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走近科学』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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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市
（186）
北让那红红的眼眶好似一团火，将季谬和傅茶斯的心灼得发软，她们开始帮着北让问那些鬼商有没有能消灾挡劫的东西，然而将鬼市逛了大半，依旧没找到答案。
北让的情绪没有再度失控，她语气平静地一个摊位接一个摊位的问，但季谬和傅茶斯——甚至是段否——都能感觉到北让浑身散发出来的焦急和绝望。
季谬仿佛害怕刺激到北让一般，耐心的轻声解释道：“现在鬼市才刚开，还没到最热闹的时候，很多手上有真货的老鬼都还没赶到，真正的稀有品也不会这么快就摆出来，那些手上有真货的鬼商也在等鬼多的时候才会把东西摆出来，好卖个高价。”
说完，直接拉着北让走到角落坐了下来，顺便给了傅茶斯一个眼神，后者倒是心有灵犀，动作麻利地从包里拿出开鬼市前准备好的热水杯。
在鬼市里倒是不需要担心进食等问题，进了阴间到了九泉，活人的部分生理功能就如同被施展了魔法一般，新陈代谢都变得极为缓慢，她们进鬼市前吃的那一餐，甚至能让她们在鬼市撑过两天，而且和那些鬼怪一样不用担心排泄的问题，倒是有点像在提前感受死后的生活。
只不过几人考虑到鬼市里的气温比外面还要低许多，再加上可能要待上三天，精神会疲惫，所以她们还是事先准备了提神的热饮、保暖用的毛毯以及些许零食。
此时季谬从热水杯里倒了杯早就泡好的热咖啡递给北让：“喝点热的暖一暖，别感冒了。”
北让有点无措，准确的说，从方才季谬和傅茶斯四处去帮她问那些鬼商有没有挡劫的东西时，这种无措便萦绕在她心头。
大概对那些天生就有许多朋友的人来说，互相帮忙是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然而对北让来说却不是这样，她没办法去坦然接受外人的帮助，也没办法坦然接受这种好意，这种好意如芒刺背，她习惯了和人交易，习惯了与人互惠互利，习惯了去算计别人的好感，可她知道季谬和傅茶斯的帮助不在自己的算计之中，甚至按理来说，这两人应该继续讨厌自己才是，这种没有目的不求回报的好，她只在南知更身上体会过。
可这份感动就如同她此时喝下去的这一口咖啡，虽然暖了一下她的心口，然而不过几秒，便又消失不见。但北让还是笑了下，这是此时应当有的反应：“谢谢。”顿了顿，她还是决定将这种不自在的情绪掐灭，“其实你们不用帮我什么，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
傅茶斯无奈地撇了下嘴，仿佛妥协一般：“…虽然你有点心狠手辣，但至少在鬼市这几天，我们还是可以做几天朋友，我们会帮你一起找到救南前辈的办法的。”
北让又笑了下，口中呵出一道白白的雾气：“我不需要朋友。”
傅茶斯翻了个白眼，看样子是气到不想继续和她说话，她低着头从包里的瓜子拿了出来。
季谬正在喂段否喝牛奶，听到北让这话后，也不生气：“因为你所有事情都能自己解决？”
北让摇了摇头，道：“因为我从小到大交过的朋友，总是会背叛我厌恶我。”
季谬手一抖，吸管错开了段否的嘴巴，将后者糊了一脸奶。
段否：“呀！”姐！
但季谬却没心情哄他，她脑海里仿佛灵光一闪，然而待她想要细想却又没能抓住。
傅茶斯看出了季谬的不对劲：“怎么了？”
季谬屈指敲了敲眉心，仿佛这样就能将方才的思绪敲出来，然而却是徒劳：“……没事。”
傅茶斯正要说点什么，却不经意瞥到了几个刚出现在黄泉边的鬼怪，她眉毛一扬，和季谬道：“我看到两个好久没见的朋友，我去找他们玩一下再回来。”
而后也不等季谬回答，便跑向了泉边。
季谬北让还有段否都望了过去，只见泉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鬼魂，那女鬼只有右边半张脸，他们手牵着手看样子应该是情侣，此时正冲着跑向他们的傅茶斯挥手，脸上还挂着灿烂惊喜的笑。
北让笑了下，笑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她和两个鬼魂做朋友？”
段否叉着腰怒道：“呀？！呀？”怎么啦？！不行吗？她也有和我做朋友啊。
北让摇了摇头道：“你不一样。”
段否：“呀？”为什么不一样？
北让：“你们只会给人指路，脑袋里想得最多的就是吃饭听故事。”
段否一时没明白这究竟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季谬倒难得赞同北让的话，不过她如今也理解傅茶斯为什么会这样了：“她就是偏爱那些鬼怪，不过也情有可原，她小时候遇到的坏事都来自人，唯一舍命救她的却是个妖怪，她当然会偏心她们。”
北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
（187）
北让盯着那两个正在和傅茶斯聊天大笑的鬼看了许久，突然道：“我好像听说过他俩。”
季谬：“你认识？”
北让看着傅茶斯丢在地上的那袋瓜子，之前进来时她还气这俩人居然还有心情买零食，把进鬼市当春游了？真是有毛病。
但现在倒觉得买了也挺好，闲着也是闲着，嗑点瓜子还能缓解焦虑，不然她心里一直想着南知更的事，情绪只会越来越糟，她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讲：“你看，男鬼少了条胳膊，女鬼少了半张脸，n城很有名的一对鬼夫妻，两人生前就经常打架，后来相当于同归于尽吧，那女鬼生前有次喝醉了将男鬼的胳膊剁了，脖子也砍伤了，男鬼等女鬼彻底睡过去后，爬起来把女鬼脸给砍了，然后自己也失血过多死掉了，要说这俩人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他俩虽然互殴，但从不打孩子和父母，他俩死后，看他俩互殴长大的孩子干脆请了个天师将他俩合葬了不说，还让天师用了法子’保佑’他俩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说完发现季谬半天没回应，扭头一看，对方正一脸微妙的看着自己。
北让：“怎么了？”
季谬：“你知道的可真多。”你可真八卦……
北让清了清嗓子：“…还好，偶尔听到的。”
季谬支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不远处的傅茶斯：“但她怎么会和这样两个人做朋友呢？”
北让张了张嘴，看上去想说点什么，但看了眼季谬又闭了起来。
季谬连个眼神都没给北让：“想说就说，别憋死了。”
“……”北让的八卦欲终究还是战胜了自尊心，“我之前调查傅茶斯的时候调查到过，那对夫妻死后被迫天天在一起，都没办法再欺负对方了，但又不想再绑在一起，所以到处求天师帮他俩解绑，后来求到了傅茶斯，她心软，就费力帮他俩解绑了，她现在估计是好奇这俩人明明解绑了为什么还会在一起吧……年轻，还是太年轻，不懂什么叫相互祸害的爱情。”
季谬：“……”她发现北让这人，只要一讲起八卦，话就特别多。
几分钟后，傅茶斯回来了。
北让递过去一把瓜子：“怎么了？他俩不是分开了么？怎么又到一起了？”
傅茶斯受宠若惊的接过瓜子，她被北让难得的热情给惊了一下：“喔，你也认识他们啊？要去打个招呼吗？”
北让：“不认识，只是听说过，他俩和好了？”
傅茶斯：“他俩说兜兜转转还是觉得最喜欢彼此。”
季谬：“……”
北让点了点头，一副情感导师的模样感慨道：“嗯，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就算对方是人渣，只要喜欢上了，就回不了头。”
季谬看着北让那副模样有点好笑，她拍了拍傅茶斯：“你又这样子，见到认识的鬼比见到认识的人还热情。”
傅茶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主要是在鬼市嘛…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说到一半，她眼睛一亮，“诶？川屾和黑茶也来了！”
说完，她再次起身向泉边跑去，那里站着的正是好久没见的川屾和化作人形的赌博者黑茶。
北让：“……她让我想起了某种动物。”
季谬：“不许说。”
段否：“呀呀！”汪汪汪！
北让将手中刚剥出来的一粒瓜子塞到了段否的怀里：“恭喜你。”
接下来的几小时，北让算是亲眼目睹了傅茶斯有多少鬼朋友。
——“咦？那个小百家也来了！”
——“一只耳？小否，要不要我带你去找你一只耳哥哥玩？”
——“鬼老板？！季谬季谬，去不去？……好吧我自己去，瓜子还有吗？”
北让又开了包瓜子：“我不得不承认，我刚才的形容是对狗的一种偏见。”
季谬打了个哈欠：“嗯？”
北让：“世界上没这么活泼热情的狗。”
季谬：“……”
……
【小剧场】
北让：“我是要去救我心上人的，你们还有心情买这么多瓜子，你们以为这是去春游吗？”
几小时后。
北让将瓜子包装袋倒过来抖了抖：“还有吗？”
……
ps：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卡在“她们在鬼市要待这么久该怎么上厕所”这个鸡毛问题上卡了好久，最后我决定，要什么内急？上什么厕所？这么关键的时候上什么厕所？（我不能想象她们百忙之中还要去挖坑上厕所再埋上这种情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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