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装小屋拉顶棚】当年，我是知青……（五十五）（方世岳）

有声朗读

《当年，我是知青……》55

作者：方世岳

简装小屋拉顶棚

   1977年春，我8年多的知青生活画上了句号，30岁的我回到了扬州。回城后我被分配在扬州钟表厂自动车间上班，记得进厂的第一天，自动车间迎接我们的大红横幅上写着：“自动车自动化，首先思想革命化！”

    第一份工资条上打印有我进厂时核定的工资为每月18元（学徒第三年的工资标准），加上澡劵0.4元，共18.40元。

   老城古巷里有我两间独立的小平房，人字型屋顶，住房面积一共不到18个平方米，在这儿我将开始新的生活。屋虽小，比起回城后没有落脚之地的其他知青，我非常满足了。

   我花了几个休息天的时间，先去附近煤球厂的锅炉间拖回好几车炭渣，把小平房的地坪垫高。后来我去买来两包水泥，按比例拌好水泥砂浆，自己动手给小平房做了个水泥地坪。

   厂里的工友到我家来玩，他们赞赏我做的水泥地坪，建议我买一卷塑料花地毯铺在地坪上，使小屋变得更温馨。他们还建议我用白石灰水将墙壁粉刷一下，再在室内屋顶上拉个纸的天花顶棚，这样小屋就会变得更加干净和光亮。

   我接受了大家的意见，说干就干，我用石灰水把墙壁提白后，就请人在造纸厂买到了卷在圆筒上的零头白板纸，准备拉顶棚。

   星期天，工友鞠超上我家来，帮我拉天花顶棚。我买回来的白板纸宽80公分。我和鞠超按小屋东到西之间墙距，将纸筒上白板纸铺展开来，裁成一幅幅长条。我们分别登上梯子，在东、西两面墙壁的边梁上，每隔60公分距离旋转上一只带弯的勾钉，然后再将两股扎绳横跨东西扣紧在勾钉上。18个平方米的屋顶下面很快就出现了60公分间距的平行绳网。

   我俩各持一幅白板纸的两端，同时登上东西两面墙前的梯子。在相对位置的勾钉前，我们将两股扎绳分开，将手中白板纸拽平后插了进去。相邻的另一组两股扎绳也被我们分开，这幅白板纸就平插在两组扎绳之中。我俩一起下了梯子，手持另一幅白板纸的两端，再将它送到边梁上所扣的扎绳中。其余十几幅长条纸也被我们依次送上了屋顶。半个时辰后，在我们的头顶上就出现了一片雪白的天花顶棚，小屋里霎时变得亮堂起来。

   陈玫下班回来。带回了一卷塑料地毯。她一进小屋，抬头看见白的天花顶棚，眼睛不由得一亮，连声赞好。她将塑料地毯小心地铺在地上，上面绘画有绿色的草坪，把小屋点缀得焕然一新。

   夜里熄灯以后，新拉的天花顶棚上不时有悉悉索索声音传了下来。耗子发现了新天地，大概在上面开起了运动会。我把电灯打开，它们就立刻停止跑动。灯一熄，它们又活动开来。我把电灯开开、关关了好几次，终于疲劳将我战胜，瞌睡把我拖入了梦乡。

知青上调招工第一张工资条

想起当年老乡亲

   《当年，我是知青……》终于写完了，当年无数邗江施桥老乡亲的音容笑貌都呈现在我的回忆中。

   1968年底，我插队落户在邗江施桥耿管大队，住在一户 户主叫“二七”的农民家里。“二七”和我同年，当时他在大队罗丝厂上班。“二七”为人淳朴热情，他和我一见如故。我问他为啥叫“二七”？他笑着告诉我：他有一个姐姐比他大十几岁，“二七”妈生他姐姐以后就一直没有再生养。在“二七”出生以前，“二七”堂房的一位婶娘前后生了6个男孩。男孩子养多了，可能是嫌给孩子起名麻烦，他家从第4个孩子起干脆就用数字来起名：四二、五二、二六。“二七”妈生下他后就顺下来叫他“二七”。后来他婶娘又生了第7个男孩叫“二八”。

   一年后我被安插到施桥许方大队。我新去的生产队队长叫“大三一子”。一间黑咕隆咚的茅草屋里，“大三一子”夫妻俩和一刷水大大小小5个女儿就挤住在一起。当时他家是全生产队最穷的一户。

   “大三一子”去世以后，接替他当队长的是“小四二子”。“小四二子”有儿有女，他没有用数字给他们起名字。他的3个儿子分别叫：大罐子、哑巴子、财林子。

   “小四二子”去世后，接手队长的是 “脑后风”。俗话说：神仙都怕脑后风。其实他名字叫厚丰，因为平时算盘背在脊梁背上，为人太精，他就被大家叫成“脑后风”。

   队里的耕田手小二子在家里弟兄中排行老三，却被全队人喊为小二子。原因是他做瓦匠头儿的二哥先被大家称为大二子了。

   队里还有一个男孩，他出生时父亲已经50岁，起名就叫“五十子”。

   这个生产队有二十多户人家，女社员叫“兰”的有好几位。政治队长的妈妈为人口直心快，做事刷刮，大家都喊她“大帅”。其实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玉兰”。“大三一子”给他家的二丫头起名叫“桂兰”。嫁进村来的媳妇有8个名字叫“兰”的。我到这个队时已有“恒兰”、“春兰”、“宝兰”三人，后来又有“凤兰”、“正兰”、“巧兰”、“月兰”、“永兰”先后嫁了进来。

   我在这个生产队当过几年会计，有一份当年的全队社员户口花名册，我一直保留至今。我写《当年，我是知青……》时，常常翻看这十几页已经破烂不堪的名册。一个个当年老乡亲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浮现，越来越清晰。他们中好多人早已不在，但40多年前我和他们在广阔天地里战天斗地的日日夜夜，仿佛就在昨天……  

（完）

作者方世岳 系扬州赴邗江插队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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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当年，我是知青……（方世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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