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春夏秋冬又一春
演员 吴越
采访、撰文：吕彦妮
盛夏的重庆，是湿热的绿。午后，我和吴越徒步走在一条过江的大桥步道上。她这天收工早，我们一起吃了一顿地道的小炒——餐馆当然是她挑的，老饕如她，手机APP永远里收藏着特别多各地的美食——饭后我提议散散步走回酒店，她极其欣然。
走到临近桥中心的位置时，她指着桥下一处河滩告诉我，就在两天前的晚上，她站在不远处的酒店高层房间窗边，心里又焦灼又害怕的时候，就一眼看到了这片河滩，当时她心里狠狠想，如果万一再有什么「紧急情况」，她一定要想办法走到那里去，走到那里就能得救。我们听完笑作一团，笑她天真的想象力。她自己却一脸认真地为自己辩护：「我要（去那里）的！我绝对要的！你不要笑！」
那是这个在大多数人眼中「淡定」、「不焦虑」的吴越少有的「抓耳挠腮」的片刻。
两天前的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想要逃到一片鲜有人烟的河滩上去呢？那天晚上，重庆地震了。
吴越自称「慌球」了。
人在30多层高的楼上坐立不安，原地不动也害怕，又不敢坐电梯下楼。窗外就是缓缓流淌的江水，她盯住不放试图缓解情绪，那片河滩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了她的视线，成了她当时心里的寄托。
当晚，她把一个玻璃瓶倒置在床头，再小心翼翼把手机平放在上面，才敢入睡。
吴越自制的「地震预警装置」
这些细节事后谈论起来的时候尽可作洋洋洒洒的笑谈，但当事人在那时那地的心境，只有他们自己知晓分明。
吴越有一种本事，就是无论发生了多久的事情，也无论那些人事曾经在多大程度上浅表抑或深刻地引起过她心境上的动荡，她都能不遗漏地表述出来，让你如临其境。
她不是一个无知无觉地活着的人。
是另外一个夏天，也是午后，我们约好一起去北京西边的山里走走。出门的时候天还晴朗朗的，车开在路上之后忽然云层越来越厚，天也逐渐变阴沉，她看着天上的云一下子兴奋劲儿就上来了，哇啦啦指着让我瞧，仔细瞧！
「你看那云彩多神奇啊，好像是倒着长的。」
我抬头看，果不其然，波谲云诡。再一会儿，雨来了，从最初的飘然到瓢泼，她却毫不挂怀，依旧聊着当下的话题，好像全然不担忧这雨会打乱我们本来的计划。又行了一程，竟然，天重新放晴了。我们穿过那片风雨云了。她对我的惊讶表示了人文层面的关怀，然后笑绵绵地，一点儿心都不操地说，她早就都料到了，一切。所以她才不担心。
那天傍晚，我们在西山巅看云，看了很久。她很开心，仰着头乐滋滋的，眉头全然舒展开了，像孩子又像老人，一会儿蹦跶，一会儿又喟叹。北京城不远不近地就在眼前。那天的雨声、风声和塔角清脆的铜铃声多过我们的言辞。
这些年里，和吴越相处的每一次，总是电光火石。
吃过很多顿她做的饭。
她总能料到我会饿，不按时吃饭，因此每每喊我去家里吃饭时的口气都是「严母」般的不容反驳。
上一个冬天，她杀青了又一个戏回到北京，我们约了中午在她家吃饭。
她掐算好了我的路程时间，有条不紊地准备，我一进门，汤、饭、菜，都已经热腾腾地正好上桌了。
大白菜和芹菜都来自她在山东拍戏时结实的老乡的馈赠，牛肝菌「见手青」是挚友从云南给她寄来的，腊肉和粉条则是她多年选购食材清单里的保留曲目。都是家常菜，没有什么精致的摆盘或者造型，我就着这些菜，呼噜呼噜不问究竟地吃下了三碗米饭。
吴越做的家常菜
饭毕，我们换到阳台晒太阳。
那是2020年1月上旬，北京刚刚下过一场很大的雪，从她的阳台看出去，楼下草坪的边沿还有少许未化的积雪，她感慨说要是早回来几天，就能赶上下雪了，坐在这儿看雪，「是不是特别好？是不是你『喜番』的那种感觉？」她一挑眉眼，乐着，无有愁事挂心头的感觉。一般心情好的时候，她就会故意把一些词念成谐音，比如，把「喜欢」重重念成「喜番」。
我记得当天，她阳台上种着很多植物，蟹爪兰已经开得茂盛，虎皮兰耸立，柠檬树也结果了，七八颗黄得明亮的果子坠在枝头，很鲜活。只是，果子熟了，吴越不摘。她也不许我摘。「那是必须的，柠檬养着就是为了看的。」
吴越的阳台
她不容置喙，但又不咄咄逼人。你就是说不出不服她的理由来。我自认算是够有主见、喜欢质疑、挑理的了，在吴越面前也总是俯首称臣。她手劈啪一挥，在半空中扇一扇，我就认了。「行行，你说的都对！」
「就是嘛，就是对。」她晃晃头也乐了，然后把眼前大盘小碟的零食又往我这边推了推。
吴越是一个讨喜的人。她就连固执都是明朗的。
吴越的阳台
在得知她因为《少年的你》拿下百花奖最佳女配角提名之后，我内心里并不过分感到惊喜或者意外。这些年里她一直步履不停。《我的前半生》、《大明风华》、《少年的你》、《精英律师》……一部是一部，一步是一步。奖赏，她其实也早就在这些创造的过程里得到了，无论是来自对手、搭档、同行、前辈、后生，还是观众。更多的认定，来自她自己内心。
我愿意常常和她在一起，谈话、看戏、观影、闲走，或者仅仅就是一起坐着看看窗外看看海，因为她永远不空洞，思维总在跑，而且不会过分「飞」或飘渺，她是一个双脚扎在地里的人。
第35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提名者表彰仪式现场
「2020年难得的电影盛会，但是大家都带着口罩」
去年深秋在青岛，她正和靳东一道创作一个乡村题材的新戏。我觉得怪不可思议的，「你，演农村戏？」「怎么啦？我怎么不能演啦？你太小瞧我啦！」她的反应特别剧烈。
是我的不对，我老忘了她其实已经做演员这个职业快30年了，出道即巅峰，年青即盛景，且一路无私帮助过许多人，什么题材于她来说是不能的呢？
吴越《温暖的味道》杀青，
剧组特意制作她的杀青专辑为她当天播放。
专业的话题就此撂下了，她反而津津乐道的，是青岛乡下拍摄地那里的风土人情。她说那个自然村挺空的，就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了，年青人都去外面打工了。很多房子是空的。于是一树又一树的柿子都满满登登的没人管。最开始他还怕摘一两颗柿子下来被人说，后来发现，柿子都烂在树上了没人去过问。
花、树、果、鱼、鸟……吴越总是关切得多。「我们有一个场景，人站在那儿一抬头就是石榴……我就心花怒放。」
满树的柿子
现在再提笔写吴越，冲到脑海里的是许多许多的画面和瞬间。
乌镇她的酒店房间阳台外一池的莲花、她家里干净的有稻香的榻榻米、她塞到我手里的一根甜糯香脆的水果玉米、我俩蹲在地上拆开一盒新鲜的无花果你一个我一个、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站在舞台最中间毫无忌惮地凝视着前方眼睛里亮着光、她仰头大笑、她叉着腰、她习惯性地安排好我们每一次见面始末和过程中的所有细节……
落地窗和榻榻米
在之前三年多时间里，我写过她很多次。提问了许多，也观察了许多。一些问题在过去的交谈中都得到了解决，关于那些，下面这些文章链接中都完好保留着。
2019/10/31 吴越：她很辛苦，她有点像无头苍蝇，但是她不抱怨，她不「林黛玉」
2017/07/12 「吴越你知道自己不要什么吗？吴越你到底在做作什么？」——一个女演员的自我诘问
然后将被你看到的，是一次新的交谈，我愚钝如常，她不厌其烦。
INTERVIEW
吕彦妮：你说你前一阵子在排话剧，是什么戏？排得如何了？
吴越：是赖声川老师的《如梦之梦》，我演成年顾香兰。我的部分已经全排完了。那段时间我很幸福，因为排话剧这件事情比拍电视剧接触的人要少，排练也不需要你去化妆，你只要拿上你的剧本，穿上你自己认为今天应该穿的什么衣服去就好了。那阵子非常规律，每天下午1点钟排到晚饭前结束。
话剧《如梦之梦》排练中
吕彦妮：你看这些年里，人们都会说，你演的角色都入木三分，而且感觉你并不太费气力，你怎么做到的？
吴越：这些年，我也听到有些人说吴越演戏代入感比较强，那当然是一种表扬话。每次我分析一个人物的时候，这句话始终伴随着我——「这世界上不会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只有一时的善念和恶念。」没有一个人是纯粹天使，也没有一个人是完全的魔鬼。带着这个态度你去看凌玲也好、去看顾香兰也好、去看《少年的你》里的母亲也好，她们都是复杂的，但她们又都是统一的。那我最终能演出多少，这需要现场导演和对手方方面面的支持和配合和自己的不偷懒。
电影《少年的你》剧照
吕彦妮：年初的《大明风华》，大家很喜欢你那个角色，觉得很讨喜，当时你说你反而很困惑，你在困惑什么？
吴越：对，那个东西让我不得不去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想深了吧还挺悲观。现在演戏，演什么已经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好像是「人设」这两个字，但是，一个剧本没有一个坏人，全都是「三好生」，在人性上一片光芒，没有任何缺陷，这样的剧本会有吗？这样十全十美，没有缺陷的人会有吗？一个演员不专心演戏，只在乎演了坏人要被骂，这样的讨好观众能维持多久？当你讨好到一定程度，你是不是会离开自己，离开自己你会不会越来越恐惧，越来越恐惧之后，你的世界将会怎样？
电视剧《大明风华》剧照
吕彦妮：如果说这件事情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改变的，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吴越：一是更好地学会保护好自己，二是改变自己的承受能力。演员从来都是被动的，没有一个演员说他是很主动的，你再大的腕，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吕彦妮：你能够掌控的主动是什么？
吴越：导演喊「开始」的那一刹那，你是主动的，导演喊「停」，这个主动就结束了，你的表演就交到剪辑台了，这事由不得你了。这个我从来都知道，也从来都接受，所以我家里面多少年都没有电视机，我也不看我的片子，因为我怕我看完会发现和想象的不一样，会难免有些失望或者沮丧。那么演完就完了，我已经很习惯了，所以我不看。
2019，吴越三部影视作品
吕彦妮：这种选择其实可以很无奈地去做，也可以很潇洒地去面对。
吴越：对，老了以后你就更清楚，你需要有一份潇洒，一个潇洒自在的老人还是很受人爱戴的，你看杨绛，白发苍苍，都没化妆，对吧，头发梳得干干净净的，但是你不会想要用颜值去衡量她。
吕彦妮：我想到前些天你分享给我的，黄永玉画的那个老鼠，是真的是太猛了。
吴越：对啊！多牛啊，他身上的童真，还有天真，还有那种飒，对吧，太潇洒了。耗子说，耗子药是我的早餐，再把猫关在笼子里面，说这是我养的宠物。他能画出来，就说明他心里有啊。这是一种潇洒，是他人生的一种挥洒自如，如果只是「不服」，我认为还是紧的，松驰跟松懈不一样，松驰是一种柔软，是人见人爱的东西。
吴越在微博分享黄永玉先生的画
吕彦妮：你现在向往成为怎样的人？
吴越：顺境的时候谦卑的，逆境的时候反而张狂，我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极少，你见过吗？就是特别顺的时候非常谦虚，但是被压迫的时候特别不怕，这就叫不卑不亢。
吕彦妮：一个女人应该靠什么来得到源源不断的那个生命力？是向上的生命力，不是苟延残喘的。她要怎么才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吴越：一定要找对男人。你找到男人了，就能当女人了，你找了一个「娘们」，你就只能当「爷们」。因为你要是做了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你就享受不到女人该享受的一切，男人也如此。这件事也是我演《大明风华》时的感触，很多观众说我演的这个张皇后挺可爱的，因为她身上有幸福感，她虽然在皇家，但是她做的都是家长里短，女人的事。
电视剧《大明风华》拍摄花絮
吕彦妮：到底表演这件事，真正让你感到开心的部分是什么？
吴越：最开心的部分是有的时候可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吕彦妮：《我的前半生》之后你接的戏，都热热闹闹的……
吴越：对，阳气比较足，就是一个本能的反应。当时大家在说，你演得好「隐忍」啊。好，那我就演个不隐忍的，自己高兴一下。
吕彦妮：所有对身边事的观察和担忧，你怎么在自己身上去克服？
吴越：一只脚踩在水里，就够了，因为生活还有其他别的去追、去看、去体验。
吕彦妮：我看你拍照几乎从来不用修图软件。
吴越：是的，很少用。
吕彦妮：美颜是一种虚伪是吗？
吴越：「虚伪」不够准确，我认为它主要是来自于嫌弃和不接受，就是你嫌弃自己呗，你觉得自己不好看呗，你都嫌弃自己了，还有谁会喜欢你啊？
吕彦妮：这一次百花奖提名，你的期待什么？
吴越：我挺高兴的，没有期待，不管拿没拿奖我都挺高兴的，这是真的。现在有些朋友跟我开玩笑，说我「打酱油界扛把子的」，这不准确，我一直都在为自己演，演高兴了我就高兴，演得不如心我就去总结，去再试，如果最后达不到，我也不强求自己，一切有我的心决定，跟别人无关。
电影《少年的你》剧组在第35届大众电影百花奖颁奖礼现场
吕彦妮：我一直觉得其实你已经到了可以享受生活的阶段了，为什么你还在职业上一直往前走，往上走？
吴越：因为喜欢。而且还是有很多「高人」，我想跟他们「过招」，山外青山楼外楼，跟高手过招永远是我作为一个演员最幸福的事。那这个东西就是过瘾，我就是向往这个，没有别的复杂的，再也没有了。
吕彦妮：这几年的不自信或者怀疑是什么？当他们来临的时候你害怕吗？
吴越：每个人都有不自信的时候，都有怀疑的时候，面对黑暗都有脆弱的时候，是个人都这样。我吹牛地说我不害怕，不管我迷失在哪里，我在哪里摔跤，我始终知道「家」的方向在哪里。这个「知道」来自于我的信仰，它让我有安全感，所以我不害怕。当然，大道理人人都会讲，然而生活是一个战场，你免不了有被生活暴揍一顿的时候。
吕彦妮：比方说？
吴越：比如老——无论我跟它握手也好，拥抱也好，但它经常会在我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出现，让我变得沮丧。但还好，我始终在在迎接它的这条路上行走，我做不到不脆弱，但我做得到脆弱来了之后我不迷失。
杨玏×小老虎：把生活的碎片一块一块捡拾，连起来，没准儿能成诗
张尕怂VS黄觉：他们身上的野性和童真不容嘲讽
严敏×周逵 | 时局如此，怎堪娱乐？还是，更需娱乐？
杨玏：若无闲事挂心头
张晔子VS黄澄澄：即便世上有近道，我们也不抄
在舞台上吃苹果的廖凡，吃得很慢
表演郭麒麟的郭麒麟
咏梅：生命是一种大于苦难的东西，你要懂得原谅，你要救赎自己，你要活下去
九连真人：幽谷生芒刺，落水记为真
－精选阅读－（点击文字可获取全文）
师者，胜杰
这个叫白浪的女孩决定重新开始
40岁之后，她主动请缨出演了一个「糟糕」的妈妈
老了，就没有意义了吗？
没有人有理由度过毫无苦痛的一生
世界上没有一个这样的彭坦 也没有一个这样的春晓
张承：若天下都爱我而不知我 该有多好
马伊琍 高伟光：高手过招，你来我往
异乡人，李九霄
如果有一杯酒叫言承旭，那应该是养乐多的味道
张颂文落泪时
敬你，卜冠今
陈明昊：猛兽迷茫时
他们像台风天，
每一片云聚在一起，
下了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李现，你慢慢飞
喻恩泰：我是哈姆雷特，也是堂吉诃德
周冬雨：我已经饱经沧桑了，你知道吗
醒过来，我知道一切都已万水千山
雷佳音：当我们谈论传奇时，我们在谈论谁的爸爸
R1SE周震南：偶像与哲学家
－部分人物故事精选－
（点击文字可获取全文）
| 萧玮 | 黄璐 | 张雨绮 | 张榕容 | 好妹妹乐队 || 秋微 | 大鹏 | 陈萨 | 黄舒骏 | 余文乐 | 周一围 || 文咏珊 | 陈凯歌 | 陈红 | 安悦溪 | 乔梁 | 杨玏 || 王菲 | 李屏宾 | 黄磊 |「极限男人幫」| 赵薇 || 范伟 | 迪丽热巴 | 胡歌 | 江一燕 | 张艾嘉 || 叶蓓 | 宋慧乔 | 霍建华 | 王学兵 | 马龙 | 董洁 || 雷佳音 | 陈小春 | 吴彦姝 | 蓝天野 | 冯小刚 || 朱亚文 | 廖凡 | 窦靖童 | 陈坤 | 周迅 | 邓超 | | 陈奕迅 | 林青霞 | 梁朝伟 | 刘嘉玲 | 金城武 || 章子怡 | 张震 | 舒淇 | 杜鹃 | 易烊千玺 | 尹昉 || 刘雯 | 马伊琍 | 井柏然 | 孙俪 | 九连真人 || 李媛 | 李健 | 朴树 | 陈柏霖 | 董子健 | 黄磊 || 李冰冰 | 李荣浩 | 王千源 | 白百何 | 高圆圆 || 刘若英 | 王子文 | 吴秀波 | 岳云鹏 | 李宇春 || 祖峰 | 吴彦祖 | 郭麒麟 | 宋仲基 | 南派三叔 || 刘昊然 | 蔡健雅 | 张鲁一 | 彭于晏 | 何炅 || 张天爱 | 海清 | 韩庚 | 李淳 | 陈妍希 | 袁泉 | | 姚晨 | 梅婷 | 杜江 | 韩童生 | 李雪健 | 赵又廷 || 柯蓝 | 王珞丹 | 周冬雨 | 马思纯 | 张孝全 | | 杨千嬅 | 赵文瑄 | 倪妮 | 宋佳 | 黄渤 | 雅玫 || 林依晨 | 靳东 | 罗晋 | 吴刚 | 金世佳 | 春夏 || 胡军 | 陈数 | 王凯 | 李现 | 鹿晗 | 曾国祥 || 吴越 | 吴亦凡 | 万茜 | 吴尊 | 陈粒 | Papi酱 | | 李治廷 | 华晨宇 | 饶雪漫 | 黄晓明 | 钟欣潼 || 惠若琪 | 钟楚曦 | 辛芷蕾 | 谭卓 | 杜江 | 祖峰 || 欧阳娜娜 | 孙强 | 张歆艺 | 袁弘 | 张亚东 || 俞飞鸿 | 陈伟霆 | 蒋雯丽 | 郭京飞 | 刘敏涛｜| 刘若英 | 谭凯 | 李泉 | 陈冲| 吴昊宸 | 春夏 || 贾樟柯 | 包贝尔 | 金士杰 | 佘诗曼 | 梁凤仪 || 刘慈欣 | 黎星 | 王学圻 | 咏梅 | 班赞 | 王东 || 宁泽涛 | 黄米依 | 张子枫 | 海铃 | 陶虹 | 景甜 || 文淇 | 戚薇 | 郝蕾 | 蔡徐坤 | 欧豪 | 萨顶顶 || 许月珍 | 张艺兴 | 梁家辉 | 黄轩 | 杨蓉 | 李安 || 刘柏辛 | 袁冰妍 | 宋茜 | 邓家佳 | 喻恩泰 || 李庚希 | 辣目洋子 | 肖央 | 周震南 | 秦海璐 || 黄觉 | 王迅 | 王一博 | 段奕宏 | 冯远征 | 江疏影 || 张文伯 | ▼▼▼
－更多往期文章请点击以下目录页－
往期文章目录：人事万千 写不尽 读不够
文字均为原创未经允许，禁止转载。
转载联系作者或本帐号。
微博：@吕彦妮Lvyanni
转载、合作、工作联络362011091@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