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眼睛||好诗点评：第二十九期:桑恒昌\向天笑\施施然\玲玲\云水\健如风\王耀东点评家:苗雨时（总857期）

王恩荣主编诗眼睛 2021-10-07

苗雨时先生是我国当代著名诗论、诗评家。1965年于河北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即至高校中文系工作，曾任中文系主任、《语文教学之友》主编。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北作家协会第四届主席团名誉委员。其学术方向是中国现当代诗歌研究，当下更多地关注网络诗歌。出版诗论、诗评著作有《诗的审美》、《诗歌写作技巧》、《燕赵诗人论稿》、《河北当代诗歌史》、《走向现代性的新诗》等多部。1989年获河北文艺振兴奖。个人传记收入《中国作家大辞典》、《中国社会科学家大辞典》(英文版)。出版了近四十万字的诗论专著《当下诗歌现场——“雨时博客”诗论诗评集》，现正在撰写新作《时间擦痕》。

汨罗江

桑恒昌

披发仗剑的屈子

纵身一跃的时候

你咋没在瞬间

蒸发掉自己

沐浴过诗魂的江水

注满历代骚人墨客的笔管

可谁的犀利能抵达

一条江的伤痛

苗雨时点评

屈原，是中国历史上具有个人主体性诗歌创作的第一人。他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人生真谛不懈探寻的品格和深入生命本真与灵魂的伟大而纯正的艺术精神，不知滋育了历代多少诗人。即在民间，他的影响，也覆盖了千家万户。每当端午节，人们吃粽子、划龙舟，己成为普通百姓纪念屈原的节日习俗。面对这么丰厚的文化遗产和历史资源，今天的诗人该如何与古代伟大的诗人重新对话？

桑恒昌先生，避开了正面写屈原，而从他投水的汨罗江这个侧面，来托举和映衬屈原的形象与精神。诗的题目，叫《汨罗江》，因为汨罗江见证了屈原的生死，而且在长年的流淌中负载着他的诗魂，泽被了后世一代代人。在诗的第一节，诗人重回历史现场，他目击了“披发仗剑的屈子”那悲壮的“纵身一跃”，这一跃，惊心动魄，天地为之震颤，云停了，风息了，……这时刻，诗人急切中责怪汨罗江，也乞求汨罗江：“你咋没瞬间/蒸发掉自已”？！……汨罗江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仍汩汩地悲愤地向前流去，它的心和诗人是相通的，那浪影，那波声，像在记载着什么，像在诉说着什么……

诗的第二节，诗人终于冷静下来，他在现实的汨罗江边漫行，望着翻滚的江水，体悟着，沉思着，他想到“沐浴过诗魂的江水/注满了历代骚人墨客的笔管”，那些诗人、文人承继屈原传统，该写下多少诗词文章……，但是哪一个能超越屈原呢，于是，诗人发问：“可谁的犀利能抵达/一条江的伤痛”？……汨罗江是历史的象征、生命的隐喻，也是屈子诗魂的化身，它的“伤痛”，是历史的、生命的和灵魂的。人们永远也无法“抵达”……

屈原伟大的诗人形象，屹立在中国文学的史册上，他长发临风，披兰挂桂，筑造了一座后人永难企及的艺术高峰！

汨罗江啊，你流吧，流吧，从历史的深处流来，向未来的深处流去，裹挟着诗魂，裹挟着伤痛，滋育着生命，润泽着精神，波飞浪诵，永无止息，万世不竭……

(选自苗雨时的博客，2019.6.5 评论嘉宾:苗雨时)

陪父亲回家

向天笑

以前，陪父亲回家

总是让他老人家坐在副驾上

这一次，我坐在副驾上

他躺在担架上

以前，从来不告诉他地名、路名

他自己知道的，都会告诉孙子的

这一次，他再也看不见路了

只有我坐在前面告诉他

上车了，出医院了

到杭州路了，快到团城山了

过肖铺了，快到老下陆了

新下陆到了，快到铁山了

沿途，就这样不断地告诉父亲

让他坚持住，祈祷他能坚持到家

铁山过了，快到还地桥了

过工业园了，排形地到了

矿山庙到了，张仕秦到了

马石立到了，车子拐弯了

教堂到了，向家三房到了

向家上屋到了，严家坝到了

沿途的地名越来越细

离老家也越来越近

前湖肖家到了、吴道士到了

后里垴到了，快到家了

车到屋旁的山坡上

大父亲九岁的二伯

坐在小板凳上等他

我也告诉了父亲

救护车以二十元钱一公里的价钱

一路奔驰，只花了四十八分钟

一分一秒，都让我提心吊胆

幸好父亲很坚强，坚持到家了

原载漓江出版社2014年2月出版的《诗探索》2013年第4辑作品卷

苗雨时赏析：

诗主情，尤贵真情。真情是成就一首诗的先决条件。但有真情也未必是真诗。它需要审美的浓缩与升华。向天笑的诗《陪父亲回家》，正是这样一首记写父子情深而又经过诗化处理的，因而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优秀之作！

很显然，此诗不是父亲去世时立即写作的，而是在剧烈的哀痛己过去，他平静下来，痛定思痛，让记忆与现实结合起来，去回味和放大己有的悲哀，重新唤起那份“抓心”的感动。然后，把这经由艺术沉淀的感情，用近乎直白、平实但有呼吸脉动的文字朴素地表述出来，从而完成了诗意的凝结和话语的型塑。

在这首诗中，诗人并没有铺开写父亲颠踬顿跛的一生，而是把笔墨集中在陪父亲回家的过程里，因为这是生死之交的包孕的时刻。父子情深，是灵魂与灵魂的交感，是血脉与血脉流贯，是生命与生命的续接！集中，细节，浓烈，成就此诗的艺术风范！这也正是这首诗长久的艺术生命力所在！……

(选自中国诗歌网，2015.6.6 评论嘉宾:苗雨时)

德意志的雨落在我亚洲的皮肤上

施施然

冰凉，渗进毛孔的湿

倘若理智此时是干燥的

你会忆起纳粹集中营的铁门

然而这里是新天鹅城堡

一座展翅欲飞的建筑。城墙下

红色的爬墙虎过早地借来里尔克的秋日

你感觉不到敌意的吞噬

童话的窗棂释放出王子和星星的眼神

空马车在雨中缓缓经过

马车夫伸手压低了帽檐

苗雨时点评

到欧洲旅行，必然去德国。德意志既是一个哲学之国，也有过纳粹的罪恶与暴行。因此，对它的历史与现状，应该有一种理性的观照和体验。诗人采取的正是这样一种姿势。“雨滴”落在皮肤上，“毛孔”里感到了一股“冰凉”，令人忆起了“集中营的铁门”的冷酷。然而，眼前也还留存着十九世纪末期建造的“新天鹅城堡”，那是“一座展翅欲飞的建筑”，城墙下“红色的爬墙虎”的枝叶上仍挂着伟大诗人里尔克的“秋日”，“让秋风刮过田野”。此时，她在街道上巡行，已“感觉不到敌意的吞噬”，“童话的窗棂”中“释放出王子与星星的眼神”，一切都那么平和、宁静。就连雨中行驶的“宝马车”，也是“缓缓经过”，即便赶马车的“马车夫”，也“伸手压低了帽檐”……

此诗，以“雨滴”为引线，超脱了历史的沉重与哲学的深凝，从感觉到观察，从记忆到体悟，一段游程，一脉文明，记录下了诗人独特而切实的感受。诗的话语，从容，委婉，简约，隽永。浅中蕴深，平中显奇。整体风致，犹如东方人心上，摇曳的一枝德国常见的花朵“矢车菊”。(苗雨时)

(选自《冯站长之家》微信公众平台2016.10.18 点评嘉宾:苗雨时)

刻刀平静地躺在胸口

玲玲

我一遍又一遍地读

这一首诗。却

没办法读到

一个完整的

你

我一遍又一遍地颂

这一卷经。却

没办法挡住

那命定的

失去

我知道。

早在

你我遇合之先

早在

最美发生之前

你，即已死亡。死过

一遍又一遍

而我迷惘的双眼

一次次地认你

的尸首。却

没办法认出那真相。却

无从察知谁充当了刈春

的凶手。是否时光

嫉妒

野心

这心照不宣的同谋

而那把刻刀

平静地躺在你的胸口

而你曾紧攥的双手

终于松开

苗雨时点评

一遍遍地读诗，读不到你；一遍遍地诵经，留不住你。你----爱情啊，早在我们遇合之前，最美发生之前，你己死去，一遍又一遍……。我一次次翻认你的尸首，却找不到那真相，那么，谁是杀死青春爱情的凶手？问天，天不言；问地，地不语！我迷惘，我困惑，寻来找去，却发现了原来有物欲的野心、人间的嫉妒与时间、时代的心照不宣的合谋，是它们把那把锋利的刻刀挿进了柔弱爱情的胸口……

“刻刀平静地躺在胸口”，说明爱的僵死与谋杀时间的久长……

世人哪，你们毁灭了爱情，难道不意味着人类的末日的降临吗？！

玲玲这首诗，言出肺腑，情发心底，爽直快利，痛心疾首！……

(选自苗雨时的博客，2018.12.31 评论嘉宾:苗雨时)

一个人的荷塘

云水

◇◇

加上晚一些的黄昏

四五只蜻蜓

赶来送信的月亮的脚步声

一片荷塘就满了

我在这里

我在消失

◇◇

荷花顺着暮色摇摆

想象一会儿

变小一会儿

也有看不见的一朵

她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

只低下头

仿佛那个欲言又止的人

◇◇

荷花都是往事

她们运送着河流和星辰

每一朵都不同

每一朵都看见自己

风从另一面带来你

安静地站着

那么小，那么多的沸腾

我忍不住想赤着脚

走近你

◇◇

月亮来自荷塘

萤火虫来自银白而浑圆的星星

蛙鸣来自寂静

他们彼此孤单

谁也不说出一个字

我已过完了月亮的一生

萤火虫的一生，蛙鸣的一生

多么好

我还坐在，她们中间

◇◇

每一朵荷都是风在走动

每一朵都是倾听

她们停在一弯小小的睫毛上

多么宁静

接下来她们还会做些什么

闪烁？聚拢？祈祷？哭泣？

我忍不住忆起你的香气

只是欢喜

◇◇

我是从一朵荷里来

你知道

7月8日下午记

苗雨时点评

咏荷，在我国古代诗词中颇多，或言志，或抒怀，或比君子，或喻美女，或拟人格，或状风情……。荷，早己流转、衍化为原型意象。一代代诗人，以此为标榜，于深广的审美镜像中，各擅其才，绘就了千姿百态的文化历史长卷。而云水的现代诗《一个人的荷塘》，则在原型的再造与增殖中，为我们培植了一支优雅、旖旎而又别具风韵的荷花。

请看，好大的一个荷塘啊，几缕黄昏，四五只翻飞的蜻蜒，从天上悄然降临，踏着水声的月色，声、光、色，一下子就把荷塘装满了。而我站在塘畔，渐渐融入其中，有一种慢慢消失的感觉……

而荷塘中的荷花在暮色中摇曳，与硕大如篷的荷叶相映衬，在人们的幻觉中，它们越来越变小了，甚至有一朵隐藏于阔叶之下，在那里孤零零的、羞怯的，不知何来也不知所往的，默默地无声绽放……

其实，荷花并不单纯是荷花，它背负着往事，也承载着河流与星辰，其生命的成长，受到了宇宙万物和日月精华的孕育。它们虽有类的特点，但是每一朵都是不同的，每一朵都守护自已。作为独立的生命个体，它在轻柔的风中，安静地站着，那么小，那么卑微，而内心却也有那么多的沸腾，支撑着它自我生命的尊严和傲骨。多么可怜、可爱而又敬呀，真使人忍不住打着赤脚，步入塘中，与之亲近……

再看荷塘，月亮落在水里，纷飞的萤火虫闪着星子的微光，蛙鸣衬出无边的寂静，荷叶托起的荷花，它们彼此孤单，谁也说不出一个字，但却享受着各自的生趣。我也和它们一样，在逝水年华中，走过月光、萤火虫和蛙鸣，现在坐拥它们中间，这是多么好的人与自然的生命和谐呀！……

当下，它们在风中走动，然后停驻在我的眼眸，静静地倾听和领悟天籁之声的启示。在此种天人合一的审美境界中，它们不论是闪烁，还是聚拢，不论是祈祷，还是哭泣，都是那么自然自在、自由本真。而荷又名莲，莲谐音为连、恋。因而，我在生命的大欢喜中，隐隐地闻到了天地间由远而近的缕缕“爱”的芬芳……

于是，诗人化作了一朵荷花，像荷花仙子似地，从花中轻盈地、曼妙地向我们款款走来……

这首诗，表现了诗人的一贯的艺术风格：纯净自然，宁静雅致，清妙空灵，委婉幽深，犹如一支荷花在澄澈的池塘中，“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月下临风，亭亭玉立，自然舒展，挺拔飘逸，于静谧安适中，播洒着幽幽暗香……

一个人的荷塘，人与花同生共在。生命的相契相合，瞬间获致了永恒。正如佛家所云：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国！

(选自苗雨时的博客，2013.7.16 评论嘉宾:苗雨时)

最后半只烟

健如风

一缕一缕地散去，流年

一声轻咳

空空的屋子

静

一圈一圈，将内心的不安

圈回

慢下来。我们不再挥霍

这生命

苗雨时点评

人们吸烟，有人说：吸烟有碍健康；也有人说：吸烟有利于交往；我说：吸烟点燃灵感……，但还没有人，安静下来，看着眼前那袅袅升起的烟圈，思考一下吸烟中的哲学，像健如飞那样。的确，要是把吸烟与生命联系起来，那我们就不难发现个中的奥义：一根一根烟，燃烧了，熄灭了，一天一天地吸，一天一天的明亮，一天一天的灰暗……。烟，丈量着生命的长度。你看，“一缕一缕”散去的，飘走的，是“流年”，也感受“轻咳”的生命之痛，但更多的是陷入空茫和寂静，那烟“一圈一圈”地，收扰你“内心的不安”，使你“慢下来”，凝思默想，体悟出人不可虚掷和“挥霍”自我生命。这瞬间，悲喜碰撞，爱恨交集，生死相依，由此而生发出价值的寻绎和担当的精神……。吸烟，固然损伤身体，但摧残生命的，不只吸烟，更主要的还有时间和世界，即使不吸烟，人也要最终走向虚无，反不如在有限时间里活出生命的质量与价值，远比那苟且的长寿，要强过百倍！……

(选自苗雨时的博客，2019.6.3 评论嘉宾:苗雨时)

陶罐母亲

王耀东

我已经七岁了

却只认识一只灰色的陶罐

顺着这个旋转的球体

才能找到黑与白意想不到的空间

母亲繁忙时给我的喜悦

也在这里我喜欢母亲

提着这只陶罐去打水

没见过她如何去关注路边那几棵小桃树

也没见谁来帮她一下

古老的黑洞洞的井

是我读不懂的文字沉默的等待

母亲在此弯下腰来教我

她背上落满厚厚的雪花

陶罐顺着母亲的手下陷

进入古老的远处光的负重撞击着湿漉漉的音乐

母亲用急促而有节奏的呼吸

拖起井下长长的影子

一次次地把陶罐中的水波举起

我最喜欢听粗粗的那条井绳磨动井口的

那种律动

丝丝拉拉的就这样磨响了家中最有活力的岁月

抬头之间满天的雪花远了

眼前的春花开了

这就是我的母亲

竟用这一只陶罐的井水洗亮了我幼心

把一颗旭日升上了孤独的高空

一棵大树瞬间在眼前绿了

苗雨时点评

陶罐，是母系社会盛水的器皿，上面刻有简单的花纹。当原始的母亲制造了第一只陶罐，她便主宰了一个氏族的一切。陶罐作为远古的文化符号，不仅标示了从猿变人后，人的生存的正式发端，而且也照告了人类文明的肇始。虽然第一只陶罐，多年后被父亲打碎了，夺取了母亲的主宰权，但它所孵化出来的无数陶罐，却盛着生命之水，陪伴着无数母亲，辗转流传下来，仍用粮食和水，哺育着人类。世世代代，直到有一只陶罐落到我母亲手上，又演译出一个农耕时代最后的家庭故事。

《陶罐母亲》写的就是这个故事。

陶罐与母亲并置。一个原型意象，一个原型主体。母亲与陶罐打交道的情节，都映现在儿子的眼中、心上。因此，儿子做了故事的记述者。一切从也童年开始。“我已经七岁了”，但我的世界里只有“一只灰色的陶罐”，陶罐虽小，却可以顺着它的“球体”，把我旋入另一个黑白现世之外人们意想不到的古老的“空间”，我之所以认识这只陶罐，是因为它经常与母亲的“繁忙”联系在一起。我喜欢母亲，所以喜欢这只陶罐，“我喜欢母亲/提着陶罐去打水”。当母亲向井边走去的时候，就独自一人。她不“关注”路边的“小桃树”，也没人来帮她一下。只见她来到井前，那口井是古老而幽深的文字，我那时太小，读不懂文字的意涵。但在等待中，却从母亲“弯下腰”的动作和“背上落满厚厚的雪花”的身影中，感受到了农村人生存的艰难。这口井是历代农民生活的写照吗？但母亲并不感到沉重，她把陶罐放下井去，因为在那里负载着光的陶罐和井水撞击出了美好的音乐，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因为那喂养生命之水，正在母亲的血液里激荡。所以，她不慌不乱，“用急促而有节奏的呼吸”，把“井下长长的影子”拖上来，一次次擎起“陶罐中的水波”。那“长长的影子”，是粗粗的“井绳”。我喜欢“井绳磨动井口”的声音，“丝丝拉拉”，仿佛生命的“律动”，正是它“磨响了家中最有活力的岁月”。多好啊！此时，我“抬头之间”，“满天的雪花远了/眼前的春花开了”。身边忽然转换成另一番风景：冬天远逝，春光来临。至此，我懂得了陶罐的价值和意义。也由此更理解、更热爱自己的母亲。因为母亲“竞用这一只陶罐的井水洗亮了我的幼心”，“把一颗旭日升上了孤独的高空”，并且此刻，“一棵大树转瞬间在眼前绿了”。这样，儿子的心一下子敞亮了，儿子的生命也随之葱郁……

啊，这就是陶罐！这就是母亲！陶罐是农耕文明的图腾。母亲是伟大女性的象征。母亲和陶罐携手，养育和扶持了人类几千年的绵延。然而到了历史的今天，人世间却红尘滚滚、喧嚣浮躁，多想让陶罐之水再一次洗涤人们那不安的灵魂啊。但陶罐太小了，小小的陶罐，已盛不下如此的繁华与热闹。过不了多久，它就会被撑破的。完整的陶罐，只能存放在人们的记忆里。望着破碎的陶片，我们不知该忧还是该喜，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人类的福音，还不是人类的悲剧？！……

(选自苗雨时的博客，2019.6.2 评论嘉宾:苗雨时)

往期回顾:

1、诗眼睛||苗雨时评论：洛夫《舞者》（连载1）（总347期）

2、诗眼睛||苗雨时评论：舒婷《致橡树》等（连载2）（总349期）

3、诗眼睛||苗雨时评论：桑恒昌《赏雪》等（连载3）（总355期）

4、诗眼睛||苗雨时评论：施施然《我常常走在民国的街道上》等（连载4）（总357期）

5、诗眼睛||理论园地：苗雨时《简谈诗味》等（连载5）（总363期）

6、诗眼睛||理论园地：苗雨时《论诗歌的空白与气韵》等（连载6）（总365期）

7、诗眼睛||理论园地：苗雨时《论诗歌的瞬间闪光》等（连载7）（总371期）

8、诗眼睛||理论园地：苗雨时《论诗歌的灵气》等（连载8）（总373期）

9、诗眼睛||苗雨时评论：纪弦《色彩之歌》等（连载9）（总390期）

10、诗眼睛||理论园地：苗雨时《生命情感+审美=诗》等（连载10）（总39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