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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眼睛||理论园地:马启代《面对时代的写作》(总746期)

王恩荣主编 诗眼睛 2021-10-07




马启代,1966年生,祖籍山东东平,诗人,诗评家,“为良心写作”的倡导者,现为中国诗歌在线总编辑,“长河文丛”、《山东诗人》《长河》主编。1985年11月开始发表作品,创办过《东岳诗报》等民刊,出版过《太阳泪》、《杂色黄昏》等诗文集22部,作品入编《中国新诗“新来者”诗选》等各类选本200余部,获得过山东首届刘勰文艺评论专著奖、第三届当代诗歌创作奖、2016首届亚洲诗人奖(韩国)、第四届滴撒诗歌奖、第二届中国佛山长诗奖、第六届人人文学奖主奖等,入编《山东文学通史》。




面对时代的写作


马启代


       诗歌和小说,以及其他体裁的文学作品,作家和诗人的写作应基于对人类尊严,即人道的捍卫和对母语优雅纯净品质的护佑。我认定现实主义伟大的同时,也认定一个时代更需要能够代表这个时代的表达方式出现。因此,我对现代主义甚至后现代主义,都有着谨慎的褒赞和热烈的期待。

面对时代的写作,这样一个话题,似乎是画蛇添足的伪命题:谁不是面对时代写作呢?那些宣言面对内心写作的人,不也生活在这个时代?文学就是作家对世界的发言啊。但往深处一想,这毕竟不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虽然我们都在使用不同的文体写作,但诗人、小说家、散文家这些可以统称为作家的人群,在同一个时代到底是一伙怎样的人呢?是的,作家的具体职业各不相同,有机关人员、领导干部、报刊主编、医生、新闻工作者等,各自对生活有着不同的感悟和思考,各自以自己的作品形成另一种生命和精神的存在,构成对这个世界的不同表达。

       是的,我们同在一个时代,在这同样的一个时空中获得了自我存在的价值。但事实上,不同的人对时代的感知是不一样的,甚至是相反的。文学当然要立足于人性的丰富性,但这一丰富性显然与人们对时代的不同认识和感受息息相关。我这里要指出的是,时代的确有大时代与小时代之分,有常规时代和非常规时代之别。我个人倾向于这是一个大时代、非常规时代,孕育着千年大变局。可惜的是,很多人包括一些文学艺术理论上似乎了不起的人也认识模糊。 


       在文学和历史的层面上,作家应当敏锐地探知世界真相、永远秉承诗人的敏锐和知识分子的担当精神,激发语言的灵性和活力,传递普世经验和艺术伦理。之前,我曾写过一篇小文,论述作家的三个谱系,即精神谱系、艺术谱系和命运谱系。精神谱系的形成,代表一个作家成长为文学意义上的成人。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精神之父,艺术上也是这样。而命运是上帝所赐,伟大的作品绝大多数来自于苦难的体验。

       因此,面对时代的写作,其实就是我们确立精神立场和价值取向的自我选择。这甚至与上世纪80年代提出的作家学者化,都不是一个概念。文学关涉的主要是个人与时代的关系,不仅仅是作 家的知识储备和学养积累,尽管这也非常重要。学识与见识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面对历史转折时的选择,主要看精神立场、价值取向和人生见识,不同的见识可以导致完全不同的命运,略知现当代史的人,对此很好理解。当然,这个问题对于普遍的文学爱好者,乃至一般性的写作行为都不重要,但对于迈向一个真正作家的写作者而言,肯定是绕不开的门槛。

       作品是作家思想、知识和天赋的综合体,这个问题是决定写作是否属于有根的写作、有方向的写作,也即有效写作的关键。譬如有些作家用批判现实主义手法反映社会形态变化,坚守良知道义,就是找到了自我精神的支撑点,这个支撑点使作家面对时代有了自我独立的姿态,以及写作上的个性风度。在这个非英雄主义时代,作家仍要具备选择定位和方向的能力!

       符号学大师罗兰·巴特说过:“同时代就是不合时宜。”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与社会学意义上的和谐,与文化意义上的天人合一等皆有不协调处,事实上揭示的是作家这个群体的精神特征。正如茨维塔耶娃对里尔克所作的评价:“里尔克既不是我们时代的定购物,也不是我们时代的展示物,而是我们时代的对立物。”

       因此,霍俊明在《经验匮乏时代的碎片或异质精神》中,列述了种种写作乱象之后说,“同时代意味着什么?”“我们与谁以及什么同属一个时代?”他说已经有人给出了答案,那就是,“真正同时代的人,真正属于其时代的人,是那些既不完美地与时代契合,也不调整自己以适应时代的人”。他还说:“如果你的写作避开这个时代碎片化的魔咒,试图丰富和改造匮乏的经验,那么你必须在同时代人中具有异质精神,在思想和修辞上都做一个特立独行的人。”

       说到这里,我想提请大家注意一个关键词,即异质精神,我还想强调这一点尤其重要。在由集体主义意识转向人本位的潮流中,个体被个人主义所异化,失去一定制约的个人化恰恰是对独立个体的嘲笑和玩弄,其在艺术上表现出的则是无节制的私欲宣泄和歇斯底里的狂欢和解构。要知道,真正的解构是建设的同义词。异质精神不是艺术上的简单反叛,不是现代主义要PASS现实主义,后现代又要PASS现代。

       其实,纵观艺术史,艺术的发展与科技发展正好相反,一个指向前,一个朝向后,所以真正的先锋有时是那些敢于守旧的人所具备的,那些人所体现出的果敢、坚韧、大智大勇的精神品格和创造意识就是先锋。因为只有深悟旧中的真髓和精华,才能接续和弘扬血脉相传的文化源流。


       我在谈论百年新诗的时候,写了一系列文章,网上传播比较广的是《当下诗歌创作的“三化”警示》,笔触直指“庸俗化,僵尸化,体制化”;还有一篇,是准备参加西南师大新诗研究所2017国际华语诗歌名家论坛的文章《百年新诗的“三度”迷失》,我认为百年新诗在白(从白话到口水)、新(从反叛到猎奇)、西(从先锋到炫技)三个方面严重失度。

       我不是只想批评,只想给新诗挑毛病,我们走过的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令人痛心疾首,有着及其丰富和深刻的教训。因此,异质精神不仅仅是艺术精神,它是艺术之魂,是超越于自身经验又契合于个人命运,在人类普遍性经验的基础上获得的独立人格、表达自由和语言自觉。它需要作家在见识、勇气和能力方面具有综合的修养和高度的人文自觉。

       这涉及到我们如何感受现实和历史,以及如何处理和表现自身经验的具体问题。我一向认为,真正的写作都是从大地与人心开始的。我的诗歌写作是这样,评论写作也是这样。在我们生活和写作的所有过程中,无不受到个人话语、流派话语、国家话语的影响。

       前一段在贵州诗歌节“百年新诗再出发”论坛上,我就从个人诗学、流派诗学、国家诗学的角度,谈论新诗第二个百年的问题与机遇。今天,我把流派置换为地域,因为我发现强烈的地域特色而不是流派特点,也能够深深地吸引我,也引起我思考地域文学,包括对宁夏西海固文学的兴趣。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作家,以地域文化作为自身的艺术营养是无可厚非的,而且中外以“邮票大”的地方,哪怕是虚构诸如“高密东北乡”而成名的作家也不在少数。

       是的,我们阅读福克纳、马尔克斯、莫言等作家作品的时候,真实的地域早已经通过文化的转化成为艺术上的地域,这里面有着他们面对时代的个人声音,这当然又来自他们的异质精神所赐。在这里,大地与人心是统一的,甚至是同一的,他们不仅是讲述者,也是阐述者。雨果说:“谁要是名诗人,同时也就必然是历史学家和哲学家。”个人如果没有能力和修养穿透纷纭复杂的事物、抵达现实的本质,那一生只能做一个摹写者,而不是一个真正的作家。优秀需要技巧,而伟大需要精神的高度。

       作为具有天然地域文化特性的作家,如果不能从普遍性中凸显出美学和精  神的个性,则只能做一个二流的文史家和话本艺人。我在《文艺报》上看到徐威评论“90后”诗人和小说家马晓康的一篇文章《马晓康:个人经验和艺术转化》,提出了一个很好的问题,从个人经验(命运谱系)的书写到艺术转化(艺术谱系)的完成,是一个作家成长的两个必要条件,但精神谱系是否形成或形成了怎样的精神谱系,却是决定一个作家最终高度的关键。这一点对具有浓郁地域营养的作家,尤其值得注意。

       此外,我还看到贺绍俊谈论“90后”作家周朝军小说的一篇文章,文章主要强调先锋性的传统基础。在谈到先锋性对故事的颠覆追求时,他引用了王安忆写小说《匿名》时的一段话,她当时也是确定了一个颠覆故事的写作目标的。她说:“以往的写作偏写实,是对客观事物的描绘,人物言行,故事走向,大多体现了小说本身的逻辑。《匿名》却试图阐释语言、教育、文明、时间这些抽象概念,跟以前不是一个路数的。”因此,贺绍俊将王安忆的《匿名》称为阐释化的小说。他认为,以往的小说观,无论古典小说还是现代派小说,都是描述化的小说观,是通过小说去描述世界,而王安忆的阐释化小说观,则是变描述为阐释,要通过小说去阐释世界。


       我认为,无论什么文体、什么流派、什么手法,都是可以到达经典境界的。就我们当代作家而言,张炜的去故事性和莫言的讲故事性写作各有价值。以上所说的两个“90后”作家的例子,谈到个人经验艺术转化的问题和先锋性的问题,转化的决定力量有精神的支撑,阐释化也肯定不是先锋的唯一性,希望这些能拓展我们对作家和作品的认识。说到底,我们最终还要看作家提供了怎样的文学经验和精神立场——面对时代的回答。藉此,作家可以建立起属于自己也通达时代的艺术宪法,包括精神秩序、美学伦理和政治观念。

       事实上,以立足地域和突破地域为杠杆,可以考察个人话语的有效性和对国家话语的独立性,也是衡量一个作家重量级别和寿命长短的内在法则。法国艺术评论家丹纳说,种族、时代与地理环境是决定文学的三个要素,地理自然禀赋和社会人文影响共同形成的大自然环境,对大地和人心的浸润和熏染是持续的、静默的和互相的。只有具有异质精神的作家才能对地域文化做深度反思和自觉观照。

       贾平凹说:“不同的地理环境制约着各自的风情民俗,风情民俗的不同则保持了各地文学的存异……在一部作品里,描绘这一切,并不是一种装饰,一种人为的附加,一种卖弄,它应是直接表现主题的,是渗透、流动于一切事件,一切人物之中的。”一些作家“从故乡出发”的散文所揭示的“安放灵魂”的文学努力,都有着对地域文化的审视、认知和思考,有着精神返乡和心灵返乡的文学寄寓。一些作家在“熟悉的土地上,寻找陌生的风景”,这风景不仅仅是自然的,也是人文的,他们寻找“自身的传奇,自身的发芽点”的诗意表述,是感性和理性的交合,是对地域文化历史传承惯性和作为文学场域存在意义的认同。

       就长篇小说而言,首先应该是蕴含丰富自然人文历史内容的作品,应该显示作家以个体声音参与历史对话的倾向。正如评论家李一鸣所讲,优秀的长篇小说是“一条长河、一幅清明上河图、一部百科全书”。宁夏西海固的作家,更为贴近实际的生存和生活,努力体现勤奋的写作态度和体味岁月的一往情深,当然值得肯定。比较起来,洋溢着一腔激情,文字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热烈而赤诚,贴近心扉的写作,更应该给予鼓励。


       很显然的是,在以自足的精神气度和艺术眼光,多视域、多维度地探究、融合地域文化的真气、元气,化为自身的血脉气韵上,西海固作家还有一段长路要走,我真心希望这里能走出现实主义的大家、现代主义的大师。而我所提出的面对时代的写作这个问题,特别是对异质精神的呼唤,是我们所有作家和诗人需要共同思考的。

       有了这样的精神、立场和态度,就有了不一样的、独立的、属于自己的认识系统、感受系统和表达方式。就不会人云亦云,就会从大的方面去把握世事,从精微处去发现大千宇宙和无垠人心。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笔下的人物和世界就是真实的、丰富的、温热的、鲜活的,甚至是不朽的。字里行间流淌着的就是你对这个尘世的悲悯和爱,就是对人性的关怀和体味,就是对丑恶、黑暗的抨击和解剖。

       说到这里,我要谈谈对莫言、贾平凹、阎连科、张炜等人的看法。评论家李建军对他们的批评是有理有据,不过我不去按照他的逻辑去分析,我承认一个成熟的批评家都有自己的逻辑体系。按照李建军的说法,中国除了陈忠实、路遥等少数几个具有现实主义精神的作家之外,好作家很少。好作家很少,这个看法我也承认。但我阅读小说有限,我的认识也许是我个人的狭隘所致,不能强加给别人。

       路遥的文字也有很多问题,有些还是初级问题,他是位优秀的作家,有伟大的情愫——其实很多人都有。《平凡的世界》前两部比第三部文本本身和思想重量都要好许多,第三部对未来的简单化处理,暴露出一个时代在作家身上的体现和作家人文精神的薄弱,无法把他称之为伟大。

       陈忠实的《白鹿原》我没看到过足本,尽管这样,连《红楼梦》我也不认为是完美的作品,败笔之处是难免的,称之为伟大尚嫌勉强。而李建军一直认为有问题的作家莫言、爱写肮脏细节的贾平凹、不接地气的阎连科、一个腔调抹杀人物个性的张炜等,包括他对现代派作家的批评,作为一种有力的声音,其存在让一团和气和顺从表情的批评界有了一定的存在价值和别样面孔,但是无论如何不能简单地用好坏对错来界定。


       但我个人认为,就如前面我说过的,我渴望看到像托尔斯泰一样的现实主义大家在这片土地上出现,也同样甚至更希望像卡夫卡一样的现代主义大师也能在这片土地上诞生。现代人的情感和精神、快速的生活节奏和物质至上所带来的欲望膨胀和价值扭曲,焦躁、失望、无奈、挣扎等等,都需要文学来佐证,也只有艺术能为我们这样的时代留下精神的证词。但凡事有度,关涉目标也关涉进程。科技让世界越来越脆弱,生命越来越危险,而艺术可以减缓我们的灭亡。

       尽管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说文学是最极端、最极限的艺术,特别是诗歌,但它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仍然有它的度要守,过之犹未及。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的现代派大师应当出现,王国维所谓“一代有一代之文学”,既具有历史的总结,也有对未来的推论。今天看,我们仍在这个规律中。李建军说莫言在《蛙》中的描写缺少真实的细节和体验支撑、在《檀香刑》中残忍的场面令人不忍卒读,我想还有《酒国》中吃婴儿的描写,他是用荒诞的一面批判邪恶和荒谬,需要更强大的内心力量,不能就此否定。文学就是回忆和想象,莫言粗粝的语言表层本身,蕴含了充沛的激情和魔幻般的想象力。

       贾平凹的《废都》是一个巨大的隐喻,其所构成的讽喻和锐利掩藏在人性和市井的压抑和奔放中,是一部具有伟大倾向的作品。同样,张炜的《古船》也是一部具有独立精神品格的作品,尽管我保留对他在写法上的一些意见。比较起来,阎连科在我心目中显得更为纯粹和决绝,在生存中没有投机之嫌,人格和文格高度统一,其《炸裂志》是一部杰作,是数十年中国社会和人们灵魂裂变的缩影,其艺术和思想所抵达的深度,当下作品鲜有匹敌者,这是他给予我们时代的一份证言。

       是的,无论这是狄更斯所言的最坏的还是最好的时代,我们在信息快速化面前都有点不知所措,精神上思无所依,恰恰应了奥登所言“焦虑的时代”之称谓。人被物役,心便麻木,这个世界便会缺少了诗意。所以我倡导为良心写作,在别人鼓掌赞美的同时,做一个“指证太阳下阴影的人”,捍卫人格的尊严和人性的纯洁。


       我那篇《为良心写作》的短文在网上传播也很广,有人说,你为良心写作,难道还有没良心写作吗?说实话,还真不少,除了阿伦特所说的“平庸的恶”算是不自觉的没良心,在中国自觉的没良心的作家也不少,那些主动献媚者、装睡者、投机文人等等都是。此外,我要再一次声明,我的为良心写作是我的精神宣言,不是艺术宣言,它倡导的核心和底线就是说真话,就是巴金用大半生换来的那个词。

       从一个方面说,这就是我对时代的回答,我终身会按着这个原则去写作!从这个基点出发,立足人性,广布人道,救赎灵魂,把破碎的信仰和坍塌的道德用文学滋养护佑起来。木心说:“靠宗教,靠政治,都不能拯救人性,倒是只有文学和艺术。”他引用纪德的名言“担当人性中最大的可能”,从而以自身的经验断言:“人性中最大的可能,是艺术。”

      今天在座的各位,当然包括西海固作家在内的所有作家,都从事着担当人性中最大可能的劳动。艺术家(当然包括作家和诗人)是星星,同样能够光辉灿烂,照亮时代。这也许就是我们作家只能以写作给予时代的答案!


转自:人民日报.人民号-人文财经






名家点评马启代:



对于诗人来说,世界就是一面镜子、一盏灯,他们寻找可以影射映照之物。马启代找到了镜子与灯,他的文字直逼生存的本相。在他的追迫下,文字显露出了最隐秘的思想的光芒,这种光芒由于诗人对良心的拷问而显得耀眼夺目。


——第三届中国当代诗歌奖(2013—2014)颁奖词

 

 

马启代“为良心写作”的诗美实践,体现了非凡的想象力、洞察力和表现力,使汉语新诗重新获得了真实的力量,他一以贯之的精神坚守和道德捍卫赋予了现代汉语新的美学意味。


——首届亚洲诗人奖(韩国)颁奖词

 

 

长期以来,马启代先生奉行“为良心写作”之宗旨,他深怀广阔的社会忧患意识,以深刻锐利的诗笔,写下大量撼动人心的诗章,在当代诗坛划下粗重的刻痕。他沉郁、厚重、凌厉而又辽阔的诗风,独具个性特色的诗体探索和诗学思考,已引起众多评论家关注;他拷问历史、现实和人类梦幻,以非凡的想象力、洞察力和感受力,彰显着现代知识分子的道德痛苦和精神挣扎,字里行间饱和着审美与伦理、自由与关怀相互对抗的张力,他赋予汉语新诗更多的可能性,以别具匠心的体式、构思、多维性与智性承载,直抵诗歌生成构成境域的内里;他践行滴撒诗歌美学原则,以其卓越的表现和先驱的坚守,成为诗坛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为此,特授予马启代先生2016年度滴撒诗歌奖。


——第四届滴撒诗歌颁奖词

 

 

在人格平庸化的世风里,他保持了做人为文的风骨,在物质至上的价值扭曲中,他捍卫着精神的自由,在认知流行化的当下,他的创作由繁入简,又由简入繁,赋予了汉语诗歌新的审美空间,彰显了个性的独立和灵魂的高度。他就是倡导并践行“为良心写作”的诗人马启代。在悠长的暗夜里,他的诗犹如不灭的烛光;在彻骨的寒风中,他的诗散发着生命的体温。在歌舞升平、娱乐至死的盛世背景上,马启代及其诗歌俨然成为一个异端,一个经由命运锻打和时光淬火毅然挺立的存在。鉴于他及其诗歌已起到的引领和昭示,特授予他2017年度人人文学奖。


——第六届人人文学奖颁奖词

 

 

当下,配得上伟大一词的诗人寥若晨星。他除了风格深沉、技艺纯熟、语言创新外,还必须揭露真相、鞭挞黑暗,追求自由与真理,除此,他还是一个诗歌活动家,维护正义,坚守人类的底线,守望人类的良心。启代先生即是这样一位!


——李不嫁

 

 

启代不仅写下大量独具品格的诗歌文本,他还写下众多充满幽思的诗学随笔。透过启代的境遇与诗歌文本和诗学随笔,我看到启代是一位人格与诗歌文本相互辨识,相互辉映的诗人。


——南鸥

 

 

马启代的写作是坚实而丰盈的、痴迷而纯粹的,在他那里,诗歌这个词是五彩的,有五味杂拌的气息,有冷暖爱恨的回响,有悲欣交集的深沉,是坚硬的,是柔软的,是闪亮的,着力呈现其生命的坐标图像,又唤醒现代人对母语的复杂情感。


——庄伟杰

 

 

启代之诗,让无病呻吟、吟风弄月者羞死!


——高平

 

 

读他的诗,我们不仅能真正体验到一种生命的感觉过程,而且也能享有一种体现理念和智慧时的终极快乐。他的每一个感觉或每一幅感性的风景,却似乎是一个文化或理性地感光片,烛照出一个辽远的深度世界。他似乎在担负着一种使命,将文化与生命的裂痕弥合起来,而化为一个不可分的整体。


——孙基林

 

 

马启代的诗歌是对良知的窥视和探索,并且用漫长曲折的诗行、诡异奇崛的意象和晦涩内敛的语言来表达所见所思。只要是内部心境对外部世界真实无伪毫不作假的映像,就是良心诗歌。


——呼延鸾

 

 

诗人在艺术探索的道路上,他的前期是在光明中看到黑暗,他的后期则是在黑暗中走向光明。人们只有在黑暗的万籁俱寂中才会静下心来深入思考,诗人虽被现实算计,但又被缪斯女神所眷顾,在黑暗中得到了重生,思想境界也得到了再度升华。


——钱志富

 

 

对于当下的中国诗坛来说,马启代就像一道门楣,绕是绕不过去的,当无法回避而直接进入时,我们庆幸站在了对的地方并心悦诚服地称赞这里的繁盛。马启代在他“已经在的地方”写诗、做评、编书、办刊,参与一些诗歌活动,倡导“为良心写作”。他的诗歌具有一种巨大的承担力,诗歌中释放和呈现的能量与内涵、骨格与良知、现实与真相通透而深刻,诗行放得下天下。他的诗对人世的悲欢,人生的迷茫,心灵的孤独,存在的虚无,现实的荒谬,人性的复杂都进行了深入的揭示与鞭挞,他从容地建筑着他诗歌的金字塔,其智慧、其远见仿如一位先知。在诗歌风格上马启代掌握了自己的一套独特的繁复美学,异乎寻常的洞察力与想象力使他的诗句惊人的奇崛,当我们面对“‘地平线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夕阳坐在上面,正慢慢地自戕。”(《地平线》)这样的诗句呈现出的弹性和诗性特质时,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将成为存留于历史的诗者。


——宫白云

 

 

马启代先生的诗,是思想的诗,是哲学的诗,是咯血命运的诗,是拷问人生的诗,是从良心里长出来的挺直脊梁骨的诗……

——爱而痛着,痛而美着,美而真着,真而醒着,守望在心灵的孤岛上,放眼天地阴阳,解析乾坤挪移……    

当属糅融着批判现实主义色彩的英雄主义大诗歌!


——王传华

            

 

相对于沾沾自喜的优雅和不痛不痒的按摩式抒写,马启代诗句中雷电般的思想能量与精神强力显得不合时宜而振聋发聩!

可以说,他一以贯之的写作立场和毫不妥协的书写姿态深化着当代汉诗的精神传统,承续着古已有之的道义血脉,多少为当下一派平庸和献媚表情的诗坛挽回了一点颜面。


——周永

 

 

在当代优秀汉语诗人的序列里,马启代有着与众不同的美学表情和精神面孔。

在他的诗里,对浅薄和无病呻吟有着与生俱来的免疫力,他独特的诗学秉赋与强烈的生命体验和直指生存本相的勇气相结合,从而铸造出一颗具有自由意志的良知之魂。


——齐贵勇(日)

 

 

在一个言论被控制的时代,把技艺视为艺术的全部来谈论,这是聪明人最为安全的存在方式。马启代显然是超越了技艺层面的诗人,他写作的起点与着眼点都高于这个海拔。他凌然的风骨气度正形成一座雕像,有人无法看到,有人视而不见,但它的确已经存在。


——李耳(新西兰)

  

 

诗戾大善,无戾不诗。马启代的诗乃箭簇、乃匕首、乃手术刀;乃苦药、乃引药、乃良药,凡此诗性,乃诗人良心也。平沙落秋雁,风声鹤唳急,这是马启代诗歌创作的两种镜像,映射的大善、大悲、大苦,上升到人类生存的忧患意识,是一杠大旗。  

     

——西木

 

 

在一个言论被控制的时代,他用深沉、纯熟的技艺,敢于直面惨淡的现实,疼痛的叩击心灵,揭露真相、鞭挞黑暗,追求自由与真理,难能可贵!相对于沾沾自喜的优雅和不痛不痒的按摩式抒写,马启代诗句中雷电般的思想能量与精神强力振聋发聩!

    可以说,他恪守心灵的孤岛,放眼天地阴阳,解析乾坤挪移;他一以贯之的写作立场和毫不妥协的书写姿态深化着当代汉诗的精神传统,承续着古已有之的道义血脉,多少为当下一派平庸和献媚表情的诗坛挽回了一点颜面,他的诗无愧为批判现实主义色彩的英雄主义大诗歌!


——青竹无语综述

 

 

马启代的诗是近几年我读到的最好的诗歌之一。″最好"是什么概念呢?就语言而言,它绝对是诗的,而非口语,更非口水。现在诗多,但诗的语言却很少。没有诗的语言哪有诗歌呢?这是当前诗歌所面临的形式上的困境,许多写诗的人都首先被这道槛挡住了。就思想而言,它绝对是深刻的,是真正属于作者自己的对于真正意义上的人、人性和社会的独特体验、独立思考和独立批判,这又是当下诗歌所普遍缺少的。就表达而言,它多用象征、隐喻,一语双关,凌厉如刀,直逼真相,一针见血,酣畅淋漓,大有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慨。这对当下那些扭扭捏捏、遮遮掩掩、不痛不痒的诗歌、赞歌,诗人、诗风而言,实在是一种莫大的嘲笑!有此三点,诗人当不朽矣!


——刘西英

 

 

  “为良心写作”的倡导者。

在“真猛士”和“好奴隶”之间痛苦的思想家。

以“新汉诗十九首”的系列写作试图接续古老的文化荣光,又以“繁复美学”的叛逆实践妄想给僵化的传统注入鲜活血脉。

矛盾体。悲观主义代言人。

拙作《在峭壁》的最后三行可为自我解读:一是“再黑的夜也无法抹杀我”,因为“——客居人间的我/借着黑,在一遍遍发红”;二是“我存在,就是让夜不安”,因为我会秉承“良知”的底线,不断指证太阳下的阴影;三是“我走后,我的影子将与天地共存”,因为托体山阿,灵魂在风中、名字写在水上。


——马启代自我简介

 

 

马启代诗十八首:




《写给亨利希·曼》

 

我没有停下脚步,不会后转,拒绝身后有毒的鲜花

这支笔,靠良知扶着,不会低头

 

亨利希·曼,我精神上的导师,一位异国的兄弟

一位把赞美、怀疑和批判完美统一的战士

一位被深爱的祖国驱逐的人

 

1929、1989、2049,你目光如炬,在黑暗中发亮

他们害怕的文字,把历史咯痛

为此,我不能放弃

 

一切,多年前已经开始。面对失语、献媚和出卖

我不再需要请愿,每一次呼吸都是警告

满纸的汉字,都睁着眼睛

 

——想到你,那些假借人民名义的公告多么可耻

那些外表光艳的奖项多么可笑

那些帮闲者多么可悲

 

亨利希·曼,我的兄弟,此季的风里打满了钉子

我是一股野火,不但向上,而且向前



《羊的独白》

   ——兼答公刘先生《羊年问答》

                          

给我张狼皮吧

让我披上

不然

我无异于活在屠宰场

披上这张皮就安全多啦

除了极少几个猎手

周围不是恭顺的姐妹

就是兄弟般的狼

 

 

《疑问》

 

天哪,人一向前,你便后退

一退再退,天天空出来

好大的孤独,所以,你就叫天空?

 

地哪,内心休眠着多少条山河

天同覆,地同载,多少岁月也吃得下

从不喊饱,所以,你就叫大地?

 

是否写诗的人都叫诗人?可我

不知道什么才叫诗?活在天地之间

我该如何,如何给万物命名?

 

 

《蚯蚓,是地下诗人》

 

——蚯蚓,是地下诗人。最懂黑,所以不说话

唱歌,但像元曲或宋词

 

它让土地穿越身体,如诗人让黑暗穿越灵魂

 

……所谓精耕细作就是从泥土里打磨词语

它不以柔克刚,只以小搏大

 

为了躲开人类的挖掘,那些血腥十足的铁爪

它必须把自己向深邃里写

 

 

《写给我儿康康》 

 

一个普通的冬日

在北温带。一个并不富强的国度

康康

你降生在一个诗人家庭

 

父亲给予你的空间被书切割

我的爱都排成铅字四处游荡

康康

书架上满满站着父亲的肋骨

 

赤裸裸来去是生命的本质

一出生你与我便产生了共鸣

儿啊

你每一个皱褶都那么自然

不像我,被阳光揉疼的纹路

一直爬进了心脏

 

诗是无法卖的

还有灵魂

父亲的良知扎入黄土深层

翻开看

满是地球的血肉

 

康康,你三百日的苦痛

也许无人知晓

泪都换了奶乳吸吮

这壮举

竟让我感动得热泪双流

 

儿子就是父亲的脊骨

凌然横亘于世

铮铮作响

有那么多先辈趟成的中国山系

儿啊,面对专制与贫穷

你不必害怕

 

你所属的种族站在世界屋脊

爱与恨都有亿万吨重

除非世间停止运动

该负的重量你必须承担

儿啊,清洗你的每一块尿布

我像对待每一个诗句一样认真

我知道

再一个冬天你就长大了

面对纷沉的世界

要敢于去踏平这沟沟坎坎

 

1992年1月8日

 

 

《天空,光没有了,蓝也没有了》

 

 

天空是谁的广场?那些乌云暴雨

是否已经被统统招安?

 

闪电,雷鸣是否早已妥协?或

已秘密达成了和解?

 

天空,光没有了,蓝也没有了

鸟儿吃什么?

 

天空是谁的广场?失去地面的人

怎忍看到天堂也挤满了犬儒?

 

闪电,雷鸣真的已经妥协?不然

为何悲歌都给唱成了颂歌?

 

天空,光没有了,蓝也没有了

人们仰望什么?

 

 

《献 诗》

 

有些是无法忘记的。比如:枉死的斗士

饿死的草民,冤死的思想者

——大地收容着这一切                                               

 

有些是无法原谅的。比如:对誓言的背叛

对宣言的颠覆,对诺言的玷污

——天空注视着这一切

 

有些是无法忍受的。比如:对真相的伪饰

对真知的戕杀,对真理的绑架

——“人民”明白了这一切

 

我所有的赞美都在这里。母亲啊

一句真话,抵得上几十年的谎言吗?

 

 

《我必须在时光的身体上刻下声音》

 

敲打键盘,像弹奏别人的乐谱,总觉得肤浅

一再修葺文字

像暴君杀戮思想,手指在秋风中抖

 

两年来,一墙之隔,为了让笔保持正直

我不让它说话

让墨水闭口,让笔对得起天下

 

我只在写诗时用它,以便给汉字应有的尊严

十指变作朝拜的圣徒

虔诚地低着头颅,簇拥着它前行

 

面对白纸,我就有国土万里,它一步一叩首

是刀,是良心的钻

我必须在时光的身体上刻下声音

 

——每当阅读新作,笔就刻骨铭心地痛

 

 

《癸巳七日》

 

第一日,先放出衣袖里的风,让它跑远些,再跑远些,给它一年的假期

第二日,要给死去的父母上坟,随便把故乡的老屋和山河打扫干净

第三日,把照耀过祖先的月光洗一洗,还要重新调整星星的亮度

第四日,要学着打鸣,一唱雄人天下白,这人大号就叫马启代

第五日,烧掉仇人的档案,领着妻子、情人和妓女去春游

第六日,邀三两狱友喝酒,唱歌,清偿人间的债务

第七日,杀死桃花和雪花,用云朵埋藏它们

然后,然后在诗行里种闪电,也种菊花



 

《马兰滩》

 

就在这里了,啊,一望无际全是我马家的江山

我要在这里发号施令了

让牧草、马兰花和成群结队的牛羊成为主人

把阳光的金子和白云的帐篷全部变成福利

所有我叫不上名字的流水和微风都分配居处

我要在这里以梦为马,策马畅游

唱歌、写诗、跳舞、喝酒、无所事事

忘掉天下和苍生。我的人民都在这里

谁也不必忍气吞声。啊,马兰滩,我的祖国

谢谢你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姓氏

 

 

《捉自己》

 

这些年,我被逼出了两项本领

一个是隐身术,一个是分身术

整天跟在各色人等的后面

看他们如何口蜜腹剑,并且

在四顾无人的地方揭下画皮

有时候一个我与另一个我闹得死去活来

绝望的时候,我常常练习捉自己

让假我审判真我,偷尝牢狱之苦

冠冕堂皇的那些人,把我逗得乐翻天

我每天都悄悄地举行葬礼

窃取那些大会开幕式上的音符做哀乐

在我看来,他们庄重的样子颇像孝子

 

 

《我深以为耻》

 

我深以为耻。

那么多年轻的生命被660度的烈火吞没

而我不知道他们的籍贯、姓名

无法理解如何划分正式工和合同工

 

我深以为耻。

如此惨烈的人祸,面对遮掩和冷漠

我没有机会追问那些支支吾吾的老爷们

以及氰化钠、黄金与404号防火墙

 

我深以为耻。

在十四亿人的国度,那么多宣过誓的人

代表我们选举、出访、治理国家

而我作为一个读书人,保持了沉默

 

我深以为耻。

没有写过赞美也没有亮出过投枪和匕首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

有人还期盼救世主,而我无能为力

 

 

《有多少锈已经向铁宣战?》

 

这些神的使者,不需要盔甲的战士

从来没有厮杀声,不见刀光剑影

 

仓颉最初的命名:锈

——它们都是铁之家族优秀的孩子

 

你看,铁丝网被时光咬得到处是伤

锈开始集体出击,紧紧地抱住铁,噬咬

 

你只能听到铁屑掉落时的尖叫

锈不知疲倦,在油漆的下面——

 

直逼铁的骨头。锈的牙齿是最坚硬的

在今天,我不知有多少锈已经向铁宣战?

 

 

《把自己走进了木头》

 

——木头是树的尸身,是树死后活下来的遗言

锯齿牙痕光滑,精神在伤口上站着

 

一个从镣铐中走来的活人

相信木头里有会飞的灵魂

他用目光找过,现在他要持刀去追

 

“只有剔骨剥皮的痛,才能把一头展翅的雄鹰赶出来!”

 

——这面木块就是他的祖国,他已经把自己走进了木头

他要把时间剔去,包括病痛,伤感,侮辱,流言

从冰雪和坟墓里把鹰的羽翼一一捋直

 

哦,可怜的木头,它要代替死去的森林,在刀下复活

 

——这个执刀的囚犯,高昂起人的头颅,目光如炬

他呼出的气浓过雾霭

一只鹰在他胸膛里发出振翅的扑棱声

 

 

《与上天达成了默契的人》

 

——我看到,一个人向天空扔东西,一次、两次、三次

他所扔出的东西

没有一件被天空收留

 

……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地上的嘲笑

上苍的冷漠

一个人的孤独、无助

 

有几次,一只飞鸟好像要叼走,一股风

好像要刮走

还有一次,他一扔,投响了霹雳

 

……他怀疑,这一切与天有关

他已扔了大半生,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仿佛天上的星星和太阳,能按时出现

 

都与他的坚持有关。仿佛只有这样,只有不断地扔

才能把人间的苦痛、不平减少

或者,他是与上天达成了默契的人

 

 

《读朱耷兼念梵高》

 

不需要色彩:“墨点无多泪点多”

笔老则简

 

(一半醒着,一半醉着,世道如此

就在笔墨里犯病)

 

……命运只赐予我几粒文字,我一直做得是

放进自己,为天下节省粮食

 

——每当困惑,我就抬头看一看天:天大,八哥小

它与我一起,回头后望

 

……鱼要上来。鱼不解水面之上的冷热,枯笔连排

也没有点出绿色

 

鱼要上来。水至清共天一色,雾纷纷退至画外

鱼是天之精灵,水的骨头

 

——它向我一瞥,心生无限波澜,虚处一定存大有

我们都有一双毒眼

 

……“画得太好了,太棒了,为何卖不出去?”

这是梵高在叫

 

天才只能自己说给自己。乌鸦成群地在麦田上飞

除了你我,世界已疯

 

——我所坐的地方无树无石无八哥,空中飞满乌鸦

屁股下的地球已暖热

 

 

《写给乔治·奥威尔》

 

一位倒霉的英国人。伊顿毕业的无产者

反殖民主义的警察,中产阶级流浪汉

保守派中的无政府主义

批评左派的左派

燃烧着精神烈焰的圣徒

先知

 

这样想你时,我正活在你不愿来的去处

 

一个写出《动物庄园》《1984》的作家

一个不断向下突围的战士

一个死去接近70年的活人

一个贫困交加,只存在了47岁的绅士

不断撞响警钟的失败者

我的兄弟

 

你的忌日到了。狗年将去,可猪年即来……

 

 

《异常之事》

 

青草爱上镰刀

野兽迷上猎枪

猪类们歌颂屠夫

——世间不乏这些异常之事

但我能体会一棵草的无奈

原谅一头野兽的无知

也深知猪类的愚蠢

——面对邪恶我也曾经沉默

但我无法宽恕:

教主对信徒的欺骗

执法者对公众的暴力

富有者对穷人的嘲笑

特别是读书人,假装糊涂

 






名人名言:


德国哲学家黒格尔说:“艺术在死亡,因为艺术消融于哲学之中。当艺术嫁给哲学,艺术就走到尽头。当诗歌靠近哲学边缘就靠近了危险。”

法国象征主义诗人马拉美说:“写诗靠的是词,而不是思想。”“诗的目的在于暗示。”



理论园地与他评


1、朵渔  朵渔  朵渔  朵渔  朵渔  朵渔  朵渔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聂权  聂权  聂权  聂权  聂权  聂权  聂权  聂权    

张无为  张无为 张无为   陈超  谢冕  谢冕  谢冕  谢冕  谢冕  谢冕  谢冕  谢冕  谭五昌  张清华  张清华  张清华  张清华  张清华  张清华  张清华  徐敬亚  徐敬亚  徐敬亚  徐敬亚  徐敬亚   黄灿然  黄灿然  黄灿然  黄灿然   罗振亚  罗振亚  罗振亚  吴敬思  吴敬思  梁志宏  梁志宏  赵少琳  陈瑞  张执浩  张执浩  张执浩  马鸣信  毕福堂  蒋言礼  吴小虫  吴小虫  耿占春  耿占春  周所同  周所同  吕达  巫昂  马晋乾  李成恩  李成恩  郭克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洪烛  洪烛  洪烛  洪烛  洪烛   郁葱  郁葱  郁葱  郁葱  郁葱  郁葱  关海山  洛夫  唐诗  王恩荣   李杜  病夫   赵树义  潞潞  庄伟杰  庄伟杰   甲子   张锐峰   霍俊明  霍俊明  霍俊明  霍俊明  霍俊明  霍俊明  霍俊明  西川  西川  陈小素  郭金牛  杜学文  赖廷阶  赖廷阶  王单单  王单单  王单单  左右  雷平阳  雷平阳  木行之  王立世  王爱红  潘洪科  潘洪科  大解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肖黛  玄武

孤城  于坚  于坚  于坚  于坚  于坚  于坚  唐晋  刘阶耳  杨炼  杨炼  杨炼  孔令剑  赵建雄   赵建雄  赵建雄  李元业  石头  李元胜  李元胜  李骏虎  雪野  闫海育  闫海育  悦芳  杜涯  杜涯  金铃子  马新朝  马新朝  马新朝  马新朝  马新朝  马新朝  马新朝  马新朝  沈天鸿  沈天鸿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邓朝晖  张新泉  刘川  刘川  张二棍  张二棍  简明  简明  简明  林旭埜  卢辉  张海荣  张海荣  葛平  百定安  百定安  人邻   李不嫁  林莽  苏美晴  树才  马启代  白桦  向以鲜  燎原  梁生智   梁生智  谷禾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成小二  李成恩   三色堇  李不嫁  宗小白  曾瀑  宫白云  安琪   江苏哑石  潘加红  刘年  谢克强  王妃  草树  臧棣  李浔  西渡  高春林  瓦刀  张建新  何三坡  周所同  路也  张作梗   黄亚洲  桑恒昌  胡弦  李少君  李少君  李少君  李少君  李少君  周所同  周所同  翟永明  商震   汤养宗   汤养宗  汤养宗  汤养宗  汤养宗  汤养宗  汤养宗  罗伯特·勃莱  敕勒川  大卫   任先青  娜仁琪琪格  西娃  陈先发  李琦  六指   重庆子衣  向天笑  食指  黄礼孩  黄礼孩  黄礼孩  大解  张执浩  雷平阳  江一郎  江一郎  江一郎  江一郎  江一郎  毕福堂  曹谁  王国伟   李唱白  荣荣  约翰·阿什贝利  左右  郑小琼  乐冰   孙大梅   马亭华  左拾遗  田暖  大连点点  马尔克斯  马明高  汪曾祺  左岸  李霞

  

曹伊论战(1)  曹伊论战(2)  曹伊论战(3)  曹伊论战(4)  曹伊论战(5)  曹伊论战(6)  曹伊论战(7)  曹伊论战(8)  曹伊论战(9)


我评(综评与一诗一评)


综评:


林静  路军锋  王俊才  姚宏伟  毕福堂  崔万福  白恩杰  张海荣  张二棍  葛平  杨丕梁  雷霆  荫丽娟  张琳  霍秀琴  韩玉光  王文海  王小泗   武恩利  罗广才  宗小白  韩庆成  《“地域写作”的传承与突破》  《试论现代诗“好诗”的标准----论马启代的现代诗》  张建新  王爱红  罗广才  牛梦龙  老刀客


一诗一评:


马启代(1)  马启代(2)   马启代(3)   马启代(4)   马启代(5)  马启代(6)   马启代(7)  马启代(8)  马启代(9)罗广才(1)  罗广才(2)  罗广才(3)  罗广才(4)  罗广才(5)  罗广才(6)  罗广才(7)  蒋言礼(1)  蒋言礼(2)  蒋言礼(3)  蒋言礼(4)  蒋言礼(5)  蒋言礼(6)  蒋言礼(7)  蒋言礼(8)  蒋言礼(9)山翠(1)   山翠(2)  山翠(3)  山翠(4)  山翠(5)  山翠(6)  崔万福(1)  崔万福(2)  崔万福(3)  崔万福(4)  崔万福(5) 姚宏伟(1)  姚宏伟(2)  姚宏伟(3)  姚宏伟(4)  姚宏伟(5)  姚宏伟(6)  姚宏伟(7)  姚宏伟(8)  姚宏伟(9)  姚宏伟(10)刘年(1)  刘年(2)  刘年(3)  刘年(4)  刘年(5)  月牙儿(1)  月牙儿(2)  月牙儿(3)  月牙儿(4)  月牙儿(5)余秀华(1)  余秀华(2)  余秀华(3)  余秀华(4)  余秀华(5)  余秀华(6)  余秀华(7) 

潇潇(1)  潇潇(2)  潇潇(3)  潇潇(4)  潇潇(5)  潇潇(6)原野牧夫(1)  原野牧夫(2)  原野牧夫(3)  原野牧夫(4)原野牧夫(5)  

王俊才(1)  王俊才(2)  王俊才(3)  王俊才(4)  王俊才(5)  王俊才(6)  宋清芳(1)  宋清芳(2)   曹谁(1)  曹谁(2)  帕斯  陈庆  雪铓  付海平  雷霆  简明  张二棍   聂权  崖山后人  长林晓歌  韩玉光  周所同  樊建军  燕南飞  许剑桐  梁志宏  赵生斌



诗歌活动


● 和顺县“相约七夕、相遇和顺”大型诗歌采风笔会回放之一(总155期)

● 和顺县“相约七夕、相遇和顺”大型诗歌采风笔会回放之二(总157期)

● 诗眼睛||理论园地:王恩荣《对县域新诗写作中提出问题的试答--答榆州诗友问》(总535期)

● 诗眼睛||缅怀大师,传播文化:多倫多「湖畔書院」主辦的洛夫詩歌朗誦賞析追思會纪实(总394期)

● 诗眼睛||汇总:《诗刊》“E首诗”2018年山西入选者被推荐所有作品欣赏 (总514期)

● 诗眼睛||书讯:《三晋诗人》创刊发布会在太原龙城国际成功举办(总563期)

● 诗眼睛||快讯:“新时代都市诗歌创作与走向研讨会”在太原成功举办(修定版)(总622期)

● 诗眼睛||远方:梁志宏:行走俄罗斯(组诗)(珍藏版)(总638期)

● 诗眼睛||年度推荐:《诗眼睛》2018年推送入选《中国微信诗歌年鉴》的作品(总673期)

 诗眼睛||书讯:《汉诗三百首·2018卷》目录和编后记(修正版)(总715期)

● 诗眼睛||海外诗会 传播文化:【多伦多诗友会】首届华人诗歌研讨会:切磋诗艺,共求美好(总719期)

● 诗眼睛||四告读者书:平台运作与四告读者书(总738期)


个人年度报告


● 诗眼睛||个人年度报告:王恩荣二〇一七年年度发表作品情况(总318期)

● 诗眼睛||个人年度报告:王恩荣2018年阳历1月份到12月份底刊发的作品情况(总67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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