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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眼睛||理论园地:徐敬亚:诗歌广场舞和泛诗时代(总998期)

王恩荣主编 诗眼睛 2021-10-07




徐敬亚,第一届青春诗会成员。1982年毕业于吉林大学中文系。1985年,迁居深圳。著有诗歌评论《崛起的诗群》、《圭臬之死》、《隐匿者之光》及散文随笔集《不原谅历史》等。曾主持"1986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展",并主编《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观(1986-1988)》。





徐敬亚:诗歌广场舞和泛诗时代



2014年,我为本书所写的序题是《诗歌道场》。


那时,我对大众诗歌的势头还那么热衷。一连说了4个不相信:“我不相信加入世俗因素的诗歌活动注定伤害严肃的诗歌精神;我不相信在诗歌茶楼里诗的高深注定受到稀释;我不相信以最高成本写出最低名利的诗的作者们内心全部泛着世俗的波澜;我不相信诗歌道场的衣钵必然包含假行僧的奸笑。”


“叶公好龙”是个真理。它特殊的远、近对比意义是:理想应该永远高高地摆放在远方。只要它一靠近我们,理想身上的不理想便忽然洞现。世俗诗歌的兴起还不到三年,我已经难以忍受。


2016年肯定不是诗歌最世俗化的一年。但诗向地下匍匐的速度实在太快。它似乎忘记了身上曾穿过的玄妙道袍与闪闪铠甲,一笔微小的出场费便令它一屁股滚入了尘埃。


鬼知道2016年这个国家举办了多少诗的盛典。我只知道本国的高僧越来越少,而寺庙却越建越多。边关没有捷报,后宫里却年年月月犒赏三军。有人夸张地说,中国的诗歌奖项比中国的诗人还多。此起彼伏的诗歌节比一年365篇日历还厚。堂而皇之的诗人盛会,吊满了的诗的招牌,却绝口不谈诗歌。像一本又一本连塑料皮都没有拆开的诗集。会议越开越滥,诗却被高高挂起。如同一个荒诞、热闹的肥猪市场。出场的都是著名的猪、著名的饲养场和著名的屠夫与美食家,人们却不再关心猪肉的滋味。


想当年,李白与杜甫结识后,三夜频梦君,高手过招,那是缘于背后的诗。白居易、白行简、元稹三人偶遇于西陵峡三游洞,大谈了三天三夜,也是缘于诗。这种诗歌关系的根据,既出于各自的创作,也出于彼此的诗歌阅读与写作尊敬。八十年代的诗歌热潮、诗歌流浪、诗歌串联的背后,是人们嗜诗如命般的共鸣式阅读。试问一下当今的中国诗人,你们共同共鸣过的诗歌文本有哪些。你们共同向往的诗歌经典有哪些。你们内心确认的诗歌准则有哪些?缺少了急于交流的诗歌欲望,你们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参加隆重的会议呢。


当下的诗歌活动,不是由诗的愿望演变出来的,而是由钱变成的。


中国纳税人的钱现在多得让人发了愁。当各类奢侈举止被暂时阻塞之后,已养成烧包习惯的钱袋们开始浑身发痒。掌管钱袋的人,也总有几个附庸风雅的狐朋狗友。杯前灯下的献计纳谏之后,一桌又一桌的诗歌大餐的清单便都记在了纳税人的帐下。回想十几年前,中国尚有不少民间资本对现代诗倾心相助,那时慷慨解囊的大多是诗歌圈内的陈年旧友,如同还俗的僧侣们不忘情怀,偶尔周济一下过往的游僧,或聚些木石修缮一下破败不堪的古刹。当越来越多的假行僧和越来越多不计后果的金主站在山头上挥舞着诗歌名片时,那些真金白银的血汗钱只有悄悄隐退,天下便莫有敢与此类金主共玩儿者了。


当诗被假模假势地请上了主席台,当诗成为一条条大红的横幅与并最终落笔为年终的文化政绩,诗会与诗奖便像流水线一样增加着这个国家的诗歌GDP。诗人,或是著不著名的猪们,已经不再重要。流水线设计完成后,每个席位上需要填补的只是一个必要的姓名。只要学会点头,学会握手,学会鼓掌,再练习向领导敬酒的本事,任何一位稍有年纪的农民工或电子厂女工稍做改装后,足可成为大爷、大妈式的嘉宾。


多么像一场场诗歌的广场舞啊。程序早已设定,领舞者正在高台上训话。热烈欢迎,高朋满座……济济一堂,少长咸集……涂脂抹粉的老爹、老妈们已经换好了服装,等待音乐响起。一系列规定的动作与旋转的幅度,引来围观的市民。威武的警车在旁边安静地守卫。舞姿整齐,扇子声起,中规中矩。多么富有文化与诗意的一伙人啊。


当年,中国那些荡气回肠的诗会,曾经令我们这一代人心驰神往。如今真是恍若隔世。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每当耳边传来诗歌广场的乐曲,我的内心竟然出现了一种非常讨厌的感觉。而当在群诗乱舞中辨认出一张张熟悉面孔时,常常产生一种莫名的羞耻,恨不得抹掉友谊的记忆。


真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了。中国诗人怎么了。一年又一年,江南塞北地赶场儿,如同艺人走穴。跳完了一场广场舞,又奔赴另一个舞会。刷完了存在感,刷出镜率,刷完了旅游观光,再刷出场费。你给我面子,我给你情义。投桃报李,推杯送盏。一场又一场,有意思吗。


诗,就这样飘浮在中国的上空。

前几年我说过:准诗的时代来到了。

今天我又看到:泛诗的时代,又来到了。


不。


顺流而下的江河里,总有些孤峭的石头冲顶起一层层细碎的白浪。肆虐的狂风中,总有几条横逆的枝条顽强地、微小地改变着暖潮与寒流;肥沃的平原上永远堆积着膏脂,陡峭的山崖上正有一群疯子在孤独地行进。对于有些人目光永远是利剑;对于有些人赞美永远是喧嚣;永远有升平歌舞的广场,也永远有阴气逼人的深渊;华丽的乐章背后,永远是一张张颤抖的白纸,永远有子丑寅卯的横尸汉字;幸好这世界上还有苦闷的诗,幸好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傻傻乎坚守内心的人;幸好还有埋头文本的眼睛,幸好还有没日没夜编诗的、读诗的呆子。其实,也不必幸好,也不必不幸。


前些年,一个著名的评论家不屑地冷冷笑道:嗨,不就是搞点文学嘛。


2017年2月8日深圳


本文是徐敬亚为《华语诗歌双年展(2015-2016)》写的序



徐敬亚:我们内心中被隐藏的部分



徐敬亚,第一届青春诗会成员。1982年毕业于吉林大学中文系。1985年,迁居深圳。著有诗歌评论《崛起的诗群》、《圭臬之死》、《隐匿者之光》及散文随笔集《不原谅历史》等。曾主持"1986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展",并主编《中国现代主义诗群大观(1986-1988)》。


我们内心中被隐藏的部分

 

诸位:

“承担”与“见证”,这四个汉字,结实、有力,如同一对无法回避的、逼视的目光。在我们这样的国家的当下,对于一位诗人来说,它不是两可之间的犹豫或选择,而是明晃晃的叫板与质问。

看看这个国家的诗,纸张上的,电流里的,一派平庸、无聊的气息。千人一面,万人雷同。到处是相似的表情,到处充斥着温吞吞的叙事、油腻腻的小聪明、打情骂俏的口水,或者像家庭妇女一样嘟嘟囔囔的、琐碎的日常絮语……诗那一根根敏感、尖利、触电般的神经正在向世俗的镜像投降,诗歌那颗忧郁、悲悯、神子一样的头颅正一天天低垂。30多年来,中国现代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聊、低俗与堕落。从诗学角度看,它积年累月形成的三大弊端,我早已忍无可忍:第一,诗人整体意识崩溃导致的碎片化;第二,诗人直觉系统的缺损导致的平面化;第三,诗人伦理人文价值的枯萎导致的空心化。

碎片化、平面化、空心化的诗,就不可能承担,不可能见证。不承担,就是放弃;不见证,就是无视。

为什么放弃,为什么无视——就是自我遮蔽,就是麻木。

一句话,就是内心存在着一种巨大的缺失。

下面,我想着重讲一下,我们的内心空间里究竟缺失些什么?也就是说,我想探讨一下,这些年来,我们内心中那些被隐藏不见的部分。

三十八年前的1979年,中国发生过三件和诗相关的事。

一个是,渤海二号钻井平台沉船事故,72人死亡轰动海内外,当时出了很多诗,舒婷写过《风暴过去之后》;另一个是,24岁的范熊熊四次写信10次去纪委揭发单位领导无果后,留下遗书跳海自杀,引起举国震惊,也出了很多诗。我还写过一首《海之魂》发在《诗刊》上。

那一年,还出了一首诗,叫《将军不能这样作》。只是因为某将军为了修别墅而拆了一座幼儿园,引起诗人愤慨,并继而全社会共愤……诗人叶文福因此遭受了半生的磨难。

如今,这些罪恶,不是在减少,而是在增加,并且是百倍千倍增加。但这些屡屡发生在我们每天生存背景下的日常经验,我们视而不见,很少进入诗人们的写作。

有人说,写了《将军不能这样作》也没用。对此我曾写过一段话:“尽管被他所制止的,昨天、今天、明天仍将不断发生,但被制止过的历史将成为另一种有意味的历史。”

三十八年前,国人的心、诗人的心,还是鲜嫩的、敏感的,像眼睛容不得沙子。现在呢?我们每个人都该自问:我们的那些痛感还在吗?它们去哪儿了?如果在,它们被我们放置在什么位置?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如当头棒喝,甚至是一个人类范畴内的意识与思维方式的问题。值得每位诗人或者号称写作的人深思。

我前面所说的诗歌的三个美学缺失:碎片化、平面化、空心化,不只是简单的诗歌现状,它其实是当代诗人内心现状的一个折射。

多少年来,我们向往一种现代化的生活,但现代生活来临之后,我们忽然发现它的可怕。在每天像核爆一样的信息轰炸面前,我们每个人都仿佛被日夜追赶。我们的内心呈现一派碎片化的景象:一切感觉都是零散的、琐碎的、浅层的、表意识的、灵机一动的、随心的、未经智慧浸泡的、没有经过理性过滤的……等等。我们的内心也是一片平面:一切都按部就班,日常的、事务的、衔接的、无层次的、无波澜的……我们的内心日益空心化:无灵魂、无感觉、无直觉、无意识、无理性、无机智,一切全是冰冷的惯性排列的事物……

这,肯定不是我们的全部。与此对立的,是我们作为人的整体思维、整体意识、悲剧意识、人文意识,除了这些,我们还有悲悯,有敬畏,有恐惧,有怀疑,有勇气,有胆识……有作为完整的人而存在的包括历史记忆、现实直觉、理性判断等表层意识+潜表意识+潜意识在内的全部智慧空间。

我们那些非碎片、非平面、非空心的意识,是怎样被隐藏、被遮蔽,它们在我们内心中是一个什么状况呢?我想到它大致有以下三种存在方式,与大家探讨。

 

1、那些沉重而阴暗的部分,被生存安全地遮蔽着

 

带着对父辈生存的深深恐惧,我们被猪狗一样的温饱生活迷惑着,那些粗励的、强悍的、激昂的情感,被深深地挤压着。盘点一下我们的感觉世界:味觉、视觉、嗅觉……一片平庸。我们已经没有疼痛、没有同情,只有忘记,只有消失。我们不是没有伤感与耻辱,但我们惟恐提起那些沉重而阴沉的往事。像诗人唐不遇写的那样:鞭子,早已“被烟熏成腊肠/鞭痕都已结痂”。顺从于惯性,对于诗人来说就是顺从于魔鬼。如果我们的记忆被隐蔽了,那么我们的历史就被隐蔽了,我们的一部分也跟着被隐蔽掉了。


2、那些敏感而麻烦的部分,被无形而严厉地禁止着


从我们降生起,就被告知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一系列事件、人物,甚至词语,成为几十年的禁区。在个人意识依附于整体意识的国家里,一条血管又一条血管被阻塞,不能不带来意识空间中大片失血的部位。久而久之,被禁止的部分慢慢失去现场感与真实性,直至失去意识自由的那种侮辱感也一天天淡漠。而与之相对应的悲怆意识、反省意识、怀疑精神在智力时空中逐渐被挤压,直至消失。禁止感的终极临床效果是,它的病人仿佛从来没有被禁止过一样。因此,可怕的,不是禁止,而是消失,而是麻木。


3、那些刚刚萌生的念头,被我们无时无刻地自我审查着、屏蔽着


所有的禁止,都是自我禁止。因此,“自我审查”便成为集权力量钻进每个人心中不知不觉的阴魂。在意识的深处,自我审查总是比禁止者早一步到达现场。它绝不讨价还价地代替着暴政行使着权利,无声地砍掉任何一个微小的念头,扼杀一切危险的意识信号。在自我审查方面,鬼精鬼灵的中国人的内心指针,远比西方知识分子更精准、更微妙、更灵动,永远微微颤抖。久而久之,每个人都成了展转腾挪的、自我泯灭的大师。一个向度又一个向度的思维屏蔽,必然导致思维空间的扭曲与感觉系统的残缺。可怕的是,自我审查已经成为中国文人的一种思维定式、生存定式。其结果,就如索尔仁尼琴所说:“任何一个胆小到不敢捍卫自己灵魂的人,就不配自称为学者、艺术家、将军、或者其他尊称。他只能对自己说:‘我是一个听话的人,我是一个懦夫。只要能够吃饱穿暖,让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

说到这里,我的心很烦乱。不要跟我侈谈什么大师巨匠,不要再说什么无聊的诗学不诗学。我们就是那个嘻皮笑脸的脑残者,我们就是连五脏六腑都不齐全的人。我们每个人被隐藏的、没有显露的部分,恰恰是我们最值得活下去的理由。我们一次次用心智强力克制下去的东西,可能正是我们的立文立字的根本。伊凡·克里玛说:“没有历史,也就没有存在。遗忘是死亡的症状。没有记忆,我们就不再成为人……”不要再跟我谈什么反理性、反文化、反意象,反抒情,反来反去,使诗只剩下了干巴巴的一根筯。我们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我们是不是还有自由的灵魂。那些惊悚的、悲悯的、惊天动地的感觉还在不在?无效的冲动、无效的感觉,还是不是感觉?久而久之失去的力气还有没有?我们还能不能让记忆翻个身?内心深处风雪交加的寒暑攻袭还能不能出现?那些暗中的、神一样的委托还能不能送达?当逃避已经暗中成为个人伦理生活的主流,被一张又一张密集的筛网隔断的,还能不能从那些安居乐业的诗中泄漏出来?我们溃散的内心在不同的时间单元里受到的摧残还能不能康复?在我们内心形成的、纠结的内在逻辑和矛盾的构造会不会成为生物的基因遗传?

从诗歌发生学的角度,我一生信奉克罗齐的“直觉即表现、直觉即艺术”的观点。我不知道,当一个人的意识世界被七零八落地遮蔽、被隐藏、被禁止之后,残缺的意识怎样组织出一个完整的直觉品。当我们的认识因素与情感因素这两大直觉材质发生异变的时候,我们的原创力会怎样损失。那种纯属自发的表达,类似柏格森所说的生命冲动还有没有。我只知道,被压抑掉的,被隐藏掉的,可能是我们灵魂中活力与能量最大的一部分。

我曾说,这个五味杂陈的国家与时代,恰恰是诗歌最佳的受虐之地。但今天我说,我们拿不出与受虐者身份相对等的诗,正是我们早已经受虐自残的证据。

我知道,诗歌合法性的本质,就是没有阻力的无限想象与奔跑。在这个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们向下拉坠的年代,我惟一的希望是:站在这股向下力量的反面,向这个世界讨回我们全部被隐藏的自己。

谢谢所有在座者的时间。

徐敬亚 

2017/7/1深圳

 


最可怕的诗,是那些像诗的诗


雷默(诗人):中国诗坛曾经有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之论争。你是一个从事过多种职业,在社会闯过,最后又回到大学的思想者和写作者,你是怎么理解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之分的?


徐敬亚(诗歌理论家):诗,不是一种手艺,更不是一种学问。真正的诗人,可以什么都不懂,可以什么都不会。诗对诗人最基本的要求是一个正常的人。人人皆有诗性,人人皆有诗念,诗性有深浅,诗念有高低,这就是我的基本诗学。我曾经说过,“生命大于诗”。更多的人会说,我是民间立场。其实谁说得清呢。一个人有两只眼睛,你身体的一侧可能更靠近一只苹果,但你能说清哪一只眼睛最先看到了苹果吗。


知识分子式的诗歌写作,也是一类值得尊敬的原创,虽然这类写作者中有过多的弱智与工匠。我也一直信奉元诗,并暗中景仰。我也相当承认诗歌写作是一项具备较强操作性的艺术手艺。但我更尊崇艺术直觉,诗是一个无限大的游戏空间。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喜欢那些优美的、一目了然的好诗。我说过,“最可怕的诗,就是那些像诗的诗”。缺少了生命质感,再好的手艺也不过是手艺,哪怕披上了诗的外衣。


不知是哪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在诗歌写作上仿佛是一个命中注定的二流者。这个可怕的想法,飞快地消灭了我多少日以继夜地徒劳和大师般的苦苦追寻。从那一刻起,我不再勤劳,不再继续枉然地涂抹。一个人,归根结底不是为了文学史而生存。诗,在我们个体身上发生,它有多少必然,就应该享有多少自由。这是我的一次重要反省。我从诗那里解救了我自己。我知道这是一个悲剧,我不过坦然承认了我与诗之间过于浅薄的缘分。我不过设立了一个过于宽阔的道路而轻易放过了我自己,当然无形中我也放大诗的边界。或许这可以称为某一种生命诗学。


雷默:你曾说,当下的中国诗坛诗的数量在增加,而质量在下降。大众化、随意性的写作消解了诗歌的哲学和美学意义。那么,一个诗写者如何在这种环境下保持自己的诗性,有效抵制这种消解呢?你和你的妻子、诗人王小妮有什么值得分享的经验么?


徐敬亚:近些年,我对诗的认识发生一些变化。


虽然我仍然坚持自己多年以来“生命体验与语言意识”的总体诗观,但我不再过度纠缠诗之细节。


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软弱,这样无力。它早已不再战斗,不再号召,不再聚众演说,不再高声叫卖……我曾说过一句或许可以称为辛酸的话:“诗,已经变为现代人的‘自我拯救术’。”


王小妮更绝,她说,诗就是她的老鼠洞。


来源::《江南时报》,有删节



诗歌回家的六个方向

―――论新世纪“诗歌回家”之二


徐敬亚



方向三:回归自然

张联的《傍晚》,把宁静还给夕阳,还给整个自然界


辽阔的乡村原野,永远怀着无比深沉的宁静。

但是这么多年,通过诗,我们只是一次次听到喘息般的噪动、不安和芜杂。多少年了,这种乡野的宁静,无法从我们民族的稿纸上渗透出来。

张联出现了。

在上世纪末凝重的夕阳下,一个叫张联的中国农民,以《傍晚》为总题,写出了一首又一首“傍晚”的诗。他以农民式的默想,用诗拉起了一道无声的幕布,遮蔽了现代文明的侵略分贝,把寂静的图画和安详的乡间景色呈现给我们,成为中国诗歌回归自然的一个醒目信号。


3-1【真正的农民写起了诗】


被我称为“我的种庄稼的诗歌兄弟”的张联,是一位真正的农民。

他的家在宁夏与陕西交界处一个叫“小阳沟”的村子里,30多户人家。张联今年36岁。他的财产有三间平房。几只鸡。一头猪。还有一辆农用双力车和一个简易车库。他每年种着几十亩土地。据《诗刊》的孙文涛“大地访诗人”记载,2001年,张联收获了2000斤葵花籽和几百斤山芋。

张联写诗18年,出版了一本《傍晚全集》,所有的诗名全叫《傍晚》,共103首。想想看,城市人,谁能有100多个《傍晚》!


3-2【他的黄昏,只属他和他的妻儿】


一个农民,更多的时间是在劳作。只有在黄昏时离开田野的回家路上,他才可能有空闲看一眼傍晚的天空。因此,张联只面对同一个题目,每天一次的同一幅西天落日的重复画面。它安静,它色彩斑斓,它亲娘一样温暖而慈悲:


可是我说了

门口有天开了

开在傍晚里

那日小儿说门口有天不开

我真担心天真的有一天

永远不开的时候

我真的不知如何面对

我们总要聆听来自天籁之响

我们总要聆听来自地籁之响

我们总要在西墙根儿里照一照橙色的光

我想没有那一个人

不想知道天的感觉

看门口天开了

无尽的霞彩

张联《傍晚》(《傍晚全集》第一卷香港中国文学艺术出版社2004年版)


张联的诗,并不展示当代中国乡村的全景。他的《傍晚》只属于他一个人,或者包括他的妻子与孩子。他这样写傍晚里的妻子:


这碎碎点点的兰底白点的袖罩

在桌上

放着

我拿了起来

湿湿的未干

想女人可能忘记

就顺手搭在屋内凉绳上

软软湿湿的

一幅温顺素雅的样子

这便是我的妻子

我端详了好久

软软湿湿的

这碎碎点点的兰底白点的袖罩

内心真的好温情

张联《傍晚》(《傍晚全集》第一卷香港中国文学艺术出版社2004年版)


傍晚,对于一个麻木的人,只是一个吃饭的信号。长期呆在喧哗城市中的人,甚至常常连吃饭的信号都看不见。城市人,没有人关心每天的太阳怎么落下去,他们几乎“看不到”天空。黄昏,是我们匆忙下班或赶场赴餐的时间。正当我们团团转于塞车的焦急中,张联正在漫不经心、意味浓浓地看着他的两个小儿子在黄昏的院子里撒尿:


我在夜的七点

站在毡门帘下

看两小儿在院角小解

看黑黢黢院的空间寥落

网着一个蓝青青的天幕

最亮的一颗星在厨房顶上

院面的晒绳上凉着衣物

一个个硬硬薄薄的表情

残雪在葵杆旁依着夜也依着

收缩着天际里橙黄色的天幕

猪儿还在暗处

食着夜的衣没完

好一个腊的暗淡的夜

无声里各自静对着呼吸

张联《傍晚》(《傍晚全集》第一卷香港中国文学艺术出版社2004年版)


作为一个普通的农人,张联在大自然面前有两种身份。他既是葵花与山芋的播种者收获者,也是一个自然现象的观察者与享受者。而在诗中,他惟一的身份是一个平静的叙述者。他平心静气,以一个恬淡出世“闲人”的舒缓口吻,描述着浑然一体的落日景致。在张联的诗中,今天中国乡村最常见的肮脏、喧嚣,包括一切争执、险恶、龌龊、贫困,甚至大西北狂暴的风沙,全都不存在了。是他,抽离了傍晚中的芜杂,还原了中国人对自然景物的宁静体味,也还原了中国式的简洁意象,还有灵动的直觉:


冬日里的皮袄

大暖帽

一根棍子

走遍草场

在村外里

几个牧羊人

碰着肩膀

笑眯眯地

乜斜着对方

乜斜着天空

以及天空里的太阳

慢慢的向前缓缓地走动

在空旷里乜斜羊群

碰响着肩膀

张联《傍晚》(《傍晚全集》第一卷香港中国文学艺术出版社2004年版)


3-3【重新回到民族诗歌“老家”的气味之中】


最开始读张联时,我不明白,他怎么能把诗写得如此东方化?我内心的问题其实是:他背后的诗歌布景与土壤是什么?是什么原因使他像一连翻过几个山头一样,把近100年来的中国农村诗歌传统过滤得如此干干净净?


我独自在芋旁剜芋

在芋的浓郁气息里

听两小儿嬉戏顽芋

这是张联式的诗的滋味儿。让我想起辛弃疾的“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清平乐·村居》)。


他不使用一般当代诗人们的语言。但却是标准的现代汉语:“没有事儿做的人”,“农民”,“孩子”,“年轻人”。他也几乎不使用现代性的日常用语,傍晚中的口语,都是张联式的沉淀后,带有西北乡俗的白话。他说,大地是个“饼”;傍晚是个“喇叭”;猪是“猪儿”;狗是“黄狗儿”;妻子在喂猪,他说“女人正在陪猪儿进食”;写女人问那几块云是怎么回事,他说那是“咋地个事,不咋地个事”;他避免使用现代化的词儿,他把柏油路叫做“柏路”;在太阳下看书,他说“暖光里的眼坐在草地上/静静注视几行诗的铅字”;女儿穿衣服,他说她“自己要穿一个小小人儿”;儿子睡在床上,他说“我头个底下有小羊羔子呢”;他在诗中多次提到“驱车”,我想当然不是“奔驰”与“悍马”,是毛驴车呢还是拖拉机或者摩托呢?


3-4【由乡村“代言人”,回归为“独立村夫”】


要想知道张联在“诗歌回家”的路上走了多么远,需要进行一次简单的隔代对照。只要把时间向前朝拨过20多年,张联式的沉静,才令人产生恍若隔世的肃穆。让我们听一听七十年代末中国诗人哭天怆地的声音:


我要撩起海水洗净苍天

我要撕裂胸膛,让大海冲刷掉内心的悲哀

失去爱情的痛苦,蒙受耻辱的期待

转化了吧,我爱大海,我爱大海!

引自都郁《海之子》。1979年第7期《诗刊》


是时间消化了那撕裂胸膛的悲哀,是张联本身又进行的二次净化。也可以说,一个国家从绝望的心境中走到张联宁静的傍晚,经历了一个整整的时代。

同样是写“傍晚”。20多年前一个“光芒万丈”的“四五”之夜的傍晚,这样被当地的诗歌所定义:


当傍晚华灯爆发出万丈光芒

却成为国家最黑暗的一霎

引自徐城北《悼四五运动》。1979年第4期《诗刊》


张联是农民,他最了解自己脚下那巨大的平面意味着什么,埋藏着什么。

土地,对于农民,是安全的,不侵害人的,是最值得信赖的。但张联并不想作为土地的“代言人”。中国有上亿亩耕地,属于张联临时耕种的只有几十亩。他只想以安稳的私人身份,养活自己的妻儿。联产承包啊,他对天下其它任何别的土地一概不负责任。

对于土地的态度,是一个民族的基本态度。对于一位诗人,身份问题是一个最基本的角度。

20多年前,诗歌不是这样,农民不是这样,土地也不是这样。我举一个同样写农村写土地的例子,让我们看看当时恶梦后的诗人们发出过怎样童话般的“预言”与“代言”:


中国的马桩上都将长出绿叶,结出硕果,

因为,它的土壤变得特别肥沃特别肥沃!


张联并不是没有这样大的气魄,他只是没有这样大的心情。他的村庄曾经18个月没有下雨。他总是提着用了10年的印有“金色北京”的人造皮革包去邮局寄信。他曾经在小学校代课5年,每月8块钱班主任费全用来买书。他才不会相信马桩上也能长出绿叶的鬼话。

他的诗,不是什么“乡土诗”,也不能简单地叫“农民诗”。他就他。一个人的诗。

张联很少写外面的世界,他只是在一首诗里泄露了他无奈的身份与心情:我提着我的皮走动在大街上/却无力张望世界/我在这富有的人群中走动/……我又能逃向哪里……

如果代言,让披着这样残破之皮的人,放声地“代言”什么呢?一个诗人的实质只能是孑然一身。他没有力量,也有没义务,去代表他以外的任何事物和群体。

而我们,包括那位写过马桩长出绿叶的诗人,披着与张联不相同的另一种“皮”,也许就是张联诗里写的“富有的人群”(他写的是县城)。这是我们很不愿意形成的对比,但却是事实。


3-5【收获全部传统,才能彻底“回归”】


张联的诗是自然而然的产物。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诗歌进行文本意义上研索。

张联读了很多书。在他诗集后面的文章中,他引用了很多西方大师们的话。但他的诗中很少西方诗歌的构成因素。他说:“我的诗是寂寞的诗,孤独的诗,一个人独自的诗。并不想削足适履。”可能就是指此。我相信,空旷的原野和贫瘠的土地,给予了他的,一定比书本给予得更多。

与我本文第二部分的《回归亲情》略有不同的是,张联的《傍晚》在艺术上是刻意的,努力的,也是挺成功的。

103首《傍晚》不仅全部同题,而且每首都是14行。语感淡定,浑然一体。

张联明显地钟爱古典语味。如,天上下雨,他说“老龙行雨”。邻居一个姓黄的年轻人来借书看,他像《聊斋》一样称其为“邻人黄生”。是的,对于现代社会中语言“这套强制的牌”,张联是执意拒绝的。他大量地使用略带文言意味的词,如“闲人”,“农夫”,“小人”,“后生”,他是讲究的。他在努力向古代的先人们的味道回归。

他诗中的另一种味道,似乎来自几十年前。它们让我想起当年的“湖畔诗人”,如下面两个句子:


他的我无法在室内静

……

在黄的暖暖的宁静里依着

……


张联也不完全是暖的,他偶尔发出的感觉,也会有一种冷嗖嗖的感觉,这又让人想起《狂人日记》:


空气里充斥着雾气

青幽幽的好怪


传统,永远在暗中悄悄地营养着每一位诗人。

从曾经荒凉,曾经惊叫,曾经抽搐的土地上,张联莫名其妙地写出了沉稳、静默,甚至略带神性安谧的“傍晚”,他究竟跨越了多少千山万水?掠过了多少个诗人的背影?

我说的回归“自然”,不是回归到简单的题材的乡野风情,也不是文体意义上的平实书写。我说的是像海德格尔所定义的那样,回到一种纯粹意义上的“存在”,并像先人们写过的那样:


种豆南山下

草盛豆苗稀


他,是不是一下子走回到了陶渊明的傍晚呢?

(注:本节张联《傍晚》除整首引诗外的例子,全部由王小妮摘录)



我的天涯


林馥娜


在声音的交响乐中

我是唯一的安静


海在远处半暗半明,时吼时啸

鹭鸟独自将瘦小的脚,在沙里轻提、慢放


我需要一个天涯

用来放逐自己,用来收藏无法言说的流光


抓不住的指间沙,落向谁边

白羽扇动海风,双掌掀起波澜


波澜之上,舞台之下黑鸦鸦的头颅

这些茫茫的涌动的椰壳


 

徐敬亚:诗意的言说与呈现


 

“言说”与“呈现”,是诗意的主要构成方式。抒情者总是对着世界夸夸其谈,日常叙事的诗人则让事物以自己的角度无声呈现。然而这两种方式往往在诗中不规则地交杂着。


林馥娜这首诗的诗意构成,是二者的错落迭加:言说+呈现。清晰、明确,非常典型。


全诗10行、5节——5个单元,我们就当它是一座5层楼吧。


1层:言说。诗人自己站出来,将世界分为两半。一动、一静。


2层:呈现。海的色彩与声音。鹭鸟的脚与沙。视点:平视。


3层:言说。诗人再次出场,直抒理想。


4层:呈现。鸟飞起来的影像。视点:半空。


第5层楼是什么呢?是呈现。视点:全天空呈现。这是一组非常明确的主观镜头。鹭鸟没有出现,但却是鸟的视角,镜头拉开,广阔海面出现大景象。黑鸦鸦的头颅,可能是鸟,也可能是人,指向略有含糊。涌动的椰壳,则将前面的含糊确定下来,不是鸟,而是人。因此最后一层,可以说是全诗大结局。言说与呈现交融。言说变成了客观表现,而深厚的主观意识又使呈现具有主体性视角。


以上是硬分析,理性的、结构的。这种分析的好处是精确,可以揭发出逻辑与结构的意义,但弊病是往往和美没有一毛钱关系。


从审美角度,如果这首诗没有几处优美的意象,这座5层楼就只是一栋冷冰冰建筑。第2、5两层,鹭鸟瘦小的脚在沙中“轻提、慢放”,特定镜头精准而凄美。最后两行的“黑鸦鸦的头颅”,特别是“椰壳”这个意象的选择,绝佳,既有南方色彩,又暗合了人类头骨形状,使诗的人文意义骤然升起,达到了人、鸟同构。


从操作技术上看,两处“我”,具有似是而非的扩展效果。如果换成“它”,或者换成“鸟”,立刻直露。


“我的天涯”气魄很大,是人?还是鸟?诗意,恰在人、鸟之间。



(选自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特区文学》读诗会栏目)



读徐敬亚诗《既然》



既  然


徐敬亚


既然

前,不见岸

后,也远离了岸


既然

脚下踏着波澜

又注定终生恋着波澜


既然

能托起安眠的礁石

已沉入海底


既然

与彼岸尚远

隔一海苍天


那么,便把一生交给海吧

交给前方没有标出的航线!



牧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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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前,不见岸/后,也远离了岸”


相信大家都经历过这类事:在历尽千辛万苦走到目标的前方时,却发现你理想中的目标在与这条路完全相反的方向的尽头。这时烦恼与忧愁便接踵而至:


回去?路太远,恐怕会花费半生,一生。


找捷径?岔路太多,易入歧途。


向前,依据看不见目标。


既然无法决定,那就不要犹豫,大步的向前走吧,虽然不是你心中的方向,但同样会有一隅秀美的风景等着你。


小小知识


诗的魅力在于美妙的意境!


意境是什么?是作者的思想、情感与他所描绘的生活画面完美融合所产生的境界。所以,品味诗、分析诗,要明白作者的思想、情感,找到诗思想、情感借托物。


显然,这里的“岸”,就是目标。许多阅读考试题,经常问这类问题,怎么会找不到答案啊 ?


点滴经验 


同学们,有人也写诗,但是往往太直白,读来不美,原因就是不懂得创造意境。不懂得把思想情感寻找到借托物(我们在做阅读题时指的 “意象”)蕴含于其中。


在诗歌的创作中,凡是高水平的创作者,都懂得运用意象。


放飞想象


就这样的去写诗吧!有了意象,就容易产生意境了,诗就会如同一位一美丽潜质的少女,越变越美丽。想想有过“十八变”之后,那该增添多少妩媚啊!


牧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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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脚下踏着波浪/又注定,终生爱着波澜


人生中,总会有一个生活的岗位等着你,虽然里面充满了挫折与困难,那就勇敢的向一切困难挑战吧!


只有喜爱向困难挑战的人,才会享受生活、享受人生,才会会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有人说,他一点也不喜欢他自己的工作岗位,里面充满了厌烦、麻烦,总吧能一帆风顺。既然你选择了这个岗位,那就证明你应该爱着这个岗位,也就要爱着里面的波澜。


大海,只有波澜壮阔才美丽,风平浪静没好景啊!一切似乎冥冥注定,你永远属于这片波澜。否则你就前行。


小小启发


这样好的诗,不会不引起人们的重视。也许它就在明年、后年的中考或高考中出现。有了上一段落的分析,你还会不明白吗?诗中“波浪”、“波澜”的意象是什么?当然是指生活的坎坷、艰险等了。

牧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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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托起安眠的礁石/已沉入了海底


在人生的海中拼博倦了,想要一个靠处休息,却发现能够能托起安眠的礁石已沉入了海底。


不是吗?当你想考上大学,就可以不像中学那样劳累,好好放松、好好休息时,却发现上了大学更需要努力;


不是吗?当你想挣够80万,就可以不像以前那样劳累,好好放松、好好享受时,却发现这80万买了房子,还吗有装修费;


不是吗?当你想结婚以后,就可以不像以前那样劳累,好好恩爱、好好享受时,却发现还得为未来的孩子去打拼;


……


不要悲伤,不要固执,既然失去了,就当作没有过,尽力向远方游吧,当精疲力竭的你依偎在新礁石上酣睡一场后,你会发现,这儿的风景比原来的更美。


小小启发


有了上两段落的分析,你还会不明白吗?诗中“礁石”、“海底”的意象是什么?当然是指生活的依靠、生活。

牧原的话:


摘录点击


既然/与彼岸尚远/隔一海苍天/那么/就把一生交给海吧/交给前方/没有标出的航线


人生就象一个无边的海,虽然海天相交处就是终点,却如海市蜃楼一般,看起来如此真实,却遥不可及。那就把一生交给大海吧,鼓起勇气向前冲,虽然没有航标,但终会闯出属于你的一片天地!或许你会被惊涛骇浪淹没,但生命的浪花会告诉后人,你曾经奋斗过,努力过,也曾创造了自己的一片天空!


人生的海洋中有奋斗,有成功,有失败,也有彷徨,但是有奋斗,有探索,有失败的人生才是精彩的人生!把一生交给海吧!交给前方……


牧原的话:


总评


《既然》是并列式与跳跃式交叉,四个既然句式反复,叠合出四个蒙太奇镜头,之间的连接线已被抽掉,并且已不仅并列叠加,而且逐层递进,力量一次比一次强烈,深化了对人类生存状态的思考,隆起了一股豁达顽韧的向上气概,形式在为意味提供感性寄托同时,引起了意味增殖效应生长。


 诗人认为人生如前也无岸后也无岸的大海。而且,能给人以暂息的礁石也沉入海底,前方连航标线也没有。诗的开篇便暗示了人生的坎坷与艰险。


   那么,人生因此是否迷茫了呢?诗人给了我们答案。这首诗不仅体现了诗人自己的人生体验,而且也体现了诗人对生活本身的宏观的哲理的思考。


    四个“既然”组成排比句式,音节和谐自然,意象鲜明、具体。如“岸”指目标,“波澜”指生活的坎坷、艰险等。


  是诗人站在人生和历史长河中,站在自身的人生体验的角度来审视世界,确立了同样的生活态度。




徐敬亚谈当代诗歌:凶猛的余秀华与潜伏的优秀者



导语:关于余秀华与当代诗歌的话题,凤凰网文化已邀请过当代诗人西川、韩东、杨黎、赵野、巫昂、俞心樵同题问答。这一次又特邀诗歌评论家徐敬亚就相同问题发表他的见解。

徐敬亚认为余秀华的抒情诗,情感准确甚至凶猛、感悟精致而微妙,但尚需修剪芜杂,将诗意模式更加完善。因此不仅与狄金森有着巨大差距,连成熟的经典诗人们的程度也还达不到。今天的诗已经变为写作者的自救,超越时代的最优秀诗歌注定成为悲哀的潜伏者。大众意义上的诗,将会有一首接一首的热点,没有比公众关注更短命的。所以就让精英们玩精英的,大众们玩大众的。对于精英,我们尽量挑剔与刻薄;而对民间写作者,要越来越宽容。 

余秀华的诗是凶猛的

凤凰文化:怎么看待余秀华的诗歌?

徐敬亚:这些年,诗在公众领域的身份,多数是被嘲弄对象,比如“梨花体”、“羊羔体”、“忠秧体”……偶尔引起讨论也是负面与否定,比如韩寒谈新诗引起的一阵热闹。前几年我说过,在今天,诗引起大众关注已经到了只能依靠偶发事件,甚至恶性事件的地步了,比如一位位诗人的死亡或自杀。从这一点看,这次余秀华的诗引起热议倒是有点不同,却是所谓正式刊物发表,署名评价。我觉得在这个不正常的年代,余秀华的诗歌事件倒是算得那种狗屁式的正常。几位学者的评论,说了几句过头话,都是出于对她诗歌阅读的喜悦,并无恶意。而媒体,除了“脑瘫”的新闻重心失误之外,追捧与炒作也并没有超过消费时代的一般化意义上的恶俗。媒体就是媒体,一个命里注定的饶舌妇不可能一夜之间成为惜字如金的大师。今后这样的事情必定多得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理想国早已破灭。

凤凰文化:能不能从生命意识和语言实验这两个角度具体理解余秀华?

徐敬亚:在很多人眼里,诗是完整的一坨。报刊上的诗、网络上的诗、写诗的、编诗的、诗歌圈子等等好像都是一回事,而在我的内心,只有一个极少数人的诗人名单,他们是真正的优秀诗人。其它写诗的人也可以称为诗人,但都属于大众写作的范畴。因此我个人一直心怀广义诗与狭义诗两个标准。对于中国一线的诗人们,我希望尽量拿出我的挑剔与刻薄。而对民间众多的诗歌写作者,我希望对他们越来越宽容。真正的诗是高贵的、稀有的,常人不可企及的。最高意义上的诗歌发展轨迹,只能依靠少数的天才诗人们推进。当下,大众的诗歌写作越来越成为自我救赎的一种词语方式,不必苛求。对余秀华的诗,我阅读后感觉不错。她是抒情性的,这在女诗人中并不多见。她对个人情感的表述非常准确,甚至凶猛。同时她对周遭万物的感悟也相当精致,常有微妙。因此,无论从主体的内感与主客关系上,余秀华诗歌的生命体验深度,超过其语言意义。就我个人少量阅读来看,在诗歌操作的层面上,她还相当草率与凌乱。她刚刚(1月20号)在博客上贴了一首诗《你说抱着我,如抱着一朵白云》写得也不错。里面有“空气里晃动着小粒蝴蝶”的句子。证明她不但有如揭皮肉的强烈抒写能力,也具有相当水准的诗歌才华。但是她显然还达不到成熟的经典诗人们的程度。就目前所看到的,我认为余秀华的诗歌写作水平,应该可以进入到大众诗歌写作的前列。她的诗不娇揉不造作,情感真挚,冲击性很强。我一贯推崇此种诗风。得知余秀华曾代表荆门参加第14届湖北省运动会并拿到了湖北省的女子象棋季军,我更注以期待。

凤凰文化:沈浩波的一个评论是对余秀华的两首诗做了文本分析,指出她的某些句子很好,但某些句子或者全篇并不高妙甚至庸常。您是否觉得余秀华的诗有这种“偶有妙句,鲜有佳篇”的问题?

徐敬亚:余秀华和沈浩波两个人的诗风有相近之处,都追求一种带有质感的生命真实,可能因此她引起了沈浩波的关注。排除掉对媒体炒作的不满外,沈浩波对她的诗其实不乏欣赏,并不禁地细读了两首,这很罕见。我对沈挑毛病的地方并不在意,而很在乎他对余秀华的夸赞。一点毛病也没有的诗,普天下没有。我看一位诗人,并不看他的败笔,而看他的高明之处。只有诗歌的最高点才能代表一位诗人的最高精神指数。这好比跳高运动员,也好比鹰与鸡高飞低飞的名言。余秀华需要做的,是修剪自己的芜杂,把自己的诗意模式更加完善,找到一个人独有的生命发现渠道与语感体系,形成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诗意世界她离这些要求还有距离。

余秀华与狄金森之间还有很多台阶

凤凰文化:有媒体把她称作中国的狄金森,是否是对狄金森的误解或者对余秀华的过誉?

徐敬亚:真的,不知什么时候我变得宽容了。不要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向媒体。这话是沈睿说的。中国的狄金森,并不是沈睿的观点,而只是她在读诗时一个意在夸赞的小型结论性感觉,也包含了向狄金森致敬的意味。沈睿的阅读很认真也非常坦诚。我相信对余秀华的诗歌语言、诗歌建筑、诗歌语感等方面,沈睿不可能没有自己更加苛刻的标准,她只是来不及细说,她几乎是不加修饰地一口气写出了自己的全部感觉。从评论的角度看,这种动情的诗歌评论现在也很罕见。所以我认为二沈(沈浩波、沈睿)都是真性真情与诗为善的诗人。

凤凰文化:能否说说您对狄金森的评价?

徐敬亚:余秀华和狄金森相似的地方也不少。一都是诗人,二都是女人,三都是病人,四都是不出门的人,五是曾经发表不多,后来突然成名。但“成名”两个字的差异太巨大。狄金森是惠特曼级的、世界级的诗人。她对美国诗歌特别是口语诗的开拓无人能比。狄金森的诗歌世界不仅是丰富的,也是清澄的。很难想象,在近一个半世纪前,一个足不出户的美国女人写出了超越她时代的诗。可以说身在十九世纪的狄金森,是用20世纪的一只手来写诗的。虽然余秀华也是优秀的,但在诗歌的道路上,我不知道她的前面还有多少级台阶。

诗已变为写作者的自救术 没什么比公众关注更短命

凤凰文化:诗歌和诗人本身应该是什么热度?

徐敬亚:诗与诗人在公众面前应有的热度,与诗歌的社会功能与地位紧密相连。在古代,在各民族历史上,诗都古老而崇高。诗是曾经阔过的老爷。诗最早一定起源于种族的祭祀与巫术。而诗人是最早与神灵相伴相通的人,甚至有部落首领相似的地位与尊严。在之后几千年的文明过程中,诗曾经成为启蒙者的英雄旗帜,也充当过贵族把玩的手绢儿,甚至担当过社会雄辩的家庭教师。在灾难与战乱中,诗曾经是号角、匕首和灵魂的启示录。但是,在科技文明发疯加速的今天,神有多么落寞诗就有多么落寞。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诗在中国有一个蜜月期,之后它和民众的关系就越来越隔绝,这种隔绝不是在缓和而是在加速。不可战胜的商业战车,像忽略林中的风与路边的呻吟一样忽略着诗。在诗歌社会地位江河日下的历史进程中,诗本身也在一点点蜕变。我曾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叫《诗,现代人的自我拯救术》。今天的诗不是呐喊与抗争,它真的成为了林中之风、路边之呻吟,成为了一种毫无意义的灵魂的深呼吸。从哲学的意义上,诗的最本质诉求已经变为写作者的自救。在这个大背景下,你说诗歌应该有什么热度呢?我看可以不用细致回答了。

凤凰文化:余秀华是否很快会被公众遗忘?

徐敬亚:不但她,还有我们,即便其它主宰各领域沉浮的人们,都将遭到遗忘。在当代,没有什么比公众的关注更加短命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消费关注像一阵盖过一阵的波浪,总去追逐新的消费兴趣。对于写作的人,只有文本默默地留了下来。我看过余的访谈,说得不咸不淡,挺清醒也挺安然。她说:“幸亏诗歌最好的作用是为了自己安心。”她是说最好的作用,很准。我想,只有不怕被遗忘的人才可能很快遗忘公众的无聊关注。

超越时代的优秀诗歌不可避免要成为悲哀的潜伏者

凤凰文化:如何判定一首诗或者一个诗人是好诗、好诗人?

徐敬亚:按公众的要求,只要人们觉得比自己写得好,就算好诗。而总写出好诗的就是好诗人呗。在专业的诗歌评论这里,问题就变得非常复杂。要让一位诗歌评论家对一首诗五体投地,那首诗的内部各个细节,必须完整,甚至完美。我是说技术方面,包括内部的逻辑线索与情感线索、内部的节奏、语感、意象等。同时这首诗必须是独特的,前人没有表述发现的,一句话,在诗意方式上,在生命体味上,在语言建筑上必须战胜同时代人的最高智慧。所以诗歌评论家如果无耻地赞美一首臭诗,他一定应该心怀羞愧。因为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后面站着一位又一位伟大诗人的作品与眼睛。余秀华写的多是10-30行的短诗,这个长短范围内的短诗,其实很难写,它必须要完成几次情感与诗意的转换。

凤凰文化:这次余秀华的火热跟大众对她的诗歌的喜爱也有很大关系,很重要的原因是大众能够读懂和体会,相反以往很多被业界称赞的诗歌和诗人却不被大众接受。大众对诗歌的理解停留在什么层面?诗歌应该是“精英”的吗?

徐敬亚:关于诗与读者的问题,中国从八十年代就开始争论。我认为我前面说的“两类诗”的办法很好。精英们玩精英的,大众们玩大众的。像沈浩波说的井水不犯河水。这两部分差异太大,不必也不能调解,差岐永存。

凤凰文化:诗歌在公众层面的传播会出现什么问题?

徐敬亚:前些日子我和几个朋友一起聊起诗在古代的传播。我们都惊讶于在信息落后的王朝里中国的古诗却跑得那样快那样神。大众意义上的诗,网络上的诗,将会有一首接一首的热度诗被人们关注。而最优秀的超越时代的诗,将不可避免地成为悲哀的潜伏者,像故意隐藏起来一样,埋伏着等待后世的发现。历史上的诗歌教师判卷,很多时候都是等待着考生死掉之后才公布答案,对于总想活着的人们来说,这太可怕了。

凤凰文化:怎么定义诗人--有人说写诗的就是诗人,所以余秀华虽然是农民、脑瘫也不妨碍。

徐敬亚:我现在的标准答案是:在公众的意义上,写诗的人都可以称为诗人。但如同我完全同意把一半人类称为女人一样,让我承认她们个个全是美女,打死我也不成。

凤凰文化:中国目前的诗人在“玩”什么?

徐敬亚:在全球化的时代,诗人们都将玩一个共同的游戏:潜伏。

来源:凤凰网文化 作者:徐敬亚 徐鹏远



往期回顾:


1、诗眼睛||徐敬亚点评1:王小妮的诗《月光白得很》(总211期)

2、诗眼睛||徐敬亚点评2:星芽的诗《族系》(总214期)

3、诗眼睛||徐敬亚点评3:陈先发的诗《夜间的一切》(总217期)

4、诗眼睛||徐敬亚点评4:孟浪的诗《二十一世纪》(总226期)

5、诗眼睛||徐敬亚点评5:朵渔的诗《下雪了》(总230期)




名人名言:


“在这个贫乏的时代里做一位诗人就意味着:在吟咏中去探索隐去的神的踪迹。正因为如此,诗人才能够在世界黑暗的时刻道出神圣。”


---美国诗人惠特曼《<草叶集>序》




理论园地与他评


1、朵渔  朵渔  朵渔  朵渔  朵渔  朵渔  朵渔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曹谁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聂权  聂权  聂权  聂权  聂权  聂权  聂权  聂权  聂权    

张无为  张无为 张无为   陈超  谢冕  谢冕  谢冕  谢冕  谢冕  谢冕  谢冕  谢冕  谭五昌  张清华  张清华  张清华  张清华  张清华  张清华  张清华  张清华  徐敬亚  徐敬亚  徐敬亚  徐敬亚  徐敬亚   黄灿然  黄灿然  黄灿然  黄灿然   罗振亚  罗振亚  罗振亚  吴敬思  吴敬思  梁志宏  梁志宏  梁志宏  赵少琳  赵少琳  陈瑞  陈瑞  张执浩  张执浩  张执浩  张执浩  马鸣信  毕福堂  蒋言礼  吴小虫  吴小虫  耿占春  耿占春  周所同  周所同  吕达  巫昂  马晋乾  李成恩  李成恩  郭克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苗雨时  洪烛  洪烛  洪烛  洪烛  洪烛   郁葱  郁葱  郁葱  郁葱  郁葱  郁葱  关海山  洛夫  唐诗  王恩荣   李杜  病夫   赵树义  潞潞  庄伟杰  庄伟杰   甲子   张锐峰  张锐锋   霍俊明  霍俊明  霍俊明  霍俊明  霍俊明  霍俊明  霍俊明  霍俊明  西川  西川  西川  陈小素  郭金牛  郭金牛  杜学文  赖廷阶  赖廷阶  王单单  王单单  王单单  左右  雷平阳  雷平阳  木行之  王立世  王立世  王立世  王立世  王立世  王立世  王立世  王爱红  潘洪科  潘洪科  大解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金汝平  肖黛  玄武

孤城  于坚  于坚  于坚  于坚  于坚  于坚  唐晋  刘阶耳  杨炼  杨炼  杨炼  孔令剑  赵建雄   赵建雄  赵建雄  李元业  石头  李元胜  李元胜  李元胜   李骏虎  李骏虎  李骏虎  雪野  闫海育  闫海育  悦芳  杜涯  杜涯  金铃子  马新朝  马新朝  马新朝  马新朝  马新朝  马新朝  马新朝  马新朝  沈天鸿  沈天鸿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李犁  邓朝晖  张新泉  刘川  刘川  张二棍  张二棍  简明  简明  简明  简明  简明  简明  简明  简明  简明  简明  简明  简明  简明  林旭埜  卢辉  张海荣  张海荣  葛平  百定安  百定安  人邻   李不嫁  林莽  苏美晴  树才  马启代  马启代  白桦  向以鲜  燎原  梁生智   梁生智  梁生智  梁生智  谷禾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韩庆成  成小二  李成恩   三色堇  李不嫁  宗小白  曾瀑  宫白云  安琪   江苏哑石  潘加红  刘年  谢克强  王妃  草树  臧棣  李浔  西渡  高春林  瓦刀  张建新  何三坡  周所同  路也  张作梗   黄亚洲  桑恒昌  胡弦  李少君  李少君  李少君  李少君  李少君  周所同  周所同  翟永明  商震   汤养宗   汤养宗  汤养宗  汤养宗  汤养宗  汤养宗  汤养宗  罗伯特·勃莱  敕勒川  大卫   任先青  娜仁琪琪格  西娃  陈先发  李琦  六指   重庆子衣  向天笑  食指  黄礼孩  黄礼孩  黄礼孩  大解  张执浩  雷平阳  江一郎  江一郎  江一郎  江一郎  江一郎  毕福堂  曹谁  王国伟   李唱白  荣荣  约翰·阿什贝利  左右  郑小琼  乐冰   孙大梅   马亭华  左拾遗  田暖  大连点点  马尔克斯  马明高  马明高  汪曾祺  左岸  李霞  林荣  林荣  涂拥  王恩荣  葛水平  王祥夫  闫文盛  十首精短诗赏析  葛平  杨凤喜  刘郎  韩玉光  雷霆  王俊才  王二  谢有顺  谢有顺  木心  雪克  雪克  雪克  雪克  雪克  雪克  张作梗  张作梗  卢辉  卢辉  卢辉  卢辉  卢辉  黄亚洲  李不嫁  苏童  韩东  谷禾  王恩荣  李少君  李少君  余华  吴言  唐依  李老乡  段崇轩  米沃什  张卫平  张卫平  张卫平  庞白  乔延凤  乔延凤  非飞马  辛泊平  辛泊平  辛泊平  芦苇岸  黄土层  黄土层  方文竹  安琪  安琪  余笑忠  谷冰  谷冰  谷冰  汉家  翟永明  胡弦  阿信  长篙  周所同  羽菲(法国)  李钥(美国)  众评  温柔刀  陈朴  西川  西川  张执浩  张清华  张清华  莫言  老刀客  王春林  王春林  昌政  昌政  王恩荣  汤养宗  汤养宗  郁葱   梁志宏  白公智  李唱白  静铃音  宋晓杰  宋晓杰  王法  杨四平  吕本怀  吕本怀  吴思敬  汤养宗  张执浩  行顺  余怒  张锐锋  段崇轩  郁葱  长安瘦马  罗振亚  黄亚洲  黄亚洲  黄亚洲  苗雨时  苗雨时  胡权权  李犁  聂权  聂权  王国伟  王恩荣  臧棣  臧棣  贾平凹  流沙河  张执浩  张二棍  孟凡通  沈天鸿  大解  王恩荣  魏天无  好诗62  李不嫁  李不嫁  王恩荣  赖廷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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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评(综评与一诗一评)


综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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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诗一评:


马启代(1)  马启代(2)   马启代(3)   马启代(4)   马启代(5)  马启代(6)   马启代(7)  马启代(8)  马启代(9)罗广才(1)  罗广才(2)  罗广才(3)  罗广才(4)  罗广才(5)  罗广才(6)  罗广才(7)  蒋言礼(1)  蒋言礼(2)  蒋言礼(3)  蒋言礼(4)  蒋言礼(5)  蒋言礼(6)  蒋言礼(7)  蒋言礼(8)  蒋言礼(9)山翠(1)   山翠(2)  山翠(3)  山翠(4)  山翠(5)  山翠(6)  崔万福(1)  崔万福(2)  崔万福(3)  崔万福(4)  崔万福(5) 姚宏伟(1)  姚宏伟(2)  姚宏伟(3)  姚宏伟(4)  姚宏伟(5)  姚宏伟(6)  姚宏伟(7)  姚宏伟(8)  姚宏伟(9)  姚宏伟(10)刘年(1)  刘年(2)  刘年(3)  刘年(4)  刘年(5)  月牙儿(1)  月牙儿(2)  月牙儿(3)  月牙儿(4)  月牙儿(5)余秀华(1)  余秀华(2)  余秀华(3)  余秀华(4)  余秀华(5)  余秀华(6)  余秀华(7) 

潇潇(1)  潇潇(2)  潇潇(3)  潇潇(4)  潇潇(5)  潇潇(6)原野牧夫(1)  原野牧夫(2)  原野牧夫(3)  原野牧夫(4)原野牧夫(5)  

王俊才(1)  王俊才(2)  王俊才(3)  王俊才(4)  王俊才(5)  王俊才(6)  宋清芳(1)  宋清芳(2)   曹谁(1)  曹谁(2)  帕斯  陈庆  雪铓  付海平  雷霆  简明  张二棍   聂权  崖山后人  长林晓歌  韩玉光  周所同  樊建军  燕南飞  许剑桐  梁志宏



诗歌活动


● 和顺县“相约七夕、相遇和顺”大型诗歌采风笔会回放之一(总155期)

● 和顺县“相约七夕、相遇和顺”大型诗歌采风笔会回放之二(总157期)

● 诗眼睛||理论园地:王恩荣《对县域新诗写作中提出问题的试答--答榆州诗友问》(总535期)

● 诗眼睛||缅怀大师,传播文化:多倫多「湖畔書院」主辦的洛夫詩歌朗誦賞析追思會纪实(总394期)

● 诗眼睛||汇总:《诗刊》“E首诗”2018年山西入选者被推荐所有作品欣赏 (总514期)

● 诗眼睛||书讯:《三晋诗人》创刊发布会在太原龙城国际成功举办(总563期)

● 诗眼睛||快讯:“新时代都市诗歌创作与走向研讨会”在太原成功举办(修定版)(总622期)

● 诗眼睛||远方:梁志宏:行走俄罗斯(组诗)(珍藏版)(总638期)

● 诗眼睛||年度推荐:《诗眼睛》2018年推送入选《中国微信诗歌年鉴》的作品(总673期)

● 诗眼睛||书讯:《汉诗三百首·2018卷》目录和编后记(修正版)(总715期)

● 诗眼睛||海外诗会 传播文化:【多伦多诗友会】首届华人诗歌研讨会:切磋诗艺,共求美好(总719期)

● 诗眼睛||六告读者书:平台运作与六告读者书(总977期)(2017.3-2019.12 持续版)

● 诗眼睛||母亲节专辑:张新泉、西川、黄亚洲、娜夜等五十首献给母亲节的现代诗精选,每首诗都能让你流泪!(总800期)

● 诗眼睛||母亲节专辑之二:欧阳江河、韩东、张执浩、大卫等五十八首献给母亲节的现代诗精选,每首诗都能让你流泪!(总802期)

 诗眼睛||端午节专辑:晋中市纪念屈原诗歌征文获奖作品展播(总823期)

 诗眼睛||端午节专辑之二:余光中、欧阳江河、大解、娜夜、张执浩等古今诗人献给屈原之 汨 罗 诗 章!(总826期)

● 诗眼睛||诗歌活动专辑:任爱玲诗歌研讨会暨《尘世之光》首发式在太原举行(收藏版)(总834期)

● 诗眼睛||诗歌活动专辑:徐忠诚 赵玉兰《灯下絮语》《溪涧兰草》出版作品研讨会 (收藏版)(总871期)

 诗眼睛||七夕爱情诗专辑:余光中\朱湘\洛夫\食指\海子等一百首献给七夕节的现代诗精选, 情到深处便是诗!(总890期)

 诗眼睛||中秋节专辑:胡弦\臧棣\车前子\陈先发\雷平阳\大解\刘川等一百诗人写中秋月亮的现代诗歌精选,(总926期)

 诗眼睛||快讯:《汉诗三百首》2019卷征稿启事 (总996期)



个人年度报告


● 诗眼睛||个人年度报告:王恩荣二〇一七年年度发表作品情况(总318期)

● 诗眼睛||个人年度报告:王恩荣2018年阳历1月份到12月份底刊发的作品情况(总67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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