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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cient Village ]
古村
屿北村，这个莲花之地，莲花大概是溪溏里的曲子，鱼听了发香，螺蛳听了常青。
COART麋鹿星球艺术营地呼唤我，在泥鳅带籽、蛏子满壳、杨梅发乌的季节来到这里。开始了古村里的一天生活。
馋嘴贪玩村妇的一天
住在楠溪江镇上，楼下看COART麋鹿星球国际艺人在排练，爷爷跟孙子在边上玩骑马，这让我看到艺术与乡村的距离本来就是原生的近，那么天真，又那么深刻。
饿了，早起一个人去早饭扫街，本来，我的垫肚方案是去陈阿姨开了的27年长寿锅贴饺子老店，吃碗索面，制作素面是楠溪两岸村民代代相传的家庭副业。在南宋末年，永嘉人陈虞之在历时三载芙蓉南崖扎寨抗元时，就曾用“白纸代素面晾在竹竿上”而计退围攻的元军，成为古今美谈。
路上遇到隔壁的隔壁有家老店麦饼王。
一问不得了，李阿姨开了50年，老店20年了，这新店也是不知不觉跨越30年光阴。李阿姨边包饼边说从小最懊悔的事就是没读书，说得人都抖起来，随后李阿姨发狠包了七八两重的馅料进去。我本来一直不理解温州麦饼为什么那么厚，一看就饱了，结果这热饼只咬了一口，香气就塞实了满嘴。我说那你后悔做饼店吗？她说不后悔。我心想，还好还好。
暴雨刚过，驱车到屿北，山里的泉水带了土冲进溏里，而我和鸭子一起在寻找一样东西。这里溪水冷，螺蛳都比普通江浙的时节晚，仲夏还不带籽，一嘬就一口鲜汁。鲨鱼肚汤、本地鸡蛋汤都好喝，只当我此行缺水吧，现在补上了。
我知道野生香鱼，也爱莲花，瓯江八珍之一。这里的餐馆，找相熟的老板总是有的，不过得杀了荷包才行。东京人要吃上一顿有香鱼的生鱼片的大餐，是要花一个月工资的。这种韩国、日本、台湾、台州都被当成珍馐的尖身鱼类，我今年新书《海错图爱情笔记》里也有香鱼，贵在身上一条香腺勾魂。过段时间，一定要约了老友过来楠溪江参加香鱼节。
香鱼是楠溪江一种奇特、名贵的淡水鱼，因其脊背上有一条满是香脂的腔道散出香味而得名，有“淡水鱼之王”的美誉。早在明朝万历年间，楠溪江就产有香鱼。《温州府志》记载，香鱼“长三四寸，味佳而无腥，生清流惟十月时有，与乐产少异”。相传乾隆皇帝巡游江南时，封为贡品。
对了，这里青山绿水，冰凉连江溪水带来水产足够的蛋白质密度，所以石头缝隙里的带壳鲜物都可以是尤物，这看蛏子就知道了。我已经吃鲍鱼螺到忘乎所以，个头与鲜美度都远大过每次都吃不过瘾的香螺。
筷子一夹，凑近嘴边就能叼起嫩肉，咻一下迸溅出鲜汁，肥美！我不知道夏天多吃山鸡蛋和八楞瓜能不能提高智商，但这里曾先后出过1名状元，8名进士，10名贡生和庠生，听听都想边上淋雨凉快凉快，要多吃点让人聪明的江里水产，反省下。
差点忽略，这里的鸡全是上树的，腰子也好。
午餐席面听说这里还有一种晚清贡品酒，叫酒汗。名字有点逢甘露的意思，顾名思义就是酒的汗，黄酒蒸馏而成。
酒汗以黄酒压榨后的糟粕为原料，经进一步发酵后蒸馏而成。《沈氏农书》中记载了黄酒糟用来制造糟烧白酒的方法，绵柔奇香。
我喝得汗流浃背，直想躲去荷叶下。大雷哥（史雷，成都小酒馆主理）指着杨梅干的方向，叫我去看看甜品。一线音乐人的酒桌上，他总是负责踩刹车的那个。
安静时，我能深刻感受到村落选址和建筑营造已经达到与自然“天人合一”的环境效果，其实，还有另一种生命力的平衡。谁都想不到，就在7月初，在永嘉县岩头镇楠溪江滩地音乐公园，“夜游楠溪”启动仪式举行，李亚鹏发起的COART麋鹿星球艺术营地正式落地，由此开启了“夜游楠溪”新“水路”。
也就是说，无聊的村妇我在“桃花源”里的娱乐生活可以是这样的：
玩到后半夜，突然食欲熏心，马上去楠溪江街头夜宵。
夜宵店老板一头卷发，笑靥如原上草，烧都烧不尽的那种。第一次吃豆皮松花蛋卷，蘸了酱油醋，吃出猪肠的脆弹感。我知道是吃高兴了，怕自己有放肆爱自由的迹象，连冷猪头都不觉得骚了，这不合理。但一掐自己，哦，还是好吃。
文烽老师夜里是亚洲鼓王，再夜里就是夜宵鼓动王。动静之间，艺术与市井之间，居然那么自如！
吃完路上遇到一摊熟人，里面有好友著名媒体人朱建，此时我已经困得只剩打招呼的力气。那边厢，楠溪江的“鬼市”在12点开启，各种新鲜食材，如滚烫打抖的鲜肉。一看这新鲜劲，深夜吃货就魂飞魄散了！
真的是直到趟到枕头前，七窍不得闲。这让我想起日本的濑户内海艺术祭，每个村庄本身就是一个博物馆。对从乡村走进城市的人来说，乡村是故里、是家园；对出生在城市的人来说，乡村是自然、是桃花源。尽管人口向城市聚集是工业社会的主要趋势，但在审美感知和艺术消费领域，乡村却有着越来越强的吸引力。
好吃与好玩同在，艺术之余，照样过日子！
艺术家与生活家的严肃聚会
正如音乐诗人汪文伟说的：艺术就在寻找危险与安全的中间地带。关于古村落的建设，也是如此。关于这个问题，一帮平时并不严肃的人，突然严肃了起来。树莓体创始人刘昊主持活动，除我之外还有成都小酒馆主理人、院子文化社区创始人史雷，深圳旧天堂书店创始人、“行走的耳朵”音乐节目主理人阿飞，来自广州美院的当代艺术家刘庆元，著名诗人、文化人、喜马拉雅音频APP文化总顾问赵野，有马体育创始人作家龚晓跃，著名近代史学者作家谭伯牛、创作灯笼鱼大地艺术作品“星滩漫漫游”的年轻人代甜甜，温州市旅游经济发展中心主任书记戴春光，还有永嘉旅投集团戴锦鸥。戴春光：这个目标是很难实现的，但是走的人多了就变成了路，那便能实现。按照这种理论去想，完成这个目标我讲究的是一种落地逻辑。我们发现最近找到了一点思路，即乡村驻地计划，但这仍然是件困难的事情。第一就是如何落实。国外的驻地计划就是协会组织或者是一种机构，如基金会也就是公益组织。而中国的公益基金会全是很商业的事，甚至连工艺都是很商业的。第二是具体化，我们的驻地计划要落地的话，必须先考虑如何实施：谁来掏钱？在哪里搞？搞成什么样的形象？你的每一步要落实到每一个月要做什么，怎么跟当地发生联系，最后如何应对各方面的要求。艺术不能停留在口号上，也不能停留在改变乡村的这种想法。目前来说驻地计划无疑是最靠谱的，它是艺术，也是融合。至今为止中国好像还没有人去干好这么一件事，这个事对地方很有益，同时对艺术家本身也能够实现产业化，跟院校的教授们产生一个竞争，然后把各种门类的艺术家思想进行碰撞，最后实现产业化，这必将对地方有伟大的意义。
刘庆元：乡村设计并不是找个设计公司画个图，它一定是长效设计，长效设计是日本人的概念。即以前用过的东西可以重新复刻，甚至对他进行改良，它仍然是能够被使用的。这是倡导鲜明的一个概念。乡村如何向城市释放它的形象，这是我们目前要做的一个新文章。
有一次我在贵州参与一个乡建的时候，有一个做大地艺术的韩国裔艺术家，但他的大地艺术不是业态的大地艺术，他早上观察禾苗上的水珠，然后拿在禾苗上的水珠，跟我说：你看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能够碰在一起，什么时候能对话？这是一种非常犀利的自我修炼的过程，它可以和旁人分享的，而且在现如今的网络时代，我们一切的想法都回到最基本的一个概念本身——它的缘起到底是什么？我们有时候会被自己所发现或所书写的概念蒙蔽，而且当很多美术馆机构发现大地或者地景艺术能够吸引更多的政府和商家介入时，会将展览空间移植到户外，制造出更大的一个效益。但是我觉得这种模式并不是我们要去做的模式，因为它很容易被仿效、山寨，并且我认为自然艺术和长效设计它是隐藏起来的，它是两人之间非常近距离的一种交流，就像我们可以设想一个文风几十年的鼓手与一个年轻人跳踢踏舞，我觉得他们两个的这种组合就可以代替我们对山水风景的一种理解。这个时候我们可以会再搭上一个做山水影像的艺术家，这样的话我觉得这种解读在就已经形成了某个视觉链条，它完全可以替代我们现在所谓的宣传片。换句话来说，把艺术系统的指向，比如建筑营造，摄影影像，设计互联，包括沟通艺术社区营造进行归类细分，然后切到12个月里去，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生活艺术节。从这里面你可以选择比较精选的一些项目，精选项目包含自己的特色内容，我认为这可以成为一个比较持续性的艺术节。目前国内艺术介入乡村建设类型大致分为两类，一是从建筑-景观-整村营造为建设策略的乡村建设；二是文创项目落地乡村，开发乡村特色， 结合文创类的项目，根据乡村特色开发的各类艺术展馆、文创品牌开发、艺术家驻地计划、大地艺术季等公共艺术活动的开展等。艺术家会用他们敏感的触角在这些地方发现他们所需要的事物，发掘那个地方沉睡的且具有魅力的东西，或者说发现当地的居民都没有意识到的有价值的东西。这是很重要的成功条件之一，这样的模式是因地制宜的。文化艺术实际上是有两个层面，一个是实际产生各种关系，跟当地还有村民等，还有一个其实更偏形式上一点。当代中国很复杂，他的政治经济社会让人摸不透，但文化局我还算了然，这必然是对我们传统的一个重新认识，产生下一个创造性的转化是毫无疑问的，这肯定是一条将来会成为主流方向的道路，这是一个点。第二点是永嘉的文艺复兴，其实文艺复兴到最后，我们想到的都是一些人和一些经典的作品或者思想，当然还有很多别的细节，但这些东西最后还是会被遗忘，真正留下来的还是人，作品还有思想。如果说我们讲所谓的文艺复兴，一个是对传统部分要进行梳理，甚至研究，这些其实都是很冷门的话题，但是如果我们当下要想做一些事，需要我们借助一些外力来推动，当然就包括社会政府经济的力量，比如创作一批经典文献，这是一个。第二个开设一个讲坛，或者对接传统书院，邀请国内最顶级的学者、诗人作家，定期做讲堂，内容可以讲他们自己的熟悉的领域，也可以专门请人来讲永嘉学派的这一块，我认为这是非常好的专题。
赵野：中国是农业文明，历代都重农抑商，士农工商，商人是排在末位的，好像唐朝时商人子弟还不能参加科举考试。而永嘉学派讲究义与利的一致性，主张义利并举，发展商业，提高商人的地位，这是很重要也很宝贵的思想，对儒学也有很有价值的拓展。永嘉学派主张经世致用，是务实的事功之学，在南宋时与朱熹的理学和陆九渊的心学鼎足而三。可惜这一传统后来影响式微了，甚至断掉了。这是非常可惜的事。我想，如果这一传统在后来能得到光大，中国可能生长出一种商业文明，也许历史的走向就不一样。今天温州的商业传统和氛围，也许也是受惠于永嘉学派的。永嘉学派的代表人物是叶适，南宋时的大儒，重量级的学者和诗人。现代诗意是个人经验与时代、传统、心灵及记忆的相互砥砺，很难在一个地方看出来。我们一般谈到的诗意是古典的诗意。永嘉山水灵秀，村落古朴，有着浓郁的古典的诗意。一千多年前谢灵运在这儿开创了中国山水诗的传统，今天，他们的生活和生态会让我们对“人与自然”这个当下最重要的话题，有更深刻的认识反思。
龚晓跃：这次还可以是音乐、啤酒和体育相关的活动。我觉得所有一切发达起来的东西都是由荷尔蒙推动的。这里的环境也非常适合各种极限运动水上运动，然后体育、音乐跟文化又是天然可以融合在一起的。然后接下来焦点集中在驻村计划，我觉得也是挺好的，没有人就没有一切。我们如果有几百个音乐家，诗人可以少一点，但是也得有多一点美食家，有人就解决了一切问题。昨天晚上在现场待着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开心，因为我也参加过很多音乐节，在城市的音乐节都是22:30时间一到，警察就开始赶人了。但是这里可以让他们造到一点，甚至可以让他们无休无止的造下去，就像自由文艺复兴，所有的东西都是需要自由的，没有自由，哪有文艺，哪有复兴，一切都是扯淡。个人觉得美食驻村是可行的。我这两天在很认真的品味食物，搞清楚这边到底有什么味道的记忆。我很关注说，比如我作为一个旅行者，到了一个地方，我首先必须得做什么？ 借势“打卡热”，一方面邀请当红主播直播乡村美食的原材料、奇特烹饪方式、特色吃法等内容，借助知名网红的流量输出乡村中的美食文化，扩大影响力。塑造网红美食，抓住人们的猎奇心理，充分结合食物的特点、包装等有吸引力的部分，如火爆抖音的摔碗酒、毛笔酥、爆浆蛋糕等，放大亮点，拍摄小视频等上传抖音、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引动流量。我觉得人类和世界真正的交往方式只有两个，吃和性，最重要的一个是吃东西。把某个地方特色食材作为未来的产业目标，开发一个食宴，它可以通过高端宴席的方式，作为整个永嘉地区的核心菜品，运用餐桌美感，比如可以在餐具实用的基础上兼具造型创意，体现故事化和情景化，如用小木船、瓜果雕刻的小人等表现“独钓寒江雪”，小木船盛上小鱼叫做“草船借箭”；使用传统、古朴的地方餐具，或少数民族地区的特色餐具，如瓦罐、竹筒、小蒸笼等。菜单菜谱应体现乡土文化气息和乡村文化特色，菜名雅致，有文化趣味。它也可能是跨界西餐的方式，也可能是高级土菜的方式，但最重要是有一个方向，然后有不同菜品搭配的方案。但如果你的东西是一个可被复制进各种供应链的东西，你的文化就可以附着在上面。比如说你出的是夏枯草的茶，也许是别的东西，它就可以进到别人的餐桌，别的城市的餐桌，别的有影响力的人，我可以做到影响这些人的胃和嘴巴，任何告诉他们这个东西怎么吃是好吃的，以及什么季节吃是好吃的。
1600多年前，当谢灵运遇见楠溪江，当他为楠溪江写下第一批诗，中国山水诗从此开宗立派，并源远流长，延续至今。伫立四望，不难有“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之感。但此次其古村落之美却让我领略到一个不一样的楠溪江。鲁迅说，中国是个大厨房。我想，得像楠溪江一样，秀色可餐，动静皆宜，才能吃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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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婆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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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
若虚度年华,
则短暂的人生就太长了。”
——莎士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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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一样的餐桌》制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