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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艺品的制作、房屋的修建等往往会用到涂展,将一些材料涂于物体的表层, 以起到保护、美化或绝缘的作用,但这有时也会速蔽一些东西。在社会生活中, 同样存在类似的“涂层现象”。对此,你有怎样的认识?请写一篇文章,谈谈你的思考。
是丑是美
有时涂层恰恰是艺术的一部分,它被赋予了或保护、或美化或绝缘的功能,在事物本来的基础上进行发展,弥补不足。没有涂层的瓷器难以从废泥碎瓦中区分出来,缺少夸张的油彩涂层,戏曲也会显得黯然失色。涂层赋予事物性格,使其超越了本身,成为抽象的美。然而,艺术之外的生活是否也需要“涂层现象”呢?
想要使用涂层,将生活活成艺术,或是为自己生活加上保障无可厚非,政治人物会为自己加上涂层,因为他们所代表并不是仅有自己,而是国家的国际形象,他们的涂层,既是保护又是美化,对外维护国家尊严,对内建立国民信心和归属感。对公众人物而言,他们站在公众的聚光灯下,受到社会舆论的压力,适当的涂层可以保护他们的正常生活不受有心人的恶意影响,对社会而言,塑造正面的形象有助积极的社会风气。由于“涂层现象”的出现是出于一种高尚的理想,是使用者对自身、家庭、社会美好生活的向往,我们要对其加以肯定。不过,正如为古建筑重刷崭新涂层会损害其经历历史沧桑的真正美感。生活中的涂层也难逃遮掩原本面目带来的不良影响
当人们在生活中使用“涂层”时,追求美的背后暗含了对当下生活,自己本来面目的不自信和逃避,如果以正确方式使用涂层,当然可以帮助焕发自身的光彩,但如果自身过于赢弱,而妄图以强大的“涂层”来保护挽救自己,最终只会被涂层所役使,反受其害。如今有些优秀的学生明明在背后付出了很多努力,却在表面上一派轻松,他们试图以此来防止家长、老师担忧带来的压力,维护自己在身边人的形象。这样的“涂层”不仅是一种内心的封闭, 使自己陷入独木难支的困境,长期“两面”做法也容易助长畸形心态。
被重漆过的木栓看不见腐朽的痕迹,短哲的粉饰太平只能使隐的爆发猝不及防。当英法对德使用“绥靖政策”,当张伯伦说“我们换取了二十年的和平”时,他们何尝不是以“幕尼黑协定”的涂层求取和平,最终结果却是血流成河的二战。当涂层蔽掩了丑,也蔽掩了我们自身的真,阻止了我们去将丑转化为美的机会。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用以美化的“涂层”才是丑的,它蔽盖的丑陋才是美的,因为后者比前者更真实。那么,为什么在生活中我们仍需要肯定涂层的价值呢?难道我们可以选择一种虚假的方式生生活?
罗丹说,美就是性格和表现。如果“涂层现象”是帮助人焕发他性格和生活本质的光彩, 那么他就是美,可以超越生活本身而有其永恒价值。但如果它是违背自我的,试图逃避生活的沉重责任的,那么它的丑陋也会如实地反映在个人或社会的未来中。
是丑是美,存乎一心。
涂层
涂层广泛应用于物体表层,以起到保护、美化或绝缘的作用。然而,它也同时遮蔽了些东西。社会上这类“涂层现象”也比比皆是。它是人作为个体在社会群体中生存而衍生出的产物。其是好是坏不能一概而论,如何运用更是值得深思。
黑格尔曾说:“存在即合理。”涂层的保护和美化作用是人无法割舍它的原因。互联网时代的告诉发展让人们的社交圈日益扩大。我们把名牌服装作为装饰自己的门面,把职业化的笑容作为应酬的必备品。社会的复杂性让人们需要借助外物来避免侵袭。蒲松林的《促织》、杜牧的《阿房宫赋》,或是借事说理,或是借古讽今,都是应用了“涂层”来含蓄委婉地表达对上位者的劝说与警示。因此,适当的涂层让人在为人处事上能把握好尺度,既不伤人也不害己。
然而,涂层的存在令一些本该显现的东西被隐藏了。朋友圈光鲜亮丽的图片背后,或许是虚荣心作祟的月光族,一边正入不敷出,一边竭力营造出优越生活的假象。他们渴望给自己刷上耀眼的涂层,却渐渐让涂层下的自己越发丑陋。古人行礼作揖、把酒言欢,那是礼仪与情谊的表现;现代社会的客套、应酬却大多是为了政治、商业的利益服务——涂层变成了伪装。当这样的保护与美化支配了人的行为意义,其意义也变了质,人们主次颠倒,把涂层的美丽作为生活的第一要务,却在其中迷失了对自我真正的价值追寻。
巴金老先生在文革中被迫写了很多违心的话来作为涂层保全自己。但最终他在晚年毅然抛弃了一切涂层,用自我解剖的方式写下了《真话集》,把涂层下变得虚伪的自己展露无遗, 这样的自省,让巴老完成了自我救赎,让五四的精神得以传承给青年一代。所以,脱离虚假的涂层,才能让人看清自我,实现个人的价值。
涂层成为了隔阅,阻碍了人与社会真实的交流。假笑下隐藏了人的真实想法,低头看手机行为中透露着冷漠。我们对社会抱以戒备、畏惧的态度,从而一遍遍地刷上涂层。过厚的它们,却成了断绝人真心交往的壁垒。站在近在咫尺,心却远隔千里,是社会冷漠的最好表述。人们都活成了契河夫笔下的那个“套中人”,排斥了一切,也让自己永远陷于自我,无法与社会真实地交融。
适当的涂层是必要的,可我们不能沉溺于构造华美的外表,却遮盖了真我的呈现,又或者是让它们变成束缚彼此心灵沟通的枷锁。在当今社会,我们理应学会的是解放真实,而不是在一味地掩盖中丧失自我与生活的价值。
涂层之下
广泛运用于工艺制作与房屋制造业的涂层技术,利于保护、美化与绝缘的同时,亦遮蔽了一些事物的本性。在社会中,覆盖表层的处理机制亦屡见不鲜。
刑事案件中,嫌疑人往往以化名出现,且面部糊上了马赛克,以尊重其个人隐私,使其家人免受“人肉”侵害;众多新闻经过了多重包装和美化后才得以面世,为公众创造较为良好,安定的社会环境;乃至人与人相处中,我们亦倾向于隐藏于表象下保护自身,隔绝不轨之人。
我们对于“涂层”的运用往往来源于合理的动机:保护自身,美化他人,使社会更趋于理想化的状态运转,以求得内心安宁。这本无可厚非。可是,当我们选择“涂层”处理时, 实则建立在一个潜在的共性认知上:事物本身并非尽善尽美乃至丑恶不堪,这个时候的涂层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的自我欺瞒,当它普适于社会时,造成的是集体性的理性缺失和虛假不实。祸患在于,对涂层下所掩盖的事实实质的无知,对那份刺痛人心的真实所在的忽视。
试想,一个穷凶极恶的罪人在刑满释放后,留给社会的应是无尽的恐慌与隐忧。于是在韩国当局的斟酌下,“素媛案”与“华城连环杀人案”主犯的清晰面目现已公诸于世。在欢欣歌颂真善美的同时,我们应勇于接受和面对丑恶与残缺。
个体的涂层在新媒体时代尤为简易便捷,营销号的鼓吹转眼间就能将你包装成一个励志人士,在微博上转发几条公益文案便能将自己标榜为慈善人士。我们得以在极低的成本之下完成外在形象和内在动机的美化,使一切呈现出的样态尽善尽美,这又未尝不是一种性质恶劣的欺骗?满足的只是虚荣的自我和无知向善的公众,于自身并无裨益,甚至会在自我营造的涂层下尽情欢娱,丧失自我与理性。而这种涂层发展为集体性时,便变成了一种社会性的欺骗:整个社会都蒙上了一层坚不可推的涂层,涂层之下的我们,扮演着各自理想化人格的角色,丧失了对真相的求索,在社会和谐、人心向善的表象之下,步步走向灭亡。最重要的是对于真正的普与美的追求的缺失。涂层暗潮涌动,表象却风平浪静,这是我能联想到的最令人绝望的生活图景。没有世外桃源,没有理想国,只有甘愿蒙上双目的无知者。当暗流终于冲破海水表层泛滥成灾时,才是我们梦醒之时,亦是永远沉寂之时。
拒绝精致涂层,还原世界的本来面貌,是非善恶自有分辨与处置。现实水远残缺,彼岸才不至于坍塌。
涂层
泰姬陵危楼高阁,在它雪白的表层背后演绎着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可是,这么一个宏伟的建筑下又埋藏了多少低种姓人的鲜血呀。时过境迁,即使风沙侵蚀,内部的昏黄日渐显露,仍有人在摇摇将倾的奇迹上抹上涂层,试图掩盖那些不和谐因素,呈现给世人本该黯然失色的神话。
岁月依旧。
我们谁不曾在童话里长大。那些甜美而又动人的故事,为我们与外部的真实世界砌上了一堵墙,再用涂层严严实实将其抹平。这层美好的涂层,就像《美丽人生》中的给孩子的庇护木箱一样,深深地保护了我们幼小的心灵,使我们仍旧能保持对真善美的追求。表观的统一与美化,也正是源于人们对真正和平、内心安详的渴望。涂层,遮蔽了那些不美好的事物, 本就无可厚非。
可是,总有一天,涂层会随着雨水的冲刷而消亡。妆卸了,一切的痤疮暴露在了世人的面前。不曾考虑过涂层背后的人们站在自己建立的铜墙铁壁的铁笼子里,对充满粗糙的墙无奈不已。他们,即使有能力认清墙的本质,也不再有能力从这无知的山谷中坚定地走出去了。社会学的冲突理论曾分析,认为社会的变革和发展都源于自己个体的理想追求和社会的
不美好的本质的冲突。的确,逸豫可以亡身。我们在欣赏《美丽新世界》中的理想化的、用物质遮蔽一切不美好的社会时,也会感到似乎内心有所空虚。那便是人们本能对发展的渴求。过度强调表观美好必然会使人乐天安命,而难以使个体性得以升华。
对社会而言,这个涂层也是愚化百姓,限制自身发展的壁垒。很多情况下,我们不是去在前人的涂层的基础上再给其上妆,而是将其洗去,铲去无用的小广告,再将墙本身磨平。
《辩护人》中的宋律师正是在朴镇字一案中看到了韩国司法系统的缺憾,改变了他一向对涂层本身的信赖,不顾任何人的反对,毅然走上了打破囹圄的道路中去。这种看到涂层破裂一隅,而坚定自身与涂层内部的黑暗面作斗争的决心正是我们所缺乏的。等到沥青铺层,滴水不漏时再去反悔或许也就来迟了。
可能我们自身还没能力去揭开涂层,而且社会本身充满残缺的事实是无可辩驳的,社会为人们涂上涂层来维持一定程度的稳定的做法也有其必要性。但我们必须摆脱“知之为知之, 不知为不知”的束缚,力求心中知之而不点破,保有对社会涂层被冲洗干净的危机意识,或许才是我们面对涂层应该具有的态度。
涂层世界
李子柒火了。
长裙飘飘、沏茶种花,她如同与世隔绝般安居于桃花源,便是陶渊明“种豆南山下”的生活,在其面前也得逊色几分。李子柒的生活,展现了每一个现代人心中对于田园牧歌的幻想。
然而,她对于现代田园的描绘,没有触及崎岖难行的山路,没有触及碌碌劳作的艰辛, 没有触及陶潜“叩门拙言辞”的另一面生活,因而难以引起真正共鸣。
李子柒是涂层世界的缩影。我们对心向往之的事物不断地放大、美化其美好之处,而对部分的真实选择遮蔽与拒绝面对。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是自我意识觉醒下我们对自身“苟且”的反抗。我们意识到了在城市霓虹灯下被逐渐物化的自己,于是期盼在不远处有一个真实存在的“桃花源”在耐心守候我们的归去;我们看到了自身美的欠缺,因此借各类美图软件加以修饰与改进,在对美好事物的追求过程中,“涂层”是我们真实心理的外现,是推动着我们不断向理想之地前进的动力。
然而,被涂层遮蔽的事物,同样有被正视的意义。我们需要拥有直面真实与残缺的勇气。当我们沉迷于李子柒的生活中时,我们往往不由自主地逃避田园生活对孤独、对名利、对物欲的叩问;当我们欣然接受美化过后自身的外貌时,我们也在逐渐丧失对原本自我的欣赏能力。“涂层”仅是一种修饰,而非对真实的代替。而当我们完全依赖涂层以支撑自我对美好的向往时,真实反而被涂层代表,被涂层遮蔽。在集体的歌颂中,我们不再接受残缺的美学, 我们找到了逃避现实的理由——我们沉溺于乌托邦中而拒绝走出。
这并不代表我们不再需要涂层,不再需要桃花源。只是现实与美好往往相互羁绊。当我们的灵魂陷入现代功利、物欲的逼仄时,我们需要有高处的追寻、有美好的另一端来慰藉我们的内心;而当我们沉浸于乌托邦的美好时,我们也需要现实的警醒,告诉我们完美的无常与虚无,以及残缺的必然与价值。涂层可以维持住一段时间的华彩,但当红褪墨残之时,我们也应当有主动接受的胸襟——毕竟,这才是生活的常态与生命的本质。
我们都需学会以涂层保护我们心中的理想,修饰我们的终点。同时,在涂层褪尽之际欣然接受与面对。相对于外在的涂层,以智慧,理想面对真实的勇气,和着所有的经历作为涂料,涂层与我们的心灵,这才是我们所应做的大事。
在涂层世界中,我们所应看到的,不仅仅是那一层终将凋落的华彩。
茧房
工艺品的制作、房屋的修建往往会用到涂层,将一些材料涂于物体表层,以起到保护、美化、绝缘的作用。
涂层的概念或可应用于我们的社会生活中,涂抹与自缚构成了诸多现代人的生存之道。当新媒介兴起的时代下,个人空间被公共生活挤压,群己权界不断模糊化,我们理应需
要以自我意识为矛、架设涂层以守护私人领域,保护能轻易被同化而将主动权拱手相让的内心。适当的美化作用也是群体生活中必要的展现自我的手段,只要美化的初衷是基于内心丰盈之上的,美化便能成为驱动力。而涂层的绝缘作用更能被视作个人超越现实局势,超越群界己界的清醒认识,它将个人排除于乌合之众外。这无疑是个体对免于沦为盲从非理性的主动创造或本能反射。
我们将一些材料涂于我们表层,实则是用溢出的自我意识左右我们的内心及行动。当自我渴望营造假象以博取群体认同,当自我意识过剩而不断壮大,最终使我们作茧自缚,当我们存在的空间被抹削,涂层的蒙蔽性也值得反思。
我们在社会活动中都应拥有涂层,而涂层是自我的反映,因此涂层自有优劣之分。低级的涂层止于内心的贫瘠与肤浅,它在于人们感受到涂层美化带来的精神享受后对于虚假营造涂层的渴望压过了回归丰盈自我的本能。流行语中“人设”一词之所以大火,是因为它精准地切中了人们追求声望价值与虚伪符号的内心。当人们陷于群体下符号主导的幻觉,涂层就如同空心墙,白净的外表掩饰着空虚的实在。
社会学中有“信息茧房”一说,旨在说明人们在互联网上只愿关注他们想关注的,从而逐渐作茧自缚。涂层也如同茧房,自我意识如同茧丝,或构成了一个铁牢般拘束自我的工具, 或是为自我的壮大留足了空间。前者却是社会生活中人们常见的表现,梭罗说,“让我们目盲的光线正是我们的黑暗”,涂层正是从阴暗处悄然演变为我们的盲区,它遮蔽了本应谋求完成的诸多价值,遮蔽了我们超越自身形式的清醒眼光。
涂层的茧房作用还在于它抹削了自我发展的上限。被缚于茧房的人们无时不刻不走在通向自我的康庄大道上,但他们的自我也不断被压缩,自我能达到的上限无止境地跌落。《老人与海》中的老人在遇到大鱼后没有被自己对老去的惶恐及青春的向往而束缚住,没有被大海无限的未知性抹削自我的主动创造。他水远在与自我的上限抗争,突破人与命运间的涂层。老人在命运的茧房中肃然站立的身影,正是人的价值所在。
涂层应是为丰盈自我而生的,而非反过来作为茧房将人束缚于幻觉中,阻遏了自我生长,遮蔽了人的一切创造
当保护成为障碍
涂层保护,早已是现代工业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而在人的社会生活中,“涂层”也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充斥着我们的生活。我们受益于着层屏障的守护,却常常忽略这样一个事实:涂层在保护我们的同时,也不可避兔地成为现代人生活中隐形却难以逾越的障碍。
随着信息时代交流的平常化、私密化,人们正迎来价值观的巨大分裂,而在信息媒介的帮助下,人们也更容易寻找与自己持有同一观点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不同价值、不同观点之间的对立愈加明显,冲突也越来越多。因此象征着这种观点分隔的“涂层”便以团体的身份被人们自然而然地在社交平台上构建。持有不同观念的人们在涂层的保护下“党同伐异”,笃信着自我价值的正确。
显然,这种“涂层”能轻而易举地给人们带来集群的安全感与优越感。群体的“回声室效应”使得成员的观点在其中被不断强化,无论其正确与否,因而使人深信不疑。这样洗脑式的强化、改造,正如厚厚的涂层覆盖着心灵,使得人的思想盲目而偏激。我们为何能看到“豫章书院”“杨永信”这样的例子在开明的时代下茶毒心灵?因为那样的环境正是一个逻辑的监狱,让走投无路的家长们被改造而不自知,“涂层”阻碍了人们理性思考与判别的过程,成为一种“美好”禁锢。
同时,涂层现象加深了群体之间的分歧与隔膜,使得客观、理性的交流难以为继。富有理性与创造性的交流让双方原本不同的观点相互碰撞并发生某种程度上的融合,我们依赖这种交融去将我们不成熟的观点提炼、筛选、去粗存精。但人们的价值观被包上了由非理性所构筑的“涂层”时,交流变成了攻击,融合变成了破坏,而这种破坏带来的,便是更多更厚的涂层和更加猛烈的攻击。当每一个群体都在这样的涂层保护之下时,其中个体的交流便成为了无意义的宣泄,将价值观的交融与提升彻底粉碎。
人们本能地在自己信仰的事物遭受挑战时为它创造出涂层,用盲目的信仰或群体的分别“守护”着内心中的观念与价值。殊不知“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恒久不变的观念只是一潭死水,而唯有主动地突破这层涂层,我们方能感受到世界的真实,直面大千世界的多姿多彩。
“涂层”背后
制作工艺品时、修建房屋时,我们用涂层来保护、美化、绝缘。这层必不可少的外层同时也阻挡了欲望穿得视线——内里的腐朽或神奇,不得而知。社会生活中我们习惯于眼前人、事、物的样貌,鲜少想起所见同样是“涂层”,遮蔽处是未知。
生活中,“涂层”直观且均有功用。它是人类“想象的秩序”中必不可少的环节,在不为人知处作为认知的基石而存在。一个公司、一种文化、一份信仰——人类的认知中充斥着共同的想象。在最初,这些无实体的想象便不可能让所有人触及实质,“涂层”代替本质让其得以被认可——宗教救赎苦难,标致公司创造工业生产的神话,无不是事物外表那薄薄的涂层,支撑着让人们认可其存在。
历史的车轮向前走过人类的自我发现,走向如今的时代。“涂层”始终坚守其职。它们一次次呈现在人们眼前,也逐渐暴露出其遮蔽一切的本质。“涂层”背后,事物的实质难以触及,可能的弊病亦得以掩藏。不知不觉间它渗透进社会,渗透进入人心。
“涂层”背后,本质与外表或许就此颠倒错位,在认知中留下一片虚妄,细细品咂时只有扁平化的意义与浅薄的理解。当传统在当今时代乘着互联网的东风重新“红”起来,多有的是仗着“涂层”修饰卖弄自己、实则一知半解的人。在新媒体时代人人皆可为传媒主体之时,“涂层”是他们振兴传统文化的口号,是众多“头条文章”中引人注目的标题,空有皮囊而无真实涵义。
久而久之,传媒中被默许的“涂层”或许便纵容了理解波薄化的社会风尚、我们不探寻这些“涂层”背后空洞与否,只顾将其纳入认知大厦之中。在浮华之中,本质意义轻飘而不被重视,一切存在的意义降格为表象所见。“涂层”便失其本心,曾经坚实的认知基石一触即知为泡沫。
“涂层”背后,也隐含着拒绝深入交流、拒绝改变的姿态,或许便让腐朽无声间扩大。
朋友圈中分享刻意为之的精致生活的人,为自己精心准备了“涂层”,也将真正内涵丰富的诗意生活浅薄化为“涂层”所示的表象。“涂层”修饰之下,他们无意间已隔绝了刺破表象、指向真实声音的可能,将自己的生活掩于“涂层”之下,自欺自足。
可“涂层”本身并不必然导向虚妄与腐朽,它本应停留于建立认知的阶段而非纵容、引诱着人们停留于表象处的理所应当。我们理应向前,保有对本质与真实的渴望与坚持,以之为利器去真正完善认知。曾经的少年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曾经的游历者发出“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之叹,我们分明可以去打破与重建,看到“涂层”之后,在思维的碰撞、心灵的交流中得以升华。
“涂层”背后,见真“我”、见真实而向着明亮那方的世界。
舞台以外的舞台
在我们所能看见的一切事物的表面,往往有一层“涂层”涂层用于保护、用于美化,却也带来遮蔽、带来虚假。“涂层”为我们展现了一个景观中的社会——美丽,却往往并非真实的美丽。
首先所必须肯定的是“涂层”存在的意义。“涂层”不是用于抹消美,而是用于创造美, 因为美本就是人的“虚构”产物。当钢筋水泥被搭建成舞台的暮景,人们才能在其上上演悲喜,触及心灵。它看似是虚构与虚无,可对于人的心灵来说,具备深切的真实意义,寄托了人向往美的价值。纯粹的现实本质并无意义,正是“涂层”创造了诗,创造了艺术,创造了神,于是意义从而诞生。
可是,当这种对表象的修饰愈演愈烈,人们便往往将虚构替换为真实,甚至忽略生活本身。明星为自己建构“人设”并不足怪,人们对社交网络上发表的照片加以修饰也无可厚非, 可是,当越来越多的人将这些景观当作全然的真实,这就足以引起警醒。
“景观社会”建构的深层心理因素是人对真实生活的逃避,这种述避主导了社会的流向。在《美丽新世界》中,人们习惯于在面对一切烦恼时,通过一种精神麻醉的药物来自我麻痹, 这种借由规避真实以获得娱乐的社会心理建构起了脆弱易碎的“美丽”景观。而更为可怕的是,即使明知眼前所见识人为建构的虚假,我们仍固执于相信它的真实。提前编排好剧本的“真人秀”让我们趋之若鹜,博取眼球的所谓“纪实故事”大行其道。由于生活的空洞,人的真实生活被异化为机械的暮景,人就不得不在虚假中寄托对真实的向往,“涂层”替代材料本身成了本质。
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提到,对一种美的景观“整齐划一的口号、众生齐出的赞美”构成了社会的“刻奇”,艺术家萨宾那试图打破这一切,指出“表面上是明白无误的谎言,底下却是神秘莫测的真理”她划破了世界的涂层,暴露出“真实”本身。
我并非反对“涂层”本身,我反对的是将虚构置换为真实,将诗的意义置于生活的意义之上,将生命化作戏剧,沉醉其中,不肯承认幕布下的钢铁。他们只承认世上有美,不承认世上有“不美”,不认同真相本身的价值而将全部意义寄托于虚构之上,正如昆德拉所说, “客气的本质是对美的绝对认同”。
无论是沉迷虚构还是贬弃真实,“涂层”的矛盾来源于“美”的标准同质化,人们无法承认幕景之下的真实。为此,我们要做的,不是打破幕景告诉人们世上的一切是虚假的,不是反对相机滤镜和明星人设,不是取缔诗歌,而是揭开那些“丑”,告诉人们“美的事物”以外,世上仍有价值,仍有动人的万物,“不美”仍是意义。
幕景被揭开以后,真实世界仍旧是伟大的舞台。
涂层之下
制作工艺品、修建房屋的时候,往往会用一些材料涂于其表层以作最终的修饰;社会生活中,“涂层”也常常为人们所用。
随时代的发展,“涂层”实际已成了不可缺的一部分。人们不再衣不敲体,也不仅仅追求保暖御寒,而是用衣服来展现自己独特的性格,修饰体形上的不足以扬长蔽短;精致成了当下的热词,越来越多的“材料”被附于表面,形成了华丽的包装。
究其根本,是人们展现自我、寻求认同,同时保护自己的心理需求。我们追求完美,而涂层得以掩盖那些无力兼顾又无法改变的瑕疵;我们生来要与他人产生交互,正如蚌的壳保护着其柔软的森去,我们也需要坚硬的壳掩盖起自我的缺陷,塑造良好的第一印象,以求更舒适地存在。对表面精致的追求向外部展现了自己的价值与独特。在清醒地认识自我后,涂层为我们添彩。
因此,涂层的意义在于塑造一种良好的视觉氛围、给人以美的感受:涂层现象是时代进步的附属品。
然而,涂层是内在之美的外化、加工,而非遮蔽恶的涂料或蛊惑人心的表象。随“涂层现象”的盛行,愈发多的人似乎发现了成功与声名的“捷径”——涂层材料往往并不需很大气力获取,相比建造房屋时一砖一瓦的基垫,他们只看到外表精美之利。然君子处其正,不处其华:治其内,不治其外。只在意外表的美化,久而久之,再坚固的涂料也无法撑起腐朽的内核,即使仍保留美的外在,人失去了自我的价值与意义,物失去了本身的功用,惑矣。
古有言:“修辞立其诚”。无论是写文章还是为人,涂层正如诗歌的格律,为内在之物、为人的精神内核服务。人固有对美的追求,固有保护自己的本能,但真正的美绝非仅仅外在的华丽或震撼。子日:“君子固穷”,当明白我们真正“涂层”之始因,即完普自我的价值,寻求更好的存在,我们不会囿于“涂层”之求之中。当真正清楚我们所追求的乐与完美,即使只是一箪食一瓢饮,我们也能不改其乐。
更进一步说,在真正丰富自己的内心后,涂层是一种附加,帮助我们展现并延续真正有价值之物。工艺品的背后是艺术家对美的理解与对世界的感悟,而画框与涂料让精神上的震撼跨越时间与空间的禁锢,从而影响更多的人而得以永水恒。而要更好地使用材料,我们还需回到自身,用诚以反思自己的局限,用长远的目光找寻自我真正的价值。
君子循理,故常舒泰;小人役于物,故多忧戚。面对涂层背后对完美的追寻与渴求,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