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于日本北海道
苏若男，生于1948年，四川成都人。1977年考入兰州师范数学系（现兰州城市学院）。曾就职于甘肃省电力职业学院、四川省劳动人厅、雅砻江水电开发有限责任公司。2008年退休。现为注册高级营养师。曾出版《我的哥哥苏小波》。
曹景行：以哥哥的才能
可以做很多事
作者：苏若男
曹景行先生走了，我很难过。曹家仁人志士，都走得太早，令人扼腕太息！
流星一样划过塞外寒空的曹景仲——曹景行的哥哥，蓬勃的生命熄灭在25岁。思想存在电子纠缠吗？2月8日，我在散文“母亲的手工棉袄”提到曹景行先生的哥哥曹景仲、我文中的“曹公子”。两天后、2月11日惊闻曹景行先生逝世。盯着 “139xxxx3785”发怵，曹先生的手机再也拨不通了！1998年，我在四川攀西山沟里的水电站工地，每晚追凤凰卫视《时事开讲》。曹景行先生滔滔宏论的声音，像极了我三十年前邂逅、而后失联的曹景仲的嗓音，名字仅一字之差，不禁浮想联翩，是他吗？长得不太像啊！我供职的公司正在建设的二滩水电站，是中国政府第一次利用世界银行贷款的建设项目，德国霍尔兹曼、意大利英波.杰洛两家工程公司，通过国际竞标分别获得电站的两个土建标，十年建设，成功的利用外资、学习国外先进技术和管理制度。吴敬琏先生盛赞“这是改革开放的成果，是现代企业制度的典范。”此话一出，凤凰卫视当家花旦许戈辉很快来工地采访，可她行色匆匆，没给我问询的机会。2001年，“9·11”事件发生。“中国人今天说不”这档节目使凤凰台如日中天，看它的资讯节目首选曹景行，其次才是阮、何。在信息快速浏览时代，“凤凰”就是世界之窗，叫人着迷。2004年4月，我买来《解密凤凰》（师永刚著、作家出版社出版）。翻书到曹景行先生的页码，突然看到“我的哥哥曹景仲，1970年沽源遇难。”“是”“不是”互殴，我急切想知道是不是。无法子可想，情急之下给师永刚先生去短信：37年前，我认识的曹景仲有如下特征：1、1967年12月串联回上海；2、清华大学学生、24岁；3、住黄浦区淮海路附近；4、姐姐是共青团“九大”代表；5、他有一架120相机。师永刚先生给我回复很简单：曹景行手机：139xxxx3785。这样子，心头的阴云没散，倒是更浓了。曹景行先生手机一拨就通。我们互致问候，简单介绍自己，他很健谈，每句话到最后一个字都清楚饱满，我们绕开“雷区”，谈共同话题高考改变命运。我说，1977年报考，得益于景仲大哥点化，他爽朗一笑：我们也是两口子重回校园。
曹景行和妻子蔡金莲入学复旦大学时的照片
我向他求证三件事：第一，景仲大哥邀约我们去家里看看，门外围了一大堆人，是刚刚抄了家吗？他淡淡说：“是，因为父亲在海外嘛”；第二，提到景仲大哥的照相机，他说，那是新买的！哥哥说，来了一帮串联小朋友，五湖四海的，来一次上海不容易。最后，我说要去张北沽源扫墓。他说，哎，一直想移灵，让哥哥回上海和父母团聚，我呢，抽不开身，那件事不简单，取出骨骸，火化，得几天……我问，墓地在哪儿？额，你去问沽源烈士陵园，哥哥的墓在陵园外，紧靠墙根。额——，快四十年了，我一直忙，姐姐身体又不太好，最近要手术。他突然说：“你去吧，听说沽源很美，塞上风光。”2004年4月28日，我和丈夫飞北京，从公司驻京办搞到车子。取道崇礼、赤城到沽源。径直开车到沽源县四大班子办公地。这时，午休后的人们正陆续来上班。我俩径直向一间敞开的门走，敲门：“喂，同志，请问县烈士陵园怎么走？”“你找谁呢？找曹景仲墓地。”不等我们往下详说，那人把书”kua“的一声扣在桌面，转身站起来，“哎呀！我正看他的事迹！”他拿书冲我们一扬，啊，《岁月沧桑》（政协沽源县委员会编）。我要了两本。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我们双手合十。“您甭谢，去找电力公司王俊燕带路。”他手书一纸条：王俊燕电话xxx：“她爸爸也在那次遇难。”在车上迫不及待地翻书。62页：“1969年，出于反修防修战略需要，县革委会向农机厂下达战略任务，试制一批手榴弹、半自动步枪和无线电遥控地雷，挑选精兵强将，进行技术攻关。决定由复转军人厂长王庆启挂帅，配备1968年来厂锻炼的清华大学毕业生曹景仲，高中毕业生青年电焊工高克文为主力；从铁业社借来锻工师傅张文义、邮电局机务组借调组长王友荣组成试制小组。”62页：“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开始土法上马试制，没有遥控用的变阻器，就买银元代替……电雷管则是用普通手电筒灯泡，引出两极缐，转到接收器上……1969年秋天，在狼尾巴山进行现场试验，效能基本理想。”64页：1970年1月30日（农历己酉年腊月二十三）下午3点过，王厂长说，县里今天全县民兵连长会，散会后，要来看咱们搞的遥控地雷现场表演，县领导也要来看，所以一定要事先准备好，不要现场丢丑……““王厂长当即指定曹景仲、张文义在农机厂洗澡堂装地雷……下午4点10分，零下30°C冰天雪地里”轰隆-轰隆“一阵地滚雷，农机厂职工和附近居民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呆，……从惊恐回味过来，纷纷奔向爆炸点，原本坚实的建筑已一片废墟，房顶坍塌，椽檩横七竖八，遍地瓦砾，令人惨不忍睹的是罹难者……曹景仲，已不可辨認。”曾经惨烈的“四行仓库“血战老记者曹聚仁先生哭了：“在平儿（曹景仲昵称）自己，正是求仁而得仁，又何怨？人生原不过为一大事出世。”“他这回殉职，组织上用的考语，说他公而忘私，不怕苦不怕死。这都是年轻一代的美德。这美德，一半是先父梦歧公的德行，我一生交往的朝野人士，数以千计，真正能奋不顾身的，并不很多。先父直性子，是非分明，想不到平儿遗传了这份美德了。”话虽这么说，为父的“断指“之痛如何受得了？！我们给景仲大哥献上成都带过来的百合，围着景仲大哥墓绕了三圈。默念，回家吧，回家啊！回家后，我给曹蕾女士写信报告景仲大哥坟墓亟待修葺，并附寄《岁月沧桑》。6月5日她复信说，“这是我心中最痛的痛楚！”前日，看上海福寿园曹聚仁先生墓前怀念曹景仲的视频——“快来看曹景行分享的视频“，制作时间2020年4月，是在曹景行先生发现胃癌之前。他说，“哥哥是清华高材生，非常优秀，不光成绩好，而各方面活动、体育啊，音乐啊，都很杰出。以他的才能，他本来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尤其在改革开放时期，可惜他没赶上好机会。”文图由作者提供本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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