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溟：行动的费孝通——江南一带的艺术乡村与公共教育【2019乡村振兴与规划建设系列学术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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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5月31日-6月1日，民盟上海市委、中国城市规划学会乡村规划与建设学术委员会（以下简称学会乡村委）、上海大学社会学院、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费孝通学术思想研究中心、上海大学江南文化研究院芝英研究中心、民盟上海大学委员会、《社会》杂志编辑部、芝英镇政府、芝英历史文化研究会在浙江省永康市芝英镇联袂举办“新时代下的乡村振兴——第六届费孝通学术思想论坛”。会议邀请“社区枢纽站”创始人、艺术家王南溟先生”做题为《行动的费孝通——江南一带的艺术乡村与公共教育》的学术报告。

本文由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严一，乡村委志愿者、兰州理工大学设计艺术学院陈越依，上海同济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中国乡村规划与建设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邹海燕，根据会议速记稿及主讲人PPT整理校对，特此感谢！

本文已经秘书处审核，未经发言人审定。

开卷有益

主讲人

王南溟

批评家、艺术家

“社区枢纽站” 创始人

一

“社区枢纽站”的定义

我们在乡村做事，既要做当代艺术，又要做当代艺术的出口。但是怎样使美术馆等公共艺术和教育进入社区、乡村，这既是我们的困惑，也正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美术馆公共教育是公益的、免费的，但是有多少人能进来？以前请专家到美术馆讲座，我们出费用，但来听讲座的人很少。后来我去高研班讲课，他们付了很多学费，并且整个教室也是满的。这反映出让人们出钱人们反而愿意去，美术馆是免费的，却要求着人来。这令人非常困惑，也促进了我想将更多的精力投入美术馆的公共教育这件事情，所以成立了“社区枢纽站”这样的机构。

围绕“社区枢纽站”，从2018年以来我们专门做跟社区文化有关的工作：现当代艺术怎样进入社区？

中国的文化政策中，公共群众的文化活动（以下简称“群文”）与专业美术馆之间没有桥梁，两者之间也没有互动。美术馆带动群文很难，希望在政府群文系统和专业美术馆系统之间加一个桥梁，这个桥梁对应我们的工作就是努力把现当代文化和艺术带入到社区。

二

三个试验点

1

上海市闵行区社区演出

社区商业体，它承担了政府文化职能，投放到民间，让民间自我生产。

这是在上海闵行区万科地产区域打造的小型社区美术馆。这里不是美术馆展厅，而是一个活动区域，但是按照美术馆要求搭建了移动的美术馆展厅，挂画不需要钉挂钩，我们在社区做因地制宜的设置，这样的美术馆运营叫做社区美术馆。

“满天星艺术项目——2018序曲”开幕式现场

当代美术馆和传统美术馆不一样，它是一个载体，同时搭配一些表演。中国表演系统中商演很多，真正推动年轻人、扶持小朋友的，以及对实验表演关注的机构却非常少，而西方一到晚上，年轻音乐家就在大大小小的教堂里表演。现在，我们的社区美术馆就来牵头做这个事情。

社区表演

2

上海市闵行区马桥社区

每次选点都要考虑到受众群是怎样的，如何把不同的特征注入到内容里面去。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我们会把一些在美术馆里策划的展览放到社区里进行循展。

比如马桥社区的展览展示了非遗的制作过程，就像档案一样记录了整个过程。哪怕没有非遗传人，也可以按照照片还原，我们称为档案摄影。

“对话马桥：非遗摄影6+2”马桥满天星展览现场

3

上海市浦东新区洋泾社区

我受浦东新区政府文化艺术指导中心的委托，把文化艺术陈列在社区中。社区街道没有展示空间和展示条件，我们就利用三堵墙做了展览墙，同时还做了一个工作坊。

工作坊旁边有个初中，我们当时正在推动志愿报名的艺术家做抽象绘画的工作，马上就有40个学生报名，到最后人数增长到了70人的上限。

“2018图像与形式：当代艺术社区展”洋泾社区展览现场

当时我还做了一个关于怎样欣赏抽象画的讲座，很受老年人欢迎，他们觉得这样的展览和讲座对其启发非常大，让他们知道了如何欣赏抽象画。

“2018图像与形式：当代艺术社区展”洋泾社区讲座现场

平时我们总觉得老百姓不欢迎、不需要，或者接受不了这些当代艺术，但是当我们进入社区后发现，当代艺术深受老百姓欢迎。其实市民是需要这些东西的，只是过去政府和专家没有参与，或者是没有采取创新的方式去做。

三

许村计划

2015年，我在山西省临汾市和顺县许村做了一个主题策展——把当代艺术家渠岩的社会实践做成展览，目的是通过展览引起大家的思考。

展览结束以后，我们在许村做了个论坛，探讨艺术家能为乡村做什么？最后大家得出了一个结论：“艺术助学”——把美术馆艺术的公共教育放到乡村去，让村民接触更多艺术信息，以及接受更多艺术家来乡村互动。

在这里能看到，同一个乡村里有两个因素在同时交汇：一个是许村产生的资源，即传统建筑；另一个是来自城市的时尚资源，比如酒吧、咖啡，即城市的生活方式与文化。当然，我们把外部因素注加到许村的时候，还需要考虑这些因素能不能注入。

许村

当时在村里还开了一家钢琴教学点，这是第一次在乡村里听到钢琴的声音。学钢琴有规定，只有本村的孩子可以学。当时县城里的钢琴老师还带着很多学生、家长过来，但我们不赚这个钱。我们把这件事当成乡村的工作来做，是免费的。

许村钢琴班

“艺术助学”不只是教小朋友弹琴、画画，主要是把当代最前沿的民主教育的方法带到乡村，让国外的艺术家和我们国内当代艺术家跟小孩子一起交流，这和学校里的应试教育方法完全不一样。比如说在上海，需要付昂贵的学费到国际学校去，才可以得到很好的英语教育，而这个夏令营是在乡村举办，带来的资源却远远超过一所国际学校。

许村外语班

艺术家能做什么？

我一直秉持这样的理念：艺术家做的一定是和公共教育相关的活动，公共教育能够改变人，能够让教育不平等的情况具有平等发展的可能性。

当我们配置这样一种乡村教育给乡村的时候，乡村反馈给我们的公共教育内容也越来越丰富，参与者越来越多，且都是以志愿者身份出现。

四

“边跑边艺术”项目

上海也有乡村，但多年前我们骑自行车几分钟就可以看到农田，现在骑自行车再也看不到农田了。现在的孩子对乡村的概念也开始淡化了。

上海市宝山区罗泾镇对环境保护比较重视，近年大闸蟹产业、稻米产业、花果产业等农业发展良好。

上海市宝山区罗泾镇

我们在罗泾镇的原生态水库边，开展了城市人在乡村的体育活动——马拉松赛跑，并且把艺术带入这场运动中，称为“边跑边艺术”，尝试进行体育和艺术的结合，并且参赛选手也可以与艺术家产生互动。

“边跑边艺术”活动

下图大闸蟹装置很壮观，它的对面就是大闸蟹的养殖基地。我们现在看到的半圆是用钢筋电焊成型，然后用村里的稻草一根根编制出来覆盖在钢筋上面，形成大闸蟹的身体。当时使用的稻草都是新割的，还有稻草的香味。

参赛选手与艺术家老羊的作品《长江蟹》互动

报名参加马拉松赛跑的有3千人，参赛者们在马拉松赛跑的过程中，都会有意无意地在艺术作品面前活动一下，拍个照或者看看作品，比赛反而显得一点也不重要了。

参赛选手与艺术作品互动

后来我们在美术馆里进行了艺术展览，同时还策划了“艺术踏青”活动，下图中的志愿者都是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的学生。开展这个活动的时候，稻草的香味已经没有了，但是稻草做的大闸蟹还在。假如每年秋收季节能够把大闸蟹上的稻草更新替换一遍，这就会成为固定的乡村仪式与活动。

“2019新绘画”公共教育项目“艺术踏青”现场

其实大家都可以到乡村做免费的公益活动，“边跑边艺术”的参与者可以视本人的体力选择是否跑步，有人喜欢艺术就过来玩一圈，有的家长带着孩子到现场跑步，孩子觉得艺术好玩，也可以参与画画或者扎稻草。这样，体育赛事就和艺术结合在一起，一个活动便具有了双重属性。

稻草人制作现场

我们在村道两边农房的白墙上，画上一些墙绘，这些图案并不是传统的绘画样式，也不是传统的民俗样式，而是抽象绘画。

墙绘

抽象绘画通过这样的方式展示到乡村的时候，村民就能近距离地在其生活现场看到抽象画，也就能看到现代艺术和当代艺术的各种可能性。当抽象画出现在乡村的墙上，意味着这副画能够在专业艺术家和村民之间达成相互交流的可能性。

墙绘

以上种种艺术家在城乡社区开展的公共活动，既是一次艺术的创作，也体现了艺术家在城乡社区里进行公共艺术教育的能力，值得我们继续发扬。

谢谢大家！

图文 | 严一、陈越依、邹海燕  整理

编辑 | 孙一休

 END 

学术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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