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维维:跑步是我生命中该有的 比音乐还多|Figure
这是 Figure 的第 183 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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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维维,歌手,曾荣获华语音乐传媒大奖最佳国语女歌手,金马奖最佳原创电影歌曲,代表作《谭某某》、《如果有来生》、《给你一点颜色》。
朝阳公园的夜跑族
呼吸开始急促,冷冽的空气由鼻腔至肺部贯穿,疲累的信号正在扩散,而惯性带动着腿部机械轮转的步伐没有停下。
谭维维在脑子里快速思考着:在正式的半程马拉松比赛中,估计跑到16.5公里会到达身体的极限,接下来的里程就只能拖动酸胀的腿,走到21.0975公里的标志物,说不定还会在赛段上嚎啕大哭,但只要在半程马拉松限定的三小时之前完成,还都能接受。
12月初,正是北京寒流来袭时最冷的日子,白天最高温只有零下2、3度,而谭维维只能挤出晚上8、9点之后的时间,在朝阳公园里进行最后的赛前训练。距离正式比赛不足半个月了,原计划赛前每周60公里的训练量,她只完成了一半,20公里的模拟跑也还没开始。
深夜的公园,行人散去后,露出季节原本的萧瑟。在体感温度低于零下10度的极寒天气中,谭维维在路灯下咬牙跑着,体内分泌的乳酸却在持续消磨她的意志和身体。
「你跑步的时候会想什么?」谭维维忍不住问抽空帮她指导的专业马拉松运动员许王。
许王简短地回答「什么都不想」。作为专业选手,他每日保持着50公里的运动量,许王早已习惯在过程中放空自己。
「那你们会听音乐吗?会戴耳机?」得到否定答案后,谭维维觉得太孤独了,「不像足球,有一个团队,篮球至少也有5个人。有几个人能陪你长跑呢?」
「你跑得很快,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和谭维维一起跑了5公里,许王几次发出感叹。在他的印象中,歌手去跑马拉松正赛,是件足够稀奇的事情。
谭维维觉察沉重的躯体之下有种畅快的情绪,这是身体记住多巴胺的信号。
运动,是身体的选择
几个月前,谭维维通过公开报名的方式,获得台北马拉松赛半程马拉松的参赛资格。选择台北是因为该赛事对参赛者没有之前跑步成绩的硬性要求。
「有一次成都马拉松赛,主办方邀请我代言。我参加了五公里欢乐跑,因为有大家鼓励,多巴胺(大量)分泌,特别兴奋,我30分钟就跑完了5公里,特高兴。」
许王提醒她,欢乐跑与半程马拉松的差距是很大的,长距离的赛程对体力的消耗非常大,前段的速度太快,可能很快就会扛不住,后面会非常痛苦。
「我以前抽烟喝酒,作息也不是特别好,第一次上跑步机只跑了5分钟,就像老头子一样。我去检查身体,他们说我的身体年龄比实际年龄大5岁。」
六年前,身体响起的信号让谭维维决定戒烟戒酒,保持着吃素的习惯,并开始运动。由于工作需要频繁出差,跑步成了她认识一座城市的最佳方式。跑跑走走,看看街上的路人,看他们是怎么生活的,休息的时候跟大爷们聊聊天,像公园里的大多数人一样。
经过一个阶段的运动和调理,谭维维身体上的小疾不治而愈,一度让她上了「微博热搜榜」的健身食谱,也是长期生活经验总结出来的。
天赋的另一种命运
「比1/3还多」是谭维维划给运动的时间。她说运动在她生活占据的时间甚至比音乐还要多一点。「我之前每天都要健身,但我不会每天演出,也不会每天去(录音)棚里。」
谭维维是民族声乐科班出身,师从兰卡卓玛,专辑曾获得法国唱片展「世界音乐大奖」;2005年,参加维也纳金色大厅中国新春音乐会,歌唱天赋在年轻一代歌手中称得上凤毛麟角。
天赋不见得是种好的说法,有时候它委婉地代表了尖锐,有时候则成为人们哀叹的借口。对于谭维维而言,她始终在消化天赋带来的掣肘。
从全国最火的节目中爆红出道后,热度的消散在电视时代向网络时代的递进中加速,直到三年多后一首《谭某某》,才为这位超女亚军带来一波新的热度。这期间,她出了三张专辑,办了数次演唱会,得过一项金马奖最佳原创歌曲奖。
高晓松与汪峰联手为其制作的这张专辑,将谭维维引到了新的音乐方向:摇滚。此前唱民歌有优势的好嗓子,换了另一种唱腔依然给她助力。
「高晓松说,你就是那样的性格,你就该唱摇滚。」谭维维回忆, 「我过去是一个很紧绷的人,很好强。我希望占有、得到,并且不可打败,但是发觉会很痛苦。」
礼物是不会被错过的
重感冒带来的鼻塞让她怎么也无法舒服些。抵达台北之后,因身体不适造成的影响,是谭维维始料未及的。团队成员为了她的身体考虑,再次建议她放弃参赛。
谭维维拒绝了:「这次跑‘半马’有很多波折,因为我的工作安排,公司一直问我能不能放弃。我说这是我生活了30多年第一次送给自己的礼物。」
「不要太兴奋,不要太兴奋!」赛前的训练中,专业马拉松运动员许王建议她,保持放松的心态,维持长跑的体力。7点鸣枪,谭维维需要充足的睡眠留存体力,但她几乎无法克制忧虑又期待的心情:「我特别喜欢未知,虽然也会对未知感到恐惧,但是我又觉得特别有趣,非常奇妙。」
清晨,台北的街头飘着小雨,民众自发在赛段两侧为参加者加油。谭维维找回了身体对多巴胺的记忆:「路上全是给你鼓励的人,身边都是跑友,那个时候我出奇有能量。」
或许是对跑步的信念,或许是多巴胺的分泌再次帮了她,或许是这位民族声乐女歌手的肺活量天生异于常人,从未一次跑过15公里以上的谭维维,在比赛中全程保持着较高速率,最后三公里甚至还有体力进行加速冲刺。三小时的计时有效期内,谭维维冲过了半程马拉松的终点。
拿到那枚专属于她的奖牌时,谭维维狠狠地咬向它:「终于明白为什么运动员在最后拿到奖牌的时候要咬它了,那是所有付出的汗水,泪水,辛苦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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