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财经联合《经济》杂志系列访谈——“致知100人”第158期（点击“阅读原文”进入专题）
去年在疫情全球肆虐的背景下，中国的外资外贸仍然交出了亮眼的成绩。2021年，以美元计价，我国货物贸易进出口规模首次突破6万亿美元，创下历史新高。今年随着全球最大的自贸协定《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正式生效，我国外贸也将迎来更多发展机遇。
今年RCEP正式落地生效，我国外贸企业如何把握机遇？今年RCEP的生效和全球供应链双重影响下，外贸的贡献是否会上升？对此，搜狐财经《致知100人》对话了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党委书记、北大博雅特聘教授余淼杰。
余淼杰主要研究领域为国际贸易和中国经济发展，是首位获得英国皇家经济学会奖的华人经济学者。他获得英国皇家经济学会2015年度最佳论文奖的独著论文《关税削减、加工贸 易与企业生产率：来自中国制造业企业的经验实证》入选全球“经济学与商学”领域全球前1%ESI (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高被引论文。
在这篇论文中，余淼杰研究了新世纪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之后，贸易开放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和贡献。研究发现中间品和最终品的贸易自由化对中国制造业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有明显的提升作用。新世纪以来，我国的贸易自由化贡献了制造业企业生产率提升的42%，贡献了整个中国经济增长的15%左右。
余淼杰指出，我国参与全球价值链分工，融入世界经济一体化不仅对中国企业有重要意义，同时也有利于中国和世界其他国家国民福利的提高。
如今，中国更加深入地参与世界贸易与全球价值链的分工中，去年全球贸易总额达到28.25万亿元，中国外贸总额首次突破6万亿元，超过全球的20%。当前，全球经济复苏还面临诸多挑战。一方面，疫情以及全球范围内的供应链危机尚未解除；另一方面，全球通胀水平持续走高，通胀上行风险显著加剧，主要发达经济体在疫情防控期间实施的超大规模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开始转向。
近期，面对通胀的飙升，美联储会议纪要也提示加息步伐会更早更快。余淼杰表示，尽管市场上的预期都认为美联储加息会使人民币贬值。但长远看，人民币升值的概率更高。他预测，今年年底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会达到6.1-6.2之间。
虽然人民币升值，但余淼杰认为，中国的出口不会受到影响，最主要的原因是需求依然强劲，今年中国的出口还是会保持上升的态势。他表示，去年我国贸易顺差已经超过4.4万亿，在没有特别多负面因素的影响下，今年我国的外贸顺差应该还会保持在4万亿人民币以上。
随着RCEP的落地，余淼杰表示，RCEP将给企业和老百姓带来诸多好处。对于消费者而言，可以用更低的价格享受到更好的产品，消费者福利会上升。对于企业来讲，价格关税的下降有利于企业节约成本，同时也会使企业面临一定的进口压力，有助于提升整个行业的全要素生产率，提升企业绩效。
企业如何把握RCEP的机遇，余淼杰表示，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调整企业出口的目的地，积极开拓RCEP的新兴工业国家市场，实现出口目的地的多元化。此外，应该充分利用RCEP协议的优势，努力实现抱团取暖。
以下为访谈精编：
致知100人：根据世界银行的最新报告，全球通胀已处于2008年以来的最高水平。您认为全球通胀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如何看待今年通货膨胀的形势？
余淼杰：首先从供需角度分析，一方面需求在上涨，另一方面供给在收缩。如果需求上升，供给收缩，价格就会上升。
这两年由于疫情影响，很多国家，特别是欧美发达经济体都在采取财政货币政策，力求把经济从疫情的负面影响中拉出来。特别是美联储之前采取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再加上一些国家采取发放消费券，直接发钱等方式，就使得流动性特别充裕，大家的购买需求就会上涨。
从供给看，受到疫情的影响，很多供应链不畅，供应链受到冲击。有一些国家是停产，或者是暂时有些企业关闭，导致供给受到一定冲击。再从具体的行业上或者产品上看，石油原油的价格也居高不下，意味着生产成本就会上升，那供给相对就会减少。
所以一方面需求强劲，另外一方面供给不足，导致通胀，在2020年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同时各国特别是西方发达国家，他们也意识到问题的严峻，美联储他们也开始考虑量化宽松政策的退出，采取加息等政策。说明了今年的通胀还是处在一个可控的水平。
我估计今年全球通胀大概是在3%左右。当然不同经济体的表现力度不一样，欧盟区可能比美国会更大一点。从国内看，中国的通胀倒不是主要的问题。
致知100人：近期有关美联储加息的问题引起了很多争论，美联储加息将对我国带来哪些影响？
余淼杰：总体上来讲，美联储加息意味着投资美国有利可图，就会造成大量的美元回流到美国来投资。各国看到美联储加息，利率比较高，如果投资美国的资产，回报会比较高，对美元的需求就会上升，美元相对就会升值。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人民币在短期内就面临贬值的压力。
通常分析上讲，如果人民币的贬值有利于出口。但我的核心观点是美联储今年会加息，美联储加息大概在什么时候，加息力度有多大对我国的出口影响都不一样，甚至对人民币的走向影响也不一样。如果它在三四月份的加息力度比较小，八九月份加息的力度比较大，人民币贬值的压力并不大，相反人民币今年还有一个升值的空间。如果加息在八九月份传导到国内来，或者它的政策发生作用，大概需要半年左右，最快也需要三个月。
所以它对实体经济的影响有滞后的效应，人民币在短期内并不会贬值。但相反，如果3月份美联储加息特别快，人民币在短期内会有一定的贬值压力。但哪怕这样，总体上讲，今年人民币总的态势是一个升值的趋势，而不是贬值的。
尽管市场上的预期都认为加息会使人民币贬值。但长远看，人民币的升值概率更高。所以我也大胆地预测，今年年底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会达到6.1-6.2之间。
第二，人民币升值贬值对出口的影响。通常经济学上的理论是人民币贬值有利于出口，人民币升值不利于出口。但我的判断是人民币会升值，出口会上升。看上去好像是矛盾的，一般而言，升值意味着你的产品相对比较贵，不利于出口，有利于进口，因此贸易顺差就会下降，或者出口就会下降。
但其实也不见得如此，从2005年到现在，我们的汇率一直都在升值，但中国的出口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从原来第二位现在超升到第一位，而且从2009年一直保持在第一位的水平，去年贸易顺差达到更高的4.4万亿人民币的水平。
换言之，人民币的升降只是影响出口的因素之一，但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最重要的因素还是外需的强劲强弱。中国产品的外需如果强劲，中国的出口就会上升。如果外需比较弱，中国的出口相对会受到影响。我们可能反过来就会更好理解，假设人民币不升值，还是一直保持不变，比如8.25的水平，出口会上升到更快的水平。
所以我的核心观点是人民币会升值，但是中国的出口不受影响，中国的出口今年还是会保持一个上升的态势，可能跟去年差不多。我的判断是今年的外贸顺差应该在4万亿人民币以上，去年是4.4万亿，我觉得这个数是没问题的。
致知100人：疫情对全球物资、人员和资本流动也造成了负面影响，导致全球供应链受阻。您如何看待当前全球供应链危机的？未来是否会波及到中国？
余淼杰：全球供应链的受阻是非常重要的现象。疫情之后，有一些国家停产，还有贸易保护对高科技的产品不允许出口，劳力供给相对就比较少。供应链受阻的确是个现实。
我的判断是今年供应链的受阻会有所缓解，当然不能得到根治，但有所缓解。新冠疫情如果没有新的变种，和目前的状态一样，各个国家大概知道怎么样更好应对。疫情对供应链的冲击，就会比较低。
第二，我们要警惕贸易保护主义对供应链的冲击。之前由特朗普所带来的贸易保护主义，客观上已经形成了供应链三足鼎立的状态。中国为核心节点的亚太区，还有德国为中心节点的欧盟区，美国为中心节点的北美区域三个区域的三足鼎立的状态。这个区域里面的价值链问题不大，如果是区域之间的供应链，相对会受到比较大的挑战。
我个人觉得供应链对中国产生的影响影响是有限的，因为中国有全产业链的比较优势，能够形成一个闭环。
致知100人：从全球贸易来看，如何看待我国贸易对全球经济的贡献？
余淼杰：去年全球贸易的表现很好，总额达到28.5万亿美元，创历史新高。中国的外贸去年也达到了6万亿美元，相当于超过了全球的20%。
去年外贸的形势表现突出，最主要的原因是需求的强劲。今年欧美的经济也不差，他们采用量化宽松的政策，意味着他们的需求就会大，供给的不足，会导致这样的态势。
总体而言，去年的出口还是很好的态势，今年中国的出口总体跟去年差不多，去年是4.4万亿人民币的贸易顺差，那么我觉得今年在4万亿人民币以上的贸易顺差也不成问题。因为贸易有延续性，当前没有特别多的负面因素影响中国出口的下降。所以大的判断是跟去年差不多。
致知100人：今年RCEP正式落地生效，将对全球贸易带来哪些深远影响？
余淼杰：RCEP落地之后，第一是使得地区的经贸合作更加明显。以中国为中心节点的亚太经贸圈就会更加紧密，附在经贸圈上的国家或者经济体将会越来越多。假设没有RCEP或者没有东盟10+1，20年前并不是这样的态势，20年前是两翼并行，亚太经贸圈并没有形成一个独立经贸圈，而是依附于北美经贸圈，欧盟经贸圈。RCEP的实施，对三足鼎立的格局的形成更加明显和明确。
第二，它有力提升了RCEP15个国家之间的经贸往来，也提升了老百姓的生活水平。
第三，虽然叫做三足鼎立，但要强调不是三者孤立。形成三个经贸圈之后，RCEP跟北美自贸区也有在联系，就是现在所讲的CPTPP的自贸协议。北美自贸区跟欧盟自贸区，就是跨大西洋的贸易投资协定。欧盟跟RCEP或者跟中国，就是中欧全面投资协定或者叫中欧CAI这样的一个构架。
致知100人：去年我国的进出口额贡献了GDP超过了20%，今年RCEP的生效和全球供应链双重影响下，外贸的贡献是否会上升？
余淼杰：今年外贸的贡献还是非常明显。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消费、投资、进出口。尽管我们目标是构建国内经济大循环，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但我们也要深刻地认识到，拉动内需是长期的工作，意味着内需对GDP的贡献或短期之内很难有快速提升。
投资今年会显得比较乐观，因为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已经定调，财政政策靠前主动发力。今年会有更多的新基建，所以投资拉动也会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态势。
给定这样，三者加起来必须等于100，消费、投资、再加进出口的贡献。我的判断是，如果投资比重上升，进出口也比较强势，需求的贡献就会相对得低一点。所以我认为今年拉动经济增长最重要的原动力，一是进出口，另外一个是投资。
致知100人：RCEP的生效，对于我国的哪些产业影响比较大？
余淼杰：亚太经贸圈的供应链中，我们有比较优势的那个产业，以及有规模优势的产业，在加入RCEP之后受到的正面影响就最大。如果再讲得更具体一点，规模优势主要是：机械、电子信息、运输设备。再讲到比较优势，纺织、化工也会受到比较好的正面影响。这5大产业的正面影响会比较大。
致知100人：如何看待区域内其他国家的劳动力价格优势？
余淼杰：现在一个不争之实就是，东盟国家的劳动力比中国便宜。如果是劳力密集型产品，在中国生产不见得是最优的，比如孟加拉，孟加拉的生产率不如中国，但是它的工资是我们的1/4，甚至是1/6。
如果讲比较优势，尽管我们的生产率比较高，但我们的工资比他们高得太多。这些产业留在中国没有太多的比较优势，劳力密集型产业就适宜转移出去，像衣服、鞋帽这些产业，是会转移出去的。中国会逐渐地待在价值链的中高端，相对来讲，生产率附加值比较高的产业是我们以后努力的方向。
致知100人：RCEP的生效对企业和消费者可以带来哪些好处？
余淼杰：RCEP的内容很丰富，其实是商品贸易，服务贸易和投资，还有自然人的流动。
首先，影响最重要的就是商品贸易，这15个国家90%的关税要立刻或者在10年之内降到零关税，如果产品降到零关税，对消费者的好处显而易见，可以用更低的价格享受到更好的产品，消费者福利会上升。
第二，对生产者来讲，价格关税的下降，对企业就意味着节约成本，因为更便宜。成本节约，其他不变，利润就上升。
第三，企业面临一定的进口竞争的压力，如果它生产率比较高，那它在竞争中胜出，如果不行就被淘汰，也就是优胜劣汰。从一个行业的总体水平上来看，关税的下降会使得整个行业的全要素生产率，企业的绩效在提升。
讲到服务贸易或者对外投资，那就会有更多企业到海外去投资。对企业的所有者来讲，就有更大的市场了。对老百姓来讲，有RCEP之后，各国的签证自由流动更加方便。疫情过去之后， RCEP对自然人流动的便利水平就会大幅度地显示出来，对老百姓也是好的事情。
致知100人：我国外贸企业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把握机遇？
余淼杰：对外贸企业最重要的一点，要调整出口的目的地。那么原来做生意可能到美国去或者到欧盟去，因为这些国家的市场比较成熟，未来可能面临更多的不确定性，中美的经贸关系日益复杂，或者成本会更高。这些企业应该实现出口目的地的多元化，积极开拓RCEP的新兴工业国家市场。
第二， RCEP里面很重要的内容就是抱团取暖，区域内部可以累计计算附加值。有了RCEP，这15个国家可以抱团取暖，中国是3%-4%，可能日本是9%，然后韩国是7%，加在一起就很容易达到这个阈值，享受外贸上的优惠待遇。企业应该利用RCEP协议的优势，努力实现抱团取暖。
第三，比如企业要出口产品到美国去，美国对中国出口的3700亿美元产品还征收高关税，产品出口到美国还是受到高关税。如果曲线救国，不是直接出口产品到美国，跑去印尼，比如我把产品做到80%，剩下20%印尼做，我这个钱还是挣大头，但我在那边加工之后出去，可以合理地规避关税壁垒。所以企业应该多研究RCEP的主要内容，再跟自己的行业相结合。
致知100人：RCEP生效之后，中日之间能否加快达成更进一步的双边自贸协定？
余淼杰：原来没有RCEP的时候，中国跟韩国是有自贸协议的，但中国跟日本没有自贸协议。现在有了RCEP，间接的中国跟日本有了自贸协议。那下一步我们还要不要中日韩自贸协议？不但要，而且非常需要。因为新的中日韩自贸协的内容，将会比RCEP内容的标准更高，覆盖的自由贸易的程度更广更深。
我们未来谈成的中日韩自贸协议，目标就是要直接对标CPTPP的内容。RCEP，它强调灵活性，因为15个国家发展的程度不一样，但CPTPP比较强调一致性。CPTPP有11个国家可能短期之间很难达成协议。如果中日韩能够在经贸的领域达成更高的合作水平，某种角度上也就是相当于进入CPTPP，因为CPTPP除了中国以外，最重要的国家就是日本，从经济总量上来看。
致知100人：通过发挥外贸作用促进经济增长，在促进内需上应该继续重点补助中小企业，还是补助消费者，您如何看待？
余淼杰：如果财力充足的情况下，两边都补是最理想的，但如果资源有限，我个人的观点应该是适当倾向这一个中小企业，而不是直接补贴消费者。受到疫情影响，中小企业很难，得不到国家的补助或者得不到国家的扶持，有一大批企业就会被淘汰出局，意味着有失业问题。
如果出现失业，谈何拉动内需，这时候给现金也好，给消费券也好，老百姓当然不会拿去买东西。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讲，哪怕现在中小企业没有面临这样的问题，我们直接发现金，能不能拉动消费？我觉得杯水车薪，这是解决不了的。假设高收入群体不需要，低收入群体拿这个也不会消费。这个作用是不明显的。所以补贴中小企业更为重要。
致知100人：您在2015年的一篇独著论文曾经获得英国皇家经济学会奖，你也是首位获得该奖的华人经济学家。您获得该奖的这篇最佳论文是发现了什么？
余淼杰：能够获得这个奖，首先是非常荣幸的一个事情。我的这篇文章研究回答两个问题，第一，我从改革开放促进中国经济的发展选了一个角度。一般的开放促改革体现为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减免，这叫开放。经济的发展不是无源之水，它一定有企业的支撑。所以我们研究的主题就是，关税和非关税的减免如何促进企业生产率的提升，就是这篇文章的内容。
这篇文章，首先因为它是研究中国的，研究的是一个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所以它会有比较重要的现实意义，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中国经济的发展，我们抓住一个点就是加工贸易，全球价值链，附加值等等。我们发现是说，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减免贡献了企业生产率提升了15%左右，这是很重的一个事情。
为什么这个现象只有中国有，而其他国家没有这么明显的一个效果，因为中国深度地融入到全球价值链去加工贸易的存在。比如印度当时在九十年代，也跟中国一样，关税要非关税壁垒一样，但是印度没有发展加工贸易，他们当时认为做加工贸易附加值太低，不愿意做。
我们通过加工贸易，积累了第一桶金，引进技术，解决就业，这两点最重要。再慢慢地把企业做得越来越大，等到有钱之后，再做附加值比较高的进料加工，原来是来料加工，然后慢慢再做到一般贸易。我们现在也是这个道路。
中国的特色，就是做加工贸易。从学术上来说，叫全球价值链也非常重要，我们那篇文章之后，全球价值链的研究就更加热门。所以我觉得一个是运气，另外一个原因主要是因为讲的是中国的经济，提供了中国经济发展的一个视角。
致知100人：您也是全球经济管理类前1%高引论文经济学家，能否分享经济学文章被广泛引用的秘诀是什么？
余淼杰：惭愧，我觉得最主要有一点，像周其仁老师说的，我们要研究真实问题。深入去做一些关系到中国国计民生的问题，大家才会重视。中国的发展的确很快，怎么样来解释这个事实，别人可能想知道，所以他要去读您的这个文章。
在学术研究上，中国经济学的研究跟教学最重要的一点是要顶天立地。顶天立地就是关注重大的问题。顶天是服务国家战略，立地是要紧密联系现实。
第二，要有非常细致的规范的研究方法，有非常好的数据。做出的结果必须经得住推敲，但同时应该放眼全球。因为从学科角度，国际贸易就是全球的。然后另外一点就是要植根于中国。
所以有三点：放眼全球，植根中国，用规范的经济学的方法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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