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的欧阳娜娜和文淇，抓不住的少女

Original 吕彦妮吕彦妮 2022-12-17

本文原刊《SuperELLE》2019年秋季刊

摄影：刘颂造型：KIDD JI

发型：贺志国

化妆：航悦（欧阳娜娜）、王茜（文淇）

制片：SISSI CHEN

编辑：KIKO

她们年少成名，一个15岁便登上国家大剧院举办个人大提琴独奏会，一个年仅14岁就在大银幕崭露锋芒。

欧阳娜娜与文淇，古灵精怪与灵气逼人的少女特质在她们身上淋漓展现，与此同时又有着超乎同龄人的独立与沉稳。

青春正当时，她们用属于自己的独特演算法，真实而自由地享受当下。

看得见的欧阳娜娜和文淇，抓不住的少女

采访、撰文：吕彦妮

欧阳娜娜：少女心思变变变

这是我近两个月来第4次见到欧阳娜娜，令人惊奇的事情是，4次交谈的话题几乎没有重样。她坐进一个方方正正的沙发，笑嘻嘻地、眼睛亮晶晶地说起自己前阵子去参加了一个徒步旅行的节目！是的，她的语气，是一个叹号。难以想象有人可以如此极速地更新着自我，这一次她告诉我们的是——在那场徒步旅行里，在四川的深山里，她被不知来由的「无意义」击碎了那道过去一直用力扛着的心理防线，这是从小倔强不屈、绝不在人前示弱的欧阳娜娜第一次当众落泪。

很多事情，竟也由此就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其实变化，一直是我生活的主题曲。」

这半年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占据着她大部分的时间，也牵引着她的变化。她不介意事先张扬，「对啊，我就是想要做歌手，想要写歌，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拥有超高执行力的她一边说一边做。于是我们看到了在《即刻电音》里用大提琴去跨界演绎的硬核电音版《Liber Tango》；也看到了在《乐队的夏天》里左手做「超级乐迷」，又上台和乐队合作表演的她；最新开播的电视剧《小欢喜》的主题曲，也是欧阳娜娜演唱的。

她到底还能做什么？到底还想做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就且让它们在风中，再飘一会儿吧。

Q&A

欧阳娜娜在徒步旅行节目《各位游客请注意》

SuperELLE：参加徒步旅行的节目，最大的感受是什么？欧阳娜娜：每天就是走走走，无止境地走。很多徒步爱好者可能会觉得这件事能让他们感到治愈，但我起初根本体会不到那种快乐，我累到崩溃，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终点。而且，爬山的时候真的不想说话，没有力气。 SuperELLE：你这是图什么呢？欧阳娜娜：对啊！我一路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我图什么呢？回来之后我回想那几天，发现在山里和山外我完全是两个状态，去山里让我可以脱离当下去看事情。徒步之后会突然很珍惜日常生活中的一切，山里的体验离日常生活很远，我们住帐篷，在一个大草原的斜坡上吃那种真空包装的米饭，那种感觉……就好想回家。

欧阳娜娜在《即刻电音》
SuperELLE：手机备忘录最新的记录是什么？欧阳娜娜：（翻看中，边翻边大笑）哈哈哈哈哈，最新的备忘录是我刚刚提醒自己说，记得让我妈回家给我拿衣服和面膜。什么嘛，一点都不文艺。 SuperELLE：新歌写得怎么样了？欧阳娜娜：新歌……有一两首自己很喜欢，但是我总会卡在一些纠结的点上，比如说填词，很多时候我真的希望能够自己写曲、自己填词，但是真的好难。 SuperELLE：之前说想要给自己休假，休了吗？欧阳娜娜：前阵子在北京待了一段时间，过得很开心。我租了一个Airbnb，每天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睡醒后去周围买菜，然后回来做咖喱饭、牛丼饭。那种自由自在，有一个小小的家的感觉还不错。

欧阳娜娜在《乐队的夏天》
SuperELLE：跟姐姐妹妹的关系，你会怎么形容？欧阳娜娜：姐妹是除了爸爸妈妈以外最亲的人，而且是会陪你走到最后的人。有姐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在中间，既是姐姐，又是妹妹，但这反而是我很享受的。我的个性是愿意多承担一点的，姐姐是一个很浪漫的小公主，妹妹她还小，更需要被照顾。 SuperELLE：你觉得最好的朋友关系应该是怎样的？欧阳娜娜：没有压力，你俩可以不说话，安静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当你需要对方，对方会出现，但是不必每天联系，也不用晒照片。我觉得真正的友情不需要摆到台面上给大家看，我很多要好的朋友，可能没有天天联系，或者是有事才联系，但感情不会变淡。

文淇：对不起，我摆不出甜美的样子

2017年的秋天，刚满14岁的文淇凭借《嘉年华》和《血观音》在大银幕崭露锋芒，并最终拿下含金量十足的奖项。人生起点在那里，决定了她要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在往后的700多天里，她接受了太多采访，得到了太多犒赏，也被冠上了太多名头。她最怕也最不喜欢别人问她「怎么塑造好的角色」这类问题，因为她没办法通过语言确切地表达真实的过程，「今天的表演是好还是坏，这个界限我也一直在探索，我又怎么说得出来呢？」

人们习惯用固有思维看待人和事，以为可以轻易地从某些对话里探寻人心，却浑然不知这种固化的方式对16岁的文淇并不好使。

就好像每每拍照，她都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很难去摆出甜美的样子」、「很难去笑得好看」。不想做的事情、被束缚的事情，她就不做，这是属于她的自由。

Q&A

电影《嘉年华》，文淇饰演的小米
SuperELLE：你觉得自己是变化很多、很快的那种人吗？文淇：是，我变得很快，我的想法和性格也是，一段时间就会变一个样子。可能是年纪小吧，在这一段时间里，我没有一个很确切的目标，也没有单一喜欢的性格和外表，感觉一切都比较随机，一切也都不太是自己能掌控的。 SuperELLE：这个感觉会让你慌吗？文淇：有时候会有一点心慌，然后有一点迷茫。 SuperELLE：表演会让你感到稍微安稳一点吗？文淇：会，表演会让我觉得我在做对的事情。表演的时候，我会觉得充满能量，感到自己在进步。 SuperELLE：相对于这个对的事情，错的事情是什么呢？文淇：对我来说错的事情，可能是有一段时间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或者突然很自负，或者突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然后整个人开始轻飘飘…… 这些对我来说就是一种退步，我会惊觉到，并开始慢慢调整自己。

电影《血观音》，文淇饰演的棠真
SuperELLE：未来想要接受非常专业的表演训练吗？文淇：目前来说我喜欢比较自由或是比较随性的表演方式，但未来我可能会去学一些理论，让自己的基础更稳固一点。 SuperELLE：你会跟什么样的人成为交心的朋友？文淇：就是话少一点，安安静静的人。有共同话题，知道彼此的爱好，只要聊得来就好。总之，话少一点，还有善良、真诚。 SuperELLE：什么是你现在不在行的？文淇：装，我不在行。我属于比较冲的人，身边很多亲近的人都跟我说，你应该变得更圆滑一点。虽然我知道他们的话非常有道理，也是真心为我好，但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宁愿抛弃一切，也要说出真话，所以一直在纠结。 SuperELLE：你是典型的狮子座吗？文淇：不太典型吧，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平凡、很普通，然后也比较自卑，好像没有狮子座那种气焰。我在那么多年的工作中，一直都没有找到自信。我一直在通过别人的评价来判断自己，对自己始终没有一个自主的评价。在拍戏的时候我也是跟着角色走，有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天赋做这些工作。 SuperELLE：现在感觉挺动荡的对不对？文淇：对，处在一个有点不知所措的年纪，应该所有的青少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吧？我还蛮享受的，我觉得它可能会被我纳入表演的一个小抽屉里，它是值得被珍惜、被回忆的。

文淇的微博 SuperELLE：近期有什么经历让你觉得很美好？文淇：前几天去日本工作，一下飞机就被带到一片几乎没有人的小沙滩上。我躺在沙滩上，海水离我不远，它慢慢地冲上来，又慢慢退下去。那片沙滩上有石块、贝壳，我被扎得有点痛，但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因为当我睁开眼睛我就可以看到蓝天，看到云，看到鸟，头微微一侧就可以看到海，这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关键是没有人打扰我。自然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渺小。 SuperELLE： 你前一阵在微博写道「人生信条就是永不勤奋」，该不会是认真的吧！文淇：哈哈，人生信条如果是永不勤奋就真的考不上大学了。但我写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希望一辈子都可以不勤奋。我可以不要钱，也不要名，去流浪就好。 SuperELLE：想象不到你流浪的样子。文淇：我真的想过去流浪。因为我这个人脾气真的很差，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发脾气。我就想万一哪一天真的被所有人排挤，被赶出圈外，我就去流浪、去画画，虽然卖不了多少钱，但能卖出一幅是一幅，一幅画卖五块钱也好。也许还可以和其他流浪汉成为朋友，也许可以接触到更大的世界，有时候真的会这么想，是不是很「青少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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