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走近科学』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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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去
（177）
尽管季谬还想和早知多待上一段时间——她甚至想在早知暂住的坟包边再挖一个住下来，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她们可以一起看天上的星星——但她知道，如果不想给早知带来麻烦，如果不想伤到段青泥的心，她就不能任性，所以，在天快黑的时候，季谬和傅茶斯便和早知告了别，两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可她们刚走没几步，再回头时，早知便已经不见了。
傅茶斯嘟囔道：“阿斯真是……都不送一送，走得真干脆。”
季谬却笑道：“早知她就是这样。”
傅茶斯：“所以你还想去鬼市给她换东西吗？”
“当然不，我才不会像她那样，不顾别人的意愿就为对方做好安排。”看得出来，季谬对当年的事还是有些抱怨，“你呢？你要给林前辈换什么？”
傅茶斯摇了摇头：“她也说她什么都不要，说如果我换了，她下半生一定会活在自责里，过得不一定会比现在好。”她能想象到林不派的心情，她没法去做那些从头到尾只感动了自己却将爱的人推向情绪深渊的事。
两人相视苦笑了一下，心头却都极为松快。
而此时此刻，北让的心情却与两人的心情截然相反。
N城的怨气几乎已经被她收刮干净了，她无法像怨灵邮差那样能收取弥漫在城市中人们飘散出来的怨气，又没有耐心像傅茶斯那样去跑一个又一个的坟地收那些零零散散的怨气，为了提高效率，她都是通过各种手段直接从身上有怨气的鬼怪身上夺取——当然，手段难免粗暴了些——就算她做得极其隐蔽，城里的那些鬼怪还是得到了消息，如今但凡有点怨气的都躲了起来。
而怨灵邮差就更别提了，自从被发现有怨灵邮差死在阳间后，现在上来收怨气的都是三人小组。
再加上判官已经开始追查自己，北让年前大部分时间都在东躲西藏，她本计划着等两个月再出去收集这些，但南知更却打乱了她的计划，她现在不得不抓紧时间，出去的风险再大，也得出去了。
她还记得她当初利用的那个破家好像跑了，但那鬼好不容易弄来的家被人破了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她就不信对方没有怨气。
只是刚出酒店没几步，她就被一个身穿长西装、个头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人拦了下来。
北让抬眸看了眼那人的脸后，眉宇间刚汇聚的不悦瞬间消散，她恭敬地叫道：“林。”
林不派扬了扬下巴：“走，请你喝杯咖啡。”
如果是别的人，甚至是别的大天师，北让都不会是此时的态度，可眼前的是林不派，师父仅有的两位挚友之一，小时候，林不派段青泥以及南知更三人时常会相聚聊天，每当这时，林不派就会教她几招，尽管后来因为一些事，她们再也没来见过自己的师父，但她知道她们还在保持联系……
坐在温暖的咖啡厅，北让低着头，心里则在暗自猜测对方此时找到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是师父拜托她来看住自己？还是发现了自己拉傅茶斯下水，来找自己算账？她宁愿是后者。
“你师父买不到票，让我先来帮她劝一劝你。”林不派的话让北让心里一沉，北让正准备说几句谎话来稳住林不派，就听到林不派继续说道，“但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除非把你绑起来。”
北让脸色一变，再也没法摆出一副沉稳模样：“你这是……犯法！”
林不派看着北让瞪圆了眼睛的模样，轻声笑了出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看到林不派那一脸笑意，北让才反应过来对方在逗自己，她放松了些，身子不再那样紧绷，她喝了口服务员送来的热咖啡，望着咖啡杯里飘出来的白色雾气，低声道：“我就是想救救她。”
这话说完后，林不派的脸色瞬间古怪了起来，甚至无声的叹息了一下，那是一种夹杂着愧疚、无奈与自责的叹息，只不过此时的北让正低着头，没有看见。
林不派没再说话，她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兴致，而北让怕自己多说多错，于是也闷不做声。
直到咖啡彻底变凉。
林不派收回看着窗外雪景的目光，她道：“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北让不懂林不派为什么突然说这样一句话：“什么？”
林不派却问道：“你知道你师父受的什么诅咒？”
“知道，十年一劫，第一个十年会让所有亲朋好友都和自己反目成仇。”说到这，北让看了林不派一眼，这也是她愿意尊重林不派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她亲眼目睹了南知更所有的朋友都离她而去甚至还反过来想要伤害南知更，只有林不派和段青泥，虽然不知道她们和自己师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再也没来看师父，但她们每年过年都会送南知更一样礼物，而这也是南知更一年到头最开心的时刻，“第二个十年最爱的人会死在自己 手里，如果能一直平安度过二十年，那第三个十年期满的时候，会疾病缠身，无药可医。”
林不派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杯底和托盘相碰，发出一声脆响，她默默地打开钱包，数了三张钱放在桌上，然后她道：“你确定她现在到第三劫了？”
北让一愣，她总觉得林不派话里有话，只是等她想开口再问时，林不派早已起身离开。
……
（178）
——“你告诉她了吗？”
林不派站在路边，要不是她没有抽烟的习惯，她现在真想来上一根，她叹了口气：“没，要说你自己去说，我说不出口。”顿了顿，她又道，“但我提醒她了一句。”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很久，道：“谢谢。”
林不派不喜欢这么伤感沉重的聊天气氛，她道：“总之，你快点赶过来吧……我最近都在N城，可以…一起吃个饭。”
电话里的人笑了起来：“不生我的气了？”
林不派抿了抿嘴：“不和你说了，挂了。”
……
年假最后几天，傅茶斯和季谬两人一人背了台笔记本电脑泡在了郊外的野坟地里。
第二期走近封建迷信的稿子已经印出来了，名气已经打起来了，已经不再适合白送了，送多了以后再出大家就不会买了，但卖又不一定卖的出去，于是两人便想到了“用杂志从鬼怪手里换小道消息”的方式，这样既能推广杂志，又能为下一期封建迷信积攒素材。
只见草地上放了两把躺椅，傅茶斯和季谬正躺在上面，腿上放着笔电，两把躺椅的中间放了一大摞杂志，旁边的野鬼正在排队换杂志。
野鬼A：“住在北城293号坟的那个秃头，喜欢跑到XX小区拔人头发，那里的人还以为是小区风水不好，但其实都是被他给拔的……这个消息能换杂志不？”
傅茶斯抽了抽嘴角，捞了本杂志递了过去。
野鬼B：“住南城1923号坟的那个女鬼喜欢她小姨。”
季谬：“……给。”
野鬼C：“住在南城1922号坟的，就是1923号女鬼的小姨，她俩的坟底下是通的！”
傅茶斯：“…你怎么知道的？”
野鬼C：“因为我就是那个小姨。”
傅茶斯：“……”
季谬：“……”
两人发了一整天，也没收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地上的杂志只剩两三本了，附近的野鬼也都拿着杂志回坟了。
季谬伸了个懒腰：“走吧，要吃晚饭了。”
傅茶斯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老鬼走了过来：“小朋友，还有多的杂志么？”
傅茶斯看了眼那老鬼，直接从地上拿了一本递了过去：“送你啦。”
老鬼笑眯眯的接了过来，他指着躺椅中立的牌子，问道：“这上面不是写’一条旧闻换一本杂志’么？”
傅茶斯：“喔，没事，您拿去看吧。”
不知道是因为许久没和活人说话了，还是因为傅茶斯的态度不错，老鬼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问我，我在这N城活了快一百五十年了。”
季谬站了起来，将躺椅让给老鬼：“您知道鬼市么？”
老鬼笑呵呵地坐了下来：“当然知道。”
季谬问道：“如果要去鬼市，除了不要轻易买里面的东西外，还需要注意什么？”虽然她们都不准备在鬼市买东西了，但季谬生性谨慎，既然对方知道鬼市，那问问也不损失什么，以防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犯错。
这问题可难住老鬼了，他皱着眉揪了半天的胡子，摇了摇头：“除了别轻易买东西外，好像就没什么要注意的了。”他眉头紧锁地想了许久，似乎为自己先前信誓旦旦说自己什么都知道，如今却答不上季谬的问题而感到懊恼，他卷着杂志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哎，我真不知道……如果一定要想一个，那就是你们如果换了东西又后悔，也别再回鬼市。”
不等季谬和傅茶斯追问，他就继续道：“不过我也是随口一说，三十年前有个天师去了鬼市后换了东西，几年后后悔了，她就想办法又开了一次鬼市，大概是想要找弥补的办法，也不知道她换了什么，总之又过了些年，她再一次后悔了，于是想要再开一次鬼市……哎，那个天师喔，一辈子都毁鬼市里了。”
三十年前？！那不就是林不派段青泥她们去鬼市的那一年？
傅茶斯和季谬对视了一眼，傅茶斯急切地问道：“那个天师叫什么？”
老鬼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每次她要开鬼市，我们就得躲起来，你们没发现N城的灵异事件很少么？”
傅茶斯：“没……诶？有诶！我师父这些年几乎没在N城接过大单。”
老鬼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那就是了，N城里有点年头的厉鬼都被那个天师给整没了。”
傅茶斯：“阳差没给她发奖金么？”
眼见话题越跑越偏，季谬道：“所以那个天师后来有成功打开鬼市吗？”
老鬼：“有啊，还好那是最后一次，之后就再没来过N城了。”
老鬼拿着杂志走了，留下傅茶斯和季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
傅茶斯：“不会是我师父，我师父没那么闲。”
季谬：“也不会是我妈，十几年前我还在上学，我妈要么去别的城出差，要么就在家给我补习。”
……
【小剧场】
她，凭一己之力拉动N城鬼市GDP。
她，让N城沐浴在阳光与正能量之中。
现在，让我们欢迎感动地府十大杰出青年——南！知！更！
北让：“视野、格局、目标，决定了她的起点！”
北让：“坚韧、刻苦、进取，铸就了她的道路！”
南知更：“……我现在亲自送你去鬼市，消费，你必须在里面给我消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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