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粉碎四人帮】当年，我是知青……（五十三）（方世岳）知青

方世岳知青情缘 2024-02-02

有声朗读

《当年，我是知青……》53

作者：方世岳

一举粉碎四人帮

10月1日，国庆节因伟大领袖逝世，北京仅召开了座谈会，其他一切礼仪活动全免。

10月9日，北京开会决定为毛主席建纪念堂，出毛泽东全集。这一天，金支书让我上扬州旗杆巷为丁宗嶽、夏步林家送稻草。我是坐小志贵开的手扶拖拉机将250斤稻草送去的。

10月10日，中央已作决议，根据毛主席遗言：华国锋任党的主席和军委主席。传达到基层每个党员。广播中高喊：“……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以华国锋为首的党中央周围！”

邗江县委要在邗江中学大操场上召开明年全县实现大寨队誓师大会。金书记将在大会上发言。我连续几个夜晚帮助他修正誊清发言稿。夜深时大家从许东队社员家中找来鸡蛋，打盐水鸡蛋别子充饥。

小汝子将代表我们大队团支部、妇委会发言。我义不容辞帮助她写发言稿。

10月16日，私下里传说上海帮出问题了，中央已发16号文件。邗中晚上放映电影《火车司机的儿子》。大队广播站的扩大机明天县里开大会要用。我送机去邗中，在仇志刚处借到《红石村》一书，晚上值班时正好可以阅读一下。

10月17日，大清早5点半钟，我们就忙着在邗中门口拉过马路的横幅。陈庄养蚕用的圆竹扁派上新用途：它们挨个排在邗中大门口，一只蚕扁一个字，贴上了农业学大寨的大标语。

邗江县各公社都派人来参加了誓师大会。上午九点大会开始时，参加人员已达一万五千人。

10月18日下午，粉碎“四人帮”的文件传达到了每个群众。“除四害”的标语顷刻间刷上了墙！各单位敲锣打鼓上街游行，人人振臂高呼：“拥护党中央！打倒四人帮！”

我的母亲也就在这一天回到了扬州。母亲将我两个月前交给她的小包又还给了我。母亲告诉我，除了洗澡，她一直未将小包离身。小包接在手中，我感慨万千。扬州地震没有震起来，“四人帮”却被震了出来。

10月21日，北京有150万人大游行。

10月24日下午三点整，北京百万人开庆祝大会欢呼华主席当选，声讨“四人帮”！

10月29日，党中央派苏振华、倪志福、彭冲接管上海市革命委员会。

好大一场雪

清晨，我打开大队广播站的扩大机，放上唱片，嘹亮的《东方红》交响曲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在我们大队14个生产队的上空回荡。

话筒出现故障，讲话声断断续续。我将它拆开来，把电源接头重新焊接好。但话筒使用时又出现了尖啸声，始终排除不掉。我把话筒带到扬州元件十厂去修理，巧遇校友孙华洲。他帮我检查修理，最后还送了我一只话筒变压器，让我备用。

夜里刮起了大风，要下雨了。我从大队部赶回陈庄，将白天队里派发的稻子收藏好。回大队部途中，我看见大场上仓库附近有一个人影在晃动。我大喝一声，走近一看，原来是陈庄队队长脑后风正在用油毛毡遮盖生产队脱粒机上的电动机。风萧萧，夜深沉，我望着队长他矮小的身躯在寒风中颤抖，油然而生敬意。

寒冬不知不觉来临了，大队部空荡荡，夜里值班寒气逼人。大队女支书带头，还有许东队的社员帮忙，大家为大队部防震棚编织了一条厚实的草帘。当天晚上雨夹雪，这条草帘将风雪挡在棚外，如同雪中送炭。小汝子怕我夜里冷，专门将她在大队宣传队跳舞用的红绸子拿出来，用它将我睡的棉被脚头扎紧。值夜班，我坐在又加厚了稻草的铺上，翻看着小潘借给我的《勃列日涅夫传》，一点也不觉得冷。

11月17日，下了好大一场雪。离小雪节令还有好几天，好多生产队还有晚茬稻在田中未收割，天就下雪了。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说，从来没有见过下雪来得这样早。闹地震，气候的变化反复无常，今年的头场雪不但下得早，而且下得大。防震棚顶都快被积雪压趴了。

天亮后我忙着爬梯子将防震棚顶上足有十几公分厚的积雪刮除。有好几路广播线被积雪压断，《东方红》无法正常播放。我手持长竹竿沿广播线路去查线。穿着长筒靴，我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一步一个脚印。我边走边用竹竿敲落广播线上的积雪，如遇到断线还要重新把它接通。一天奔波下来，才把整个大队的所有广播线路查找完毕，我整个人累坏了。

当天晚上小汝子帮我值班，机工小志贵和小山芋拖我上施桥镇。遇到我们大队里的生产队会计查帐后聚餐，我们也加入其中。“八匹马呀、五魁手”我们捉对，边划拳边举杯，好好地喝上了几杯，去除寒气。

一场大雪过后，原来搭在我们知青屋前面的防震棚四壁透风，难于御寒。我和陈玫用细竹竿、芝麻楷和稻草将棚壁重新编牢。陈玫赤足踩拌麦芠子和稀泥。我用手将泥涂抹在棚的四壁上。棚顶上加固了几根粗竹子后，我又蒙上一整卷塑料黑膜，这下子可以彻底让防震棚顶断漏。第二天，陈玫的脚后跟和我的双手都裂了好几处口子，我们相顾无言，相互用歪子油抚擦着裂口。

防震，防震要防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想上调，勿结婚

母亲让我和陈玫考虑是否于年底把婚事办了？她告诉我四岔路口日杂店有一种棕棚高低床，收四张工业卷，100多块钱一张。我去看后，决定先把大床买下来。

买大床的收据

锤公来找我，他说又有知青上调的消息了。这次有个硬条件，已结婚的知青，不能上调回城。

想回城，勿结婚！我对陈玫讲叙了我们面临的困境，她全力支持我，努力创造回城的条件。

电工周正发知道知青上调的消息后，他帮我在大队干部中做工作。他约金支书、大会计、薛医生等和我一起聚餐。酒桌上我不能装熊，与诸君不断碰杯，最后一两的酒杯连干三杯，虾子哈来的，不到喝醉非好汉！

由孙庄夜归，寒风一吹，我一阵反胃，全吐在路边。腹内烧，头昏沉，口无味，伤酒的滋味不好受！路过许东知青屋，小潘见我走路打晃，立即让我进屋。她给我倒了杯糖开水，让我喝下。她问我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我说，和金支书、大会计他们在一起，我能不喝吗？口不由己啊！

我浑身乏力，高一脚低一脚摸回陈庄。陈玫见我醉成这般摸样，又是心疼又是责怪，忙煎荷包蛋让我服下。我食后和衣倒在防震棚里，呼声如雷。这时候恐怕就是地震来了，我也不会被震醒了。

许东队春生是我的好朋友，他在邗江化肥厂当采购员。他和金支书是同学。他知道金支书去公社参加知青招工会后，就在大队部等金支书回来。春生后和他闲聊，两支烟功夫，春生就套问到这次县里给施桥公社知青招工名额是38人。春生及时转告我后就帮我分析，施桥公社有9个大队，每个大队至少可摊到4个名额。他给我出谋划策，商谈怎样采取措施，攻关。

12月13日，天还未亮我就起身去大队部开广播，播送公社的通知：下午请过华主席像后，召开全公社知青会。吃过早饭，我用自行车送陈玫去六圩码头，过江去镇江请他的大表哥帮搞几条香烟。

上午我与小龙跟着金支书去小李庄清仓核产。按我多次计算后过秤，多出了一万斤粮食，金支书非常高兴。

下午在县农机厂召开全公社知青大会，会上宣布今年邗江县知青招工人数是959人（其中扬州知青671人，邗江知青66人，南京知青222人）。施桥摊派名额为38人（扬州35人，邗江1人，南京2人）。扬州35人细分为：25岁以上是9男10女；25岁以下13男3女。施桥公社知青招工领导小组负责人：曹定才、刘秀兰、谢宝桑。

散会后，我赶忙骑车去六圩接陈玫。她带回来3条“宏图”香烟和两双小皮鞋。

12月14日，金支书将一份公社通知递到我的手上，我接过来一看，内容是：“今天下午派一人带60斤全国粮票去扬州石塔寺招待所报到，去海南岛“南繁”水稻良种……”。金支书对我说，大队支部研究后决定让我去海南学习。回来后就由我负责推广水稻新良种。金支书脸上不露声色，只问了我三个字：“怎么办？”我看着这张通知，头“轰”地一下变大了。

春生知道后，不敢怠慢。他从我这儿拿了一条“宏图”，一架玩具飞机模型，两双小皮鞋（在一只小鞋里按他的主意塞了5张“大团结”）。天黑后，春生就赶往金支书家。

12月15日一大清早，春生就来找我。他告诉我，昨夜他去金支书家，金不在家，他放下东西后就离开了。夜里金将钱物全送回春生家，狠狠地把他批了一通。春生大包大揽，说送东西全是他一人的主意。春生竭力帮我游说，并以断交拒绝收回钱物。费了好一番口舌，最后金支书坚决退回5张“大团结”，其他东西暂且收下。

公社开知青会通知

下午我与李来凤去方巷队对账核产，多找出六千斤粮食。我回大队部后，就将此事汇报给金支书。他很满意，并把我引到无人的地方。金支书提及昨夜送礼一事，严肃地批评了我。最后他对我明确表态，大队不打坝，让我走，争取让我这次能招工回城。

12月16日，我全天在方巷队帮生产队会计小汝子的兄弟方善春理清账目。傍晚，我的父母亲从扬州赶下乡来。我告诉他们，我们大队摊5个上调名额，我很有希望被招工。

我们大队的知青招工名额里包括邗中的仇志刚老师，因为他的户口空挂在我们大队的居西生产队。晚上我去邗中把这个消息告诉仇志刚。他明确对我说：我好在现在是邗中的老师，如最后我们俩碰车，一定让我先走！我紧紧握住仇的手，真朋友，好兄弟！

作者方世岳系扬州赴邗江插队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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