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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 | 乔远生:从体育"菜鸟"到学校田径"明星”

乔远生 新三届 2019-01-05


         老编的话:今年是恢复高考40周年。新三届大学生即77、78、79级通常被视为一个群体,聚集了“文革”十年被耽误的人才。新三届以平均6%的超低录取率,成为中国当代史上难以复制的一代。


        他们有怎样的高考故事?他们的校园生活如何度过?本号特辟“卌年”和“校园”专题,征集新三届学子记录高考历程和大学生涯的文图稿件,共同分享新三届人永志不忘的那一段如歌岁月。 



作者简介

本文作者


乔远生,1956年12月出生,山西人,1977年本科就读于山西财经大学(原山西财经学院),1984年在东北财经大学上研究生,1986年获经济学硕士。1986 年在山西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任教。1992年3月下海加盟深圳万科,任下属国际服务企业公司策划总监和创意总监。1998年任润迅集团总经理助理。2004 年创办毕越企业管理咨询公司至今。     



 今年中秋节,毕业35周年,我们大学同班同学相约在北京聚会,很多几十年未见面的老同学见到我,谈起话题比较多的就是,我在学校运动会上获得过的各项冠军。毕业之后,凡是遇到77、78和79 级的校友,大家也会提起我在大学田径运动场上每次夺冠的印象。     

     

 我是 1974 年高中毕业,之后作为知青在山西农村插队落户,1977 年参加高考考入山西财经学院,当时我是我们村里也是知青当中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

   

1978年2月入学,上半年学校举行春季田径运动会。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就稀里糊涂被班里的体育委员报了名,居然给我报了100 米、200米、跳远和 4x100米接力四项比赛。那届运动会是财经学院有史以来规模大的一次运动会,也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心里根本没有底,而且参加人数多,学生来自全国各地,比赛气氛十分热烈,我心想不要垫底就谢天谢地了。


      

 第一天上午参加100 米预赛,我是第一次穿上带有钉子的专业跑鞋,心慌意乱地站在起跑线上。发令枪一响,我就拼命地往前跑,很幸运,预赛比赛我进入了决赛。下午进行决赛,好像一共八名运动员,枪响撞线之后,结果令我极为惊讶,我居然是100 米第一,而且打破了学校多年的100 米纪录。

 

 万万没想到,我这个在高中100 米及格测试中仅跑了14秒多的人,竟然跑出 11秒多!真是让我喜出望外,信心倍增。     

     

 在后面参加的200米、跳远和4×100米接力赛中,我不仅全都拿了冠军,而且还全都刷新了这三项运动的学校纪录。记忆深的是在运动会压轴赛项目 4X100米接力赛中,我跑后一棒,当我接到棒时,已经有三名运动员跑在了我前面。之后,我奋起直追,这时全场欢呼声“加油”声雷动,我连续超越三人,终将冠军夺回在手。结果,在那届运动会上,我们班级获得全校总分高成绩,拿到了第一。

 

 一时间,我成了系里和学校里的知名人物,每次去医务室看病,都受到医生和护士们“明星”般的待遇,不仅热情还给我多开病假休息日。在大学四年的历届运动会上,用现在的话来讲,她们都是我的“粉丝”团,给我在现场呐喊助阵。因为我在赛场给班级赢得了极大的荣誉,被我们班主任称之为“班宝”。

 

 很多同学都称我有体育天赋,问我原来是不是就体育一直很好,我回答道,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正式的田径比赛,同学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一个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体育比赛和训练的人,竟然连破学校四项田径纪录,连我自己都感到纳闷,猜想可能是学校原来的那四项纪录太低了。

 

 不久,学校组织田径运动队准备参加山西省文革后首届大学生运动会,理所当然地我就被选入校田径队,主攻100米、200米和4X100米接力赛。对于我这个非常业余的田径运动员来说,要接受每天下午近乎专业的田径训练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当时,学校没有正规的运动场所,我们每天下午到山西省体工队的田径场去训练,每当站在 400米跑道,要完成每天高强度的训练任务时,我心里就非常打怵,想想其他同学都坐在舒服的教室里看书写作业,而我每天却要在训练场不停地练,晚上回去还要完成作业,心里真后悔不该参加田径队,可是,还得硬着头皮练下去。


好在每天还有6角钱伙食补助的金钱“刺激”,我还是坚持到了参加全省大学生运动会的那天,踏上了比赛级别更高的田径运动赛场跑道。

 

 1979年山西大学生田径运动会,也是文革以来山西高校的第一届学生运动会,主赛场设在山西大学,云集了山西几十所高校的数千名运动员,场面声势浩大,100米预赛还未开始,和我一同代表财经学院参加100米比赛的一位比我高一年级的同学非常紧张,到开始检录了,他还一直不停地要上厕所,他紧张的情绪也影响了我,以至于我蹲在100米的起跑线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看周边都是各高校选派的田径高手,心里非常紧张,不知道能不能跑出我好的成绩。

 

 出乎预料,第一天比赛下来,我不仅进入 100 米决赛,而且还获得了第三名。


处于第二跑道,表情比较痛苦的就是作者本人


可是在第一天的所有比赛成绩中,财经学院没有拿到一块金牌,全队上上下下都感觉到有点压抑,当时财经学院因为学校规模小,在校学生人数相对比较少,选拔的运动员水平无法和山西大学、太原工学院等理工科院校相抗衡,而且我们也没有明显的优势项目,所以,带队老师和我们大家只能期待后两天的比赛能够出现奇迹。

 

 有了第一天比赛的经历,第二天的 200 米预赛我顺利进入下午的决赛,发令枪声响后,我出发并不占领先优势,进入到100米赛程我还落在其他运动员后面在苦苦追赶,过了弯道在进入后 100 米直道之后,我一路追赶了两三名选手,在到达终点的刹间,我成为了当时山西大学生中200米跑得最快的“飞人”,成绩是24秒多,给学校拿到了那届运动会中唯一的一块金牌,成了山西财经学院真正的运动“明星”。

 

 从1978~1982年四年期间的学校运动会上,在100米、200米和4X100米接力赛中,我共获得12项冠军,而且曾经两次打破我自己创造的100米径赛成绩。当然,这和我的两位大学体育教练的努力分不开的。第一位是位女体育老师,我加入校田径队指导我训练不久,她就调回到北京中国人民大学了。第二位是赵老师,山西大学体育系毕业,他后来负责训练我,对我也比较严格,参加高校运动会拿到200米金牌他非常开心,因为花在我身上的心血没有白费。

 

 后来我们毕业之后,他也调回到北京了。我一直从心底感谢这两位老师的栽培,如果没有他们发现我并耐心指导培训我,我这个“菜鸟”是成不了学校的体育“明星”的。

 

 非常有趣,大学四年,我每次拿到冠军,高兴的另外一个人就是我母亲。她对我是不是跑了第一名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我拿回去的奖品。因为每次比赛结束,我都会把我得的奖品——毛巾、枕巾和搪瓷茶杯送给她。结果四年期间,我们家就再也没有买过毛巾和茶杯了。

 

离开母校数年之久,我的100米纪录才被一个从体校招收的体育特长生打破,而我的200米纪录,据母校老师后来告诉我,竟保持了20年之久。如果真是如此,我不明白,当年由一个在学校每天吃玉米面窝头、肚子里没有什么油水的瘦弱书生创造的短跑纪录,居然会保持这么长时间,原因是现在的大学生营养太好不喜欢运动了,还是跑得快的人都考入体育专业了?还是其它?不得而知。

 

 在未上大学之前,我唯一一次参加过正式比赛的就是在高中期间,学校举行运动会,突然有一个同学不能参加代表班级的4X100米接力赛跑了,临时急救,我穿着布鞋完成了“替跑”, 结果,我们班的成绩名落孙山。  

 

 那么,我在大学怎么就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神奇般地在田径场上一鸣惊人呢?其实,这是和我从小喜欢运动,以及在农村期插队间,当民办教师每天早上带领学生跑步并参加各项体育锻炼分不开的。

 

 最早开始接触体育锻炼,是在1960 年代从小学三年级偶然一次去溜冰场滑冰,当时在冰面上虽然摔了不少跤,但是,滑冰过程中的乐趣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由此引发了我对体育运动的爱好。所以,当天气刚刚进入寒冷的季节,我就迫不及待地往体育场跑,看冰场浇好了没有,生活中最大的希望就是盼望着冰场尽快地开放。


冬天天还没有亮,每天早上六点钟,我就从家里跑步至冰场,因为,冰场里出租的小号冰鞋很少,记得当时我穿的冰鞋是32码的,往往去晚了就没有鞋可租了,所以要早早去排队。站在冰天雪地的我,每每从那个冒着热气屋子的小小窗口接到那双冰刀铮亮的鞋子时,心头充满无限的喜悦和兴奋,那真是我难以忘怀的时刻。   

     

 从不会滑冰经常摔跤到滑得很熟练,我越来越喜欢上了这项运动。冰场租鞋加滑冰,学生每小时是五分钱,这对我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支出。为了能够去滑冰,我就想方设法攒钱,保证让自己能够经常去冰场滑冰。


平常除了上学,冬天的每天早上和晚上,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去冰场滑冰。看着别人提着自己的冰鞋去滑冰,不用起早去排队租鞋,而且,滑完后总是将冰刀擦得铮光发亮的时候,真是让我羡慕不已。非常遗憾,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冰场就关闭了,我的冰上爱好也就从此终结。进入大学开始上滑冰课之后,我的梦想依旧是拥有一双属于自己的冰鞋。

  

 1976年,高中毕业插队落户到农村。因为村子里学校缺体育老师,我这个除了会滑冰,没有任何体育特长的小伙子就被推荐为学校的民办体育老师。好在我还比较爱好体育运动,而且在学校里当老师总比到田里种地割麦子轻松,虽然我不知道该如何教体育课,但凭着在中学和高中期间上体育课老师留给我的记忆,我就照葫芦画瓢地在操场上带着孩子们跑步打球度过我的青春时光了。

     

 农村的学校有一个规定,就是每天一大早,所有年级学生和老师都要来学校出早操上自习课,之后回去吃完早饭再来正式上课。夏天还好说,可是到了冬天日子就不好过了,天还黑着,我们就带着学生冒着呼呼的西北风在毫无遮挡的田埂和土路上一路摸黑跑过来,寒风凛冽像刀割一样刮在脸上。


学生跑步的时候,很多老师都是站在操场边上两手插在口袋里,观看学生跑。照理,我也有不跑的“特权”,指挥学生跑就可以了,可是,我觉得跑步能锻炼身体,反正站着也是站着,还不如动起来给学生做个榜样呢。   

 

 上世纪七十年代,在乡下跑步实在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我们在农村饭都吃不饱还要去跑步,用村里老乡的话来说,那叫“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因为每天早上领学生出早操跑,在那种艰苦的生活环境里,跑步慢慢成了我在农村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


一次我到乡下一个很远的村子里开会,没有交通工具,我和另外一位知青就一路跑了十几里路回到我插队的村子。还有一次,星期天早上我和另外两位知青代教从学校出发沿着公路连续跑了一个多小时,不知跑了多少公里,那是我印象中路程跑得最远的一次。       

     

 种瓜得瓜,凡事有付出就有收获。实际上,正是在农村那段每天风雨无阻“魔鬼”式的早操锻炼了我的体质,终让我在大学四年的运动会上, 释放了我生命中的潜能,成了学校跑得最快的人,不仅获得了荣誉,而且还获得了爱情。我的妻子在我们结婚数年后向我坦露,她在那么多人中相中我,就是因为我在田径运动场上的风采吸引打动了她。    

     

 感谢上苍,我在艰苦岁月里的奔跑竟然给我带来这么珍贵的“礼物”!大学田径场上,我赢得的不是一座座冠军奖杯,而是一生的幸福。 


作者近影


文图由作者提供本号推送,特此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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