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新建：云和梯田价值释放与乡村振兴【2021学术报告】

Original 辛丑年冬月十二乡村规划与建设

2024-09-04

全文字数｜ 4104

阅读时间｜ 13 分钟

梯田文化遗产保护与乡村产业振兴学术交流会于2021年6月5日在浙江省丽水市云和县，依托“缘见云和你”——第十五届云和梯田开犁节顺利举办。会议由中国城市规划学会乡村规划与建设学术委员会、中国管理科学学会旅游管理专业委员会、云和县人民政府、杭州市商贸旅游集团主办，云和县文化和广电旅游体育局、云和梯田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共同协办。会议邀请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管理学院院长厉新建教授教授做题为《云和梯田价值释放与乡村振兴》的学术报告。

本文由中科院地理所旅游中心宁杨童词、李庭筠，上海同济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中国乡村规划与建设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邹海燕，根据会议听录稿及主讲人PPT整理校对，特此感谢！

本文已经秘书处审核，未经发言人审定。

开卷有益

主讲人

厉新建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旅游管理学院院长、教授

文化和旅游部“十四五”规划专家委员会委员

本报告主要讲两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怎么样看待乡村振兴这个话题？

第二，云和梯田作为一个文化遗产，它的价值应该怎么样在乡村振兴的过程当中更好的示范。

一

如何看待乡村振兴

讲到乡村振兴的时候，有三个方面大家是比较关注。

一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乡村振兴促进法》，里面有很多与乡村发展的重点话题，尤其是与旅游有关，包括在这个过程中怎样发展休闲农业、特色农业和乡村旅游，在这个过程中怎样去保护农业文化遗产等等。

二是《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这里面其实也有涉及乡村旅游发展的很多条文，比如怎样发展乡村特色产业、乡村旅游和民族经济，同时在乡村旅游发展的过程中，怎样处理好资源和资本，农民和股民之间的关系，资金和股金之间的关系，可以通过这种转化来推动乡村更好的发展。

三是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中，也涉及到了很多跟旅游相关的点，怎样加大农村地区文化遗产的保护力度，怎样在保护传承的过程当中进行更好的开发利用。当然对于一号文件来说，可能大家印象最深刻的是，总书记提到的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既然民族复兴和乡村振兴之间的关系如此重要，那么乡村振兴到底应该如何振兴？

乡村振兴包括五方面，有产业、人才、文化、生态和组织振兴。我个人理解这五个部分当中，产业振兴和文化振兴尤其重要。

乡村产业振兴是基础

首先，乡村要更好的振兴，实际有两个要素。

第一个你得让乡村老百姓有事情干，他们除了农忙的时间以外有大量的闲暇时间，这些闲暇时间对农民来说是被动的闲暇时间，他想干事但没事干，所以怎么样能让他把被动时间充分利用起来。

第二个，老百姓手里有资源，这个资源不用的时候，形式的资源是无法产生价值的，所以如何将这些形式资源更好的利用起来，这样才能够增加老百姓的收入。

乡村振兴涉及到这两个要素，就一定涉及到乡村产业注入除了农业之外的其他产业的要求。所以今天讲的乡村旅游或者休闲度假，需要注意要能够解决乡村面临的问题，这是第一个方面。

其次，我们以往理解乡村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是农村包围城市，是农村和城市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们今天不叫农村振兴促进法，而叫乡村振兴促进法，这意味着我们对乡村本身的认识需要改变。乡村不是农村，农村是农业生产或是务农人群聚集的空间，把名称转为乡村之后，我们就会发现在乡村空间中有农业之外的其他产业类型可以被开发。

但产业类型的作物消费人群可能来自城市的时候，我们需要关注到城市和乡村之间的差别。之前张尚武教授提到了城市的高效率，但城市高效率是靠着奋斗出来的，所以当我们要吸引城市人来消费的时候，你要讲奋斗吗？你的效率和它的效率的概念是不是应该有差别？城市生活节奏快，乡村旅游产业需要推动一些休养生息的慢节奏产业，营造一个让城市奋斗人群来修养身心的空间。所以乡村旅游和休闲度假，是重要的产业方向。因此，对于乡村振兴来说，产业振兴一定是基础。

乡村文化振兴是保障

将乡村振兴与民族复兴放在一起思考，一定会涉及到文化认同的问题。在发展的过程，我们会发现由于乡村的特定因素影响，乡村跟外界的交往与城市跟外界的交往不太一样，它与外界交往相对来说比较少，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会发现乡村的本土文化保存比较好，这些保存较好的具有民族特色和本地特色的文化，恰恰会构成文化振兴所需要的文化认同，这是非常重要的根基和母体。所以我们才会讲到民族复兴和乡村振兴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云和梯田的文化也保存得很好，但如果不能够给文化的主人——云和的老百姓，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他怎么会对自己的文化有自信，他怎么会有自尊？没有文化的自信、文化的自尊，就没有文化自强和文化认同。因为文化很重要，所以一定要给文化的主人带来实实在在的价值。只有给他带来价值，他才会对这些文化进行更好的保护、挖掘并且弘扬光大。

在这个过程当中，需要让当地的老百姓有更多的机会，将手里的文化资源变现，通过价值变现来让他们感受到文化资源放在我手里，放在我们这个地方，是非常有用的。所以当他有价值变现的可能性的时候，要注意文化不是简单的让人们来这里参观一下就走，这样是无法给当地老百姓带来更多的收益。因此要让文化不是简单的成为被观看的对象，同时要成为体验和消费非常重要的载体，所以文化、主权、古建筑，或是其他的乡村的自由贸易，都要提升文化的内容。

为什么说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的保障？

第一个，让我们的文化是能够看得见的，乡村的美景就是看的见的文化；

第二个，要让人们听得见文化，总书记说我们要讲好中国故事，传递中国声音，我们要把乡村的声音，把文化背后和建筑背后的元素挖掘呈现出来；

第三个，我们还需要让人们“闻”得见文化，要让人们闻得见美味，让文化跟美食更好地结合在一起；

第四个，要让文化梦得见，也就是要让游客对云和有美好的回忆，那么他们才能够帮助我们去宣传，或者说他才有可能会成为云和的回头客。

所以在文化的层面上，可以进一步去斟酌思考，当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适合一种商业模式，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以旅游为载体或者以旅游为切入点实现乡村振兴，这些都需具体分析思考。我们不能够只是简单的模仿，也不能沉迷于以往的文化的辉煌。文化不是靠守，文化本身也在不断地进化，所以我们需要关注到文化背后的乡村和文化发展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怎么样注入当代人对乡村的新诉求？乡村虽然是传统的，文化也是传统的，但是当游客来体验、消费的时候，还是希望能够呈现给游客一个精致的体验和精致的生活。文化也不是像我们拍照一样的摆拍文化，而一定是蕴含在老百姓饮食起居的日常生活中。怎么样让文化回归日常，在日常生活中展现我们乡村文化的美好？所以要让文化还原到原有的生活中，同时又展现出文化价值的魅力。

二

如何看梯田价值释放的关键

价值释放要解决人的问题

如果梯田的价值要进一步的释放，第一个需要关注的就是人，我们怎么样来解决人的问题？

首先要明白究竟是为谁去释放价值，是为谁去振兴的？其次要知道是谁来释放价值？谁来做乡村振兴，谁为谁振兴和谁来振兴。刚才讲到的城里人在城里奋斗累了，可以到乡村去放松，可以去体验乡村生活，那么乡村人到哪里去？所以对乡村振兴来说，首先解决对象一定是乡村老百姓，我们怎么样让乡村老百姓成为梯田价值示范的受益主体？我们都希望通过城里人来乡村休养生息从而推动乡村振兴，但这种消费示范首先要由当地的老百姓来做。

进一步想，当我们希望老百姓成为受益主体的时候，会发现乡村不是一个简单的自然乡村，乡愁也一定不是简单的乡愁。城里人记得住乡愁，记住的是乡村的文化，所以怎么样满足乡愁的诉求和需求，在这个方面要教会当地老百姓适应城里的需求。那么，谁来振兴？我们关注到主人和客人之间的关系，老百姓对客人、市场并没有那么了解，他们也并没有积累起足够的能力为游客服务。所以怎么样让当地老百姓能够提高为市场、消费者和游客的服务能力就非常重要。怎么样让乡村的老百姓边干边学？此外，有什么方式能够给老百姓提供更多的培训机会，让大家能够接通过接受培训更快的提高他们服务市场的能力？这些都需要考虑。

价值释放要解决景的问题

我们在利用外在资源过程当中，需要处理好资源+资本的结构问题。如果不把资本价值加进来，没有办法进行产品的转化，还是只是卖原材料而已，所以这会涉及到资源+资本结构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怎么样设计好利益结构，让资本投入者和所有者都能得到应有的收获？那么平衡结构的设计非常重要。

当然除了结构之外，这些梯田是属于每个人的，当涉及到农户的时候就会有集合所有权的问题，这些关系到每一个老百姓，如何保障他们的权益至关重要。他们中间任何一个利益体受损都会导致整体景观的破坏，影响观赏价值。梯田的价值示范不止是围绕着梯田。梯田只是疗愈城市人的一味药中的“药引子”，更重要的是配齐配好其他的“药”，更好的发挥云和的“药效”，核心是梯田的吸引力，延伸吸引力是云和的森林、空气、水、食材，云和乡村振兴要以这些吸引物为背景，不是简单的梯田景观，还有其他的东西需要融入进去，提升自身的内容生产能力，优化价值释放的载体体系，整体上推动云和的乡村振兴。

价值释放要解决核的问题

我们有很多好东西，包括梯田、声音、空气等等，但应该怎么样融入到消费者的消费中？当每一个都是单项元素与消费者交流时，就需要有一个引领者激发，我个人觉得民宿发展是非常重要的发动机和枢纽，让住民宿的人通过民宿把其他的要素整合到消费上去。所以无论是民宿、乡村酒店或是乡村度假酒店，都要思考怎么样通过他们把乡村的其他要素整合起来。

另外，乡村的这些要素原来一直都存在，都是旧的要素，要怎么样通过住宿环节做新的整合？创新也不一定要找一个原来没有存在过的，完全可以用旧元素进行新的组合，所以作为新元素组合载体的住宿环境是非常重要的。在发展的过程当中还有其他的一些元素需要考虑，比如怎么样让空间产品能够融入更多具象的要素。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要求，我就不再一一展开了。

价值释放要解决量的问题

是要流量还是留量？游客在这里是长时间停留还是短暂停留？是要扩容还是提质？这些都是示范过程中需要去关注的。要流量就是规模性增长，让消费者在这里停留时间更长，是内涵式的增长。这种增长对于消费者来说，就需要添加更多的新元素。此外，在未来发展中还需要运用空间思维、平台思维、互联网思维和场景思维等，当然这些具体内容就不再一一来展开来介绍了。

三

小结

我们回过头来讲一讲梯田文化、旅游方式和旅游发展过程当中的文化振兴，我们会发现，从英文的词语结构上来说，农业和我们今天讲的文化，在拉丁语上是同一个概念。

所以我希望在下一步发展的过程中，我们不仅要更好的利用乡村文化，还能让乡村变得更加有文化，从乡村文化转向到文化乡村；

我们要用好农业文化，但是也希望农业本身变得更加有文化；

乡村还有很多艺术形式，也希望我们未来的乡村能够有更多的艺术形式，让我们的乡村能够更加美好。

谢谢大家！

图文 | 宁杨童词、李庭筠整理

校对 | 邹海燕

编辑 | 孙一休

END

学术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