生命本身。西南不是腹地，至少成都平原或四川盆地，我觉得它是文化的飞地与政经社会的融合与生机盎然之域，虽太阳少冬天会等太阳，它比深圳有更为久远的开放与融合历史。正因为诗歌，是几乎不挣钱的，因而它根本不能哪怕像哲学或思想一样进入象牙塔或者综艺节目，去实现。诗歌是人类与时代的缝隙与气口，我们去换口气，再来活着。在看彝族纪录片《诵魂》的清洗颂的部分，我想到自己前一天，在青城后山的一个沟里的一段山水，赤裸拍戏前中的状态，就有清洗自己的部分。这是赵老大的微信名，头像是坐在轮椅上的他，背影，前方是三亚的海。胜华拍他的《告别一九八八》，二剪版本我看了四次，昨晚在马丘比丘放映，对他打鼓的感觉能感受到。他唱歌和讲故事，前者用情，后者用命。关于“情”，他儒道都有，儒是对父母同辈，道是对其身。成都三场放映，我都引述了“郭店楚简”（性自命出篇）：“性自命出，命自天降。道始于情，情生于性。始者近情，终者近义。”
创作人 theCreator：游正宇
游正宇，http。四川人。“创作人theCreator”和“自然乡土 totheNature”主编。现生活工作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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