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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热夫斯基诗2首赏析

勒热夫斯基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诗章


在不幸的时候何必要悲伤,

不应当失去坦然的襟怀;

欢乐像甜蜜的梦一样消失了,

悲伤也会过去,快乐的日子会回来。

人的生命就像花朵,

春天生长,蓬勃开放,

但秋天气候渐渐寒冷,

叶子会枯黄凋萎,落到地上。

春逝夏至,天气炎热,

秋去冬来,结束一年的时光,

人生也同流年俱逝;

诞生,成长,衰老,死亡。

命运给予我们的幸福是多变的;

我们的生活像世界一样变化无常。

一切世事像车轮似地转着,

最终的命运注定是死亡。

在不幸的时刻要快乐,等待变化,

灾难和厄运会随着时间而消失,

快乐要适度,以防乐极生悲,

已经过去的事情悔恨已迟。


张 草 纫 / 译


勒热夫斯基的文学活动非常短暂,但颇有成就。他的抒情诗包括悲歌、十四行诗和田园诗等形式。
勒热夫斯基的这首《诗章》,不仅形式严谨,诗句流畅优美,而且包含着丰富的思想内涵,具有深邃的哲理性。
首先,勒热夫斯基认为要理性地对待不幸。不幸的时候不必悲伤,应该抱有“坦然的襟怀”,相信“快乐的日子”定会来临。这一乐观主义的信念无疑对后来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等作品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其次,这首抒情诗表现了勒热夫斯基对生命的独特的理解和感悟。在他看来,人的生命就像花朵,有盛开的季节,也有凋落的时分。人的生命仿佛也是有着季节的更替,有着自己的春夏秋冬,必然经历与植物相似的“诞生,成长,衰老,死亡”等生命的历程。如同花朵般的植物,生命在春天诞生成长,在夏天盛放,在秋天成熟结果,在冬天凋萎衰亡。如同自然万物,作为自然界的一员,人的生命也无法逃脱自然的规律。于是,将人的命运与大自然联结在一起,这对于从现代意义上理解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同样具有启迪意义。
再则,该诗反映了命运的无常,认为:“一切世事像车轮似地转着,/最终的命运注定是死亡。”他同时认为我们的生活像世界一样变化无常。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勒热夫斯基的诗中,已经有了一些稍后出现的感伤主义的情怀。
最后,诗中体现的是适度遵循快乐的原则,以防乐极生悲。这里既有把握现时、及时行乐的倾向,又有以防“乐极生悲”的理性与克制,代表了18世纪俄罗斯诗歌中巴洛克主义和古典主义文学并存的倾向。
可见,勒热夫斯基《诗章》是一首在艺术技巧和思想内涵两个方面都极为出色的诗篇,体现了18世纪俄罗斯诗歌的艺术魅力。( 吴 笛 )




十四行诗


你的眼睛到处把我寻找,

是要我继续爱你,不能割舍?

是要我沉浸在悲苦中看不到欢乐?

是要我承受无法排遣的烦恼?

你迷人的眼睛虽然没有答复,

我要一辈子爱你,在自慰中过日子;

我徒然快乐地等待着,有朝一日

你对我没有好感的时刻会很快结束。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知道,我徒然爱你,

我徒然为你把自己的欢乐毁灭,

每时每刻沉湎于虚幻的感情。

不过这一点我终生不会后悔:

爱一个美人既愉快又不幸,

看着她,为她而生活,我感到快慰。


张 草 纫 / 译


与同时代的苏马罗科夫一样,勒热夫斯基不再局限于宣扬非个性化的忠君爱国和公民美德,也不再一味地主张以理性压制情感,以公民义务及责任压制个人的欲望,而是在个性化的情感世界里进行开拓和发掘。他的这首《十四行诗》同前一首《诗章》一样,表现了爱情的执著,同样也表现出了对未来时光的乐观主义的信念。
该诗的着眼点是目光。第一诗节中,以对方的搜寻的目光展开想象和探究。不知道这道眼光究竟含有什么意图。不知道是否能从这束眼光中获得解救,使自己的心灵摆脱悲苦,重现欢乐,使自己“无法排遣的烦恼”得以排遣。可是,在第二诗节中,我们看到,诗人并没有从眼光中得到任何答案。怎么办?是成天郁郁寡欢,沉陷在悲苦中不能自拔,还是振作精神,快乐地等待?诗人认为应该怀着乐观主义的精神进行等待。经过时间的考验,他相信:“你对我没有好感的时刻会很快结束。”
即使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等待到的仍是虚空一场,那么,抒情主人公同样“终生不会后悔”。既然爱情是一种“痛苦的甜蜜”,那么,“爱一个美人既愉快又不幸”也是料想之中的事情了。爱一个人,不在于爱的结果,而在于爱的过程,就像我们的生命一样,我们的生命的意义同样在于过程,并非是它的结果。所以,诗的结尾一句“看着她,为她而生活,我感到快慰”,才是朴实的真理和爱情的意义。
勒热夫斯基支持苏马罗科夫的文学主张,是苏马罗科夫热切的崇拜者,而且,也是俄国18世纪中叶苏马罗科夫派的最有才华的诗人。他的抒情诗包括悲歌、十四行诗、田园诗等形式,在风格方面,他不受古典主义的严格限制,有所创新和突破。他所创作的这首《十四行诗》,形式严谨,但又富有变化,在十四行诗在俄国的流传和发展过程中,同样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吴 笛 )




  诗之所以是诗,仅仅是因为它可在启迪心灵的同时对其施予刺激。诗的价值与这种有启迪作用的刺激成正比。但由于心理上的必然,所有刺激都很短暂。所以这种使诗成其为诗的刺激在任何鸿篇巨制中都不可能持久。读者至多读上半小时,这种刺激的强度便会减弱,衰竭,一种厌恶感会随之产生;于是在效果和事实上,诗都不再成其为诗。

  《失乐园》通篇都值得热情赞赏是评论界的权威定论,但读者读这部作品时却绝对不可能保持评论家们所要求的热情,所以毫无疑问,已有许多人发现评论界这一定论与实际阅读效果难以相符。事实上,只有当我们忽略所有艺术作品都必不可少的统一性,从而把《失乐园》仅仅视为一系列短诗的组合,我们才可能把这部伟大的作品看成是诗。假设为了保持这部作品的统一性(为了保持其印象或效果的完整性),我们就像读诗所必须的那样把它一口气读完,那结果只会是兴奋和沉闷的不断交替。在一段我们觉得是真正的诗的佳句之后,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段平淡无味的文字,一段任何评论家的臆断都没法迫使我们赞赏的文字。但若是我们在掩卷之后又回头再读,不过这次略去第一卷(即从第二卷开始),那我们将会惊奇地发现,先前被我们指责的部分现在却值得赞赏,而先前被我们大加赞赏的部分现在却应加以指责。由此可见,即便是这世上最优秀的史诗,也没有什么聚合的、总体的、或完全的效果——而这恰好是个事实。

    至于《伊利亚特》,虽说我们尚无确凿证据,但至少已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它原本是被作为一系列抒情诗的组合;不过即便承认这部作品当初是被有意写成史诗,我也只能说它的根据是一种有缺陷的艺术观念。现代的史诗都是古代模本的翻版,仅仅是一种轻率而盲目的摹仿。不过这种艺术上的异常现象已经结束,产生这种现象的时代已经过去。如果说真有什么长诗在什么时候盛行过的话(对此我表示怀疑),今后也绝不会再有长诗广为流行了——这一点至少是清楚的。

    如果我们规定,在其它因素都相同的前提下,诗的长度就是衡量其价值的标准,那这看上去无疑是个荒唐透顶的主张——不过我们看出这主张之荒唐却多亏了各期《评论季刊》[2]。就一部诗作而论,能长期博得那些善冷嘲热讽的活页短论的喝彩,当然不可能是由于纯形式上的原因——不可能仅仅因为其篇幅的长度!诚然一座山只要能给我们山体高大的感觉,便会给我们留下巍峨壮丽的印象;但没有人会按这种方式去感觉诗歌作品,谁也不会因《哥伦比亚德》[3]部头大就对它肃然起敬。连《评论季刊》也不曾教导我们这样去被它感动。到今天为止,这份季刊也没坚持要我们评价拉马丁[4]必须凭其诗作的体积,评价波洛克[5]必须凭其诗卷的重量。但据该刊对“长期不懈的努力”之没完没了的称赞来看,除了体积和重量,我们还能想到什么呢?倘若某位可爱的先生因“长期不懈的努力”而完成了一部史诗,那就让我们真诚地称赞他这种努力(如果这种努力真值得称赞的话),但我们得克制住不要因为他努力就称赞他这部史诗。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有常识者认定一篇诗作最好是根据它造成的影响或产生的效果,而不是根据它为产生效果所花费的时间,或根据某些人一直认为的造成影响所必须的“长期不懈的努力”。事实上,坚持不懈是一回事,创作天赋则是另一回事,基督教世界的任何评论季刊都不可将这两者混为一谈。我的这一论点,以及我一直都在强调的许多论点,不久就会因其不证自明而被接受。虽说其间它们会被笼统地斥之为谬论,但从本质上讲,这些斥责将不会妨碍它们作为真理。

  从另一方面来看,一首诗显然也有可能简短得失当。过分简短的诗往往会蜕变为格言警句。虽说不时也有很短的诗给人留下鲜明或生动的印象,但它们绝对产生不出一种深远或持久的影响。须知在封蜡上盖印也得有持续的压力。贝朗瑞[6]已经写了无数辛辣尖刻和动人心弦的歌谣,但总的说来,它们都因为分量太轻而未能在读者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结果就像一片片被吹上天的虚幻的羽毛,只好被人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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